第9章练兵
正所谓杀俘不祥，不过秦飞的举动倒也好理解，手下全是新兵，如果不见点血，怎么成军。
两千人出了军营，见过血的军队就是不一样，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街道上，煞气逼人，碰见的人纷纷往街道两旁躲避。
马骢跟在秦飞身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将军，这么多人去平乱，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秦飞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狮子搏兔，尚用全力，何况我还不是狮子。”
“狮子是什么妖兽？”马骢显然察觉到了秦飞对他的疏离，语气有些躲闪：“将军，你这两千人，该不会是出城打伏击吧！”
“狮子是一种传说中的妖兽。”秦飞错愕了片刻，对于马骢不想再浪费时间，干脆挑明了说道：“如果我真要出城打伏击，你要怎么办？”
马骢没想到秦飞这么直接，这让他根本就回答不了。
瞧着马骢吃瘪的样子，秦飞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道：“开个玩笑，我这杆大旗毕竟还是赤眉大王给的。这次就是去平乱的，那个古怪的家伙给我搭了个戏台，我不去抖一下威风，岂不白费他一片心机。”
牛头驿高踞牛牢山之险，是通往鹿泽的必经之地，鹿泽自十六年前繁华崛起，牛头关成了天下各大商号设立中转之处，里边可不止有五大商号，不过这年头，商号走南闯北，自家豢养了极多打手，很是难惹。
仅次于五大商号，号称天下第六大商号的利源亨是李家所有，这家商号来头可比五大商号唬人，有黄册册封的皇商，这名头非但没有给它带来实利，反而受天下各大商号的联合排挤。
利源亨的李二掌柜此时已经快哭出来了，好心收留了逃难来此的官军，好吃好喝把他们当大爷一样供着，没想到这些人刚吃饱就露出了獠牙，索要灵钞一百万贯。
利源亨的灵钞，全部在乱贼进城的时候，就已经让大掌柜带着逃到了鹿泽，他给不出，也不会给，两帮人就在利源亨里打了起来。
利源亨有皇商的名头，为天下表率，不敢豢养打手，有时候官府就是他们的打手，如今这苦果吃下去，可真够苦的，官兵抢了、砸了利源亨，虽然没有抢到灵钞，但已经闻了血的狼，又怎么会再吃素。
于是周围的大小商号都遭了殃，甚至有不少胆大的，开始冲击五大商号，只是五大商号向来超然物外，将官匪丢出去后，便不再理事。
只是今日情况，貌似有些诡异，秦飞领了两千多人过来，并没有快速的平乱，而是将人围住了五大商号，将官匪驱赶到了别的地方，看似保护，实则用心不良。
五大商号瞧着秦飞这阵仗，再淡定，也有些眼皮直跳，几大管事儿的不得不聚在一起，准备拿个办法出来。
“外边的这些可是比官匪还要凶狠的反贼，我怕他是想要抢我们！”天宝楼虽号称天下第一，可是自家事自家知，说话底气有些不足。
“年轻气盛而已，只要哄好了他，反贼也是讲道理的。”妙锦楼掌柜一点也不担心，轻摇着团扇。
“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这年头的大盗巨贼杀官造反的有多少，可有谁敢动我们，活腻歪了。”五大商号虽然超然物外，处事温和，也有说话很冲的，不过他们说的确是事实。
坐江山的是七大世家之一的陈家，掌握天下的却是七大世家，动七大世家，那是与整个天下为敌，能出名的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就该清楚什么东西不能碰。
“可就怕这人脑子不好使啊！要不我们几家聚阵，灭了这两千人。”天宝楼掌柜说话的声音飘得有点远。
妙锦楼掌柜摇头：“他名义上还是保护商号的，何况我们只负责经商，真要这么做了，本家的名声就坏了，还是看看在说吧！”
五大商号里，独孤家因为种种原因，都是其他人拉拢收买的对象，独孤家的人发话，算是一锤定音了。
七大世家传承千年，什么东西都比上一个好名声，所以名义上陈家坐江山不经商，不与百姓争利，孙家掌文事国子监不谈利，宰相孙天化亲自将孙隐送去天魔关充军守边。
秦飞并不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这点家底，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不过他也确实没有想过去动这个烫手山芋。
待官匪被合围，秦飞感觉没有漏网之鱼，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带着人往里边推进。
围三缺一，这是自古兵家都懂的法则，而秦飞四面合围，就是要赶尽杀绝，众官匪没了生路，自然要做困兽之斗，几次的冲击突围，都差点冲破了先锋军的防线。
若不是秦飞带着近卫几次驰援，估计防线以破。
秦飞瞧得很是不爽，这些人百里挑一，勇武也见过了血，可终究还是感觉差了些东西，与攻牛头关余下的人相比，更是不如。
他忽然发现了问题所在，一个巷子里，一个新兵用矛刺死了对面的人，然后悄悄的落后，从那尸体上捡了不少东西，而他的落后，整齐的防线出现了小小的瑕疵。
千里之提，溃于蚁穴，自己正是因为士卒的贪婪激励了勇气，同样也因贪婪，而让士卒变得不知畏惧，秦飞叹了一声，吼道：“传令下去，所有缴获一律上缴，如事后被查出有谁敢私藏，一律杀无赦。”
众先锋军士卒脸色难看，对传这命令的老卒恨透了，不过这时候可不敢哗然兵变，这条命令的效果也很明显，新兵们完全将怒气发泄到了官匪身上，防线也稳固的向里推进。
“别再杀了……”
“投降了……”
官匪被从四周的小巷里压缩到了牛头驿的主干道上来，包围圈越来越小，众官匪放弃了抵抗，再次跪地求饶起来。
秦飞面无表情的说道：“煽动闹事儿的人是谁？交出来，我问首恶。”
没有人回答，众官匪更是错愕，互相瞧了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是谁煽动了他们，连他们自己都不怎么清楚。
秦飞扫了一眼高塔上闪动的人影，冷冷的一挥手：“既然没有，那就都是首恶，给我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