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在这里停下吧。”林仰天拉着气chuan吁吁的妹妹,蹲在一颗树下,不约而同回头眺望,发觉身后没有追兵,完全被甩在爪哇国去了,此刻压根就没一丁点压力,不禁喜上眉梢。
这里已经是镇上市集区,来来往往人员络绎缤纷,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再走过十字街口十几米地方就是农行门口了。这时,麦落花不禁焦虑起来:“哥,到底怎么办啊,等他们追上来我们就输掉了,就这样认输么。”
“哪能呢,我们好不容易赶在他们前头,就是为了认输?”林仰天嘿嘿一笑,在妹妹脑袋上敲一个爆枣,“傻妹妹,你瞧这里是什么。”
麦落花缩了一下脑袋,本欲发怒,眼睛却被他手指指出所吸引,原来三米开外的门口处,停着一排自行车,其中就有一辆和比赛所用一模一样。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不等妹妹继续反应,林仰天径直走到这辆自行车旁,从容不迫打开链锁,转头道:“怎么样,这招你没想到吧。他们也肯定想不到。”
“哥,这、这是作弊吧。”麦落花雀跃蹦到身旁,满脸不可置信。
“切,这就是你幼稚。”林仰天得意洋洋捏了妹妹小脸蛋,“正所谓兵不厌诈,我怀疑路上车子散架,很可能也是龙潭子村搞的鬼,就不知道他们怎么做的手脚罢了。幸亏我还留了一手,让人先在这里弄一辆备用以防范万一。果然被我不幸言中了。走,我们慢慢推过去吧。”
就这样,兄妹并肩推着车走过二三十米路程,就到达农行门口彩条处。
而站在彩条下的两村代表纷纷瞠目结舌,豆豆村代表正是师好阔,而龙潭子村代表叫黄广鹤,此人未合拢的嘴巴足以塞下一颗鸡蛋,结结巴巴道:“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咋就不可能了,人都站在面前了,莫非见鬼。”林仰天揶揄着,自行车轻轻撞到彩条上——胜利!
“拿钱吧。”师好阔伸出手在黄广鹤面前晃了晃,“愿赌服输。”
黄广鹤脸顿时垮了下来,仿佛吃了一吨屎,不情不愿从口袋中掏出钱包,十张老人头递出去。心中懊恼不已,这分明是见鬼了嘛,那辆车明明是我动的手脚,咋现在还好端端停在面前呢。他娘的,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运?
师好阔将钞票收起来,裂开豁牙大嘴巴,对林仰天一乐,第一次发觉姓林的还是相当顺眼嘛。而林仰天也瞧出端倪,感情自己等人拼命骑车,累得半死,在别人眼里只是押注消遣的对象啊。
正在几人纳闷间,身后又传来姗姗来迟的陆勇、礼晴的声音:“这绝对不可能!”
声音是从四五米外传来,来迟二人正狼狈不堪怒视先到一步的林家兄妹及其身旁自行车,表情那叫一个精呀。
陆勇丢下手中车把,直奔林仰天那辆车,上下摸索,每一颗螺丝钉都检查一遍,发觉和路上那辆一模一样嘛。可是,明明看到二人在路上弃车而逃,是怎么回事?在四五米坡底,草丛间显然藏着一辆自行车,从缝隙中看的明明白白。必是姓林的真车无疑。而且,陆豪也说过了,那辆车一定会在路上出问题,这个肯定错不了。所以现在肯定有诈,姓林的耍诈。
见对方憋红的脸,林仰天笑道:“大哥,便秘呀?”
“便你妈个死人头!”陆勇顾不得形象了,因为这次比赛关系着自己丰厚奖金,现在全泡汤了,“我告诉你,你的把戏被我拆穿了,你那辆车正在山坡下。而这辆是调包的车子,不是原车。所以,这次比赛还是你输。”
礼晴在后头扶起他们那辆轮胎漏气自行车也撞向彩条,并扬起胜利的小拳头,“所以,真正胜利者是我们。”
林仰天对周围围观人群道:“大家看看,人可以无耻,但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周围有卖菜的人纷纷点头附和,大家明明看到林仰天先一步到达,陆勇二人迟来了不是一丁半点,这胜负悬殊已经不言而喻,只要不是眼瞎都不可能看错。想不到两个后来者恬不知耻说出这番话,虽然不知道他们比的是什么,可是情况摆明的嘛。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林仰天得到众人点赞,心中乐开了花,这就是群众基础啊,恶狠狠盯向陆勇道:“你说我这辆车调包了,可有证据啊。人有两张唇,上下一碰啥道道都能说出来。可要是没有证据,我告你诽谤。”
“证据。”陆勇毫不示弱道:“证据是吧,证据就在山坡下,大家跟我一起去看看,等把你那辆车拉上来,看你怎么狡辩。”
“奉陪到底!”林仰天好整以暇。
就这样,师好阔、黄广鹤等人立刻前往所谓藏车地方了。一路上,陆勇气势汹汹,黄广鹤将信将疑,麦落花紧张兮兮。唯有林仰天老神在在。
在行走中,麦落花有意无意扯了哥哥的袖子,投来质询的目光:“这下咋办,我们要露馅儿了。待会水落石出,丢人可丢大了咧。”
“没事儿,傻妹妹。”林仰天在妹妹手背上轻轻一拍,示意稍安勿躁。心中却在祈祷,阿庆叔,这下就全靠你了,要是你来的及时,这局我们赢定了。你晚一步,咱们全盘皆输还要丢人丢到姥姥家。
就在各怀鬼胎中,众人来到了林仰天翻车的地方。
“就下边。”陆勇指向四五米下陡坡草丛,几把被人刻意覆盖的草还在那里,石头还压在草上,人工痕迹是妥妥的跑不掉了。他得意洋洋瞧着林仰天,“这下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的确没有什么话好说。”林仰天耸耸肩,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
“哼,别嘴硬啊。”陆勇迫不及待爬下陡坡,“等我把自行车掰出来,你小子就等着哭吧。”
他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落到坡底,伸手在覆盖的草上作势欲掀,却没有立刻掀开,转头对上边贼笑道:“小子,现在感觉如何呀。”
林仰天心中确实有点担忧,也不晓得林阿庆来给自己擦完屁股没有。但事已至此也不能认怂,输阵不输人,故作平静道:“你说什么我都不明白,什么感觉?倒是你在做贼心虚吧?”
“叽叽歪歪做啥。”黄广鹤看得不耐烦了,对坡下吼道:“快掀开。”
陆勇感觉一阵没趣,本来想继续逗逗姓林的,不过自己人都不配合,也就罢了。二话不说便将草掀开,坡上坡下之人都看得仔细。
草下什么都没有!
“这?!”紧闭双目的陆勇故意慢吞吞睁开一线,打算慢慢品尝这一胜利时刻,甫一看清事实,便情不自禁失声。答案完全出乎意料…。现实很骨感啊。
“这什么呀。”林仰天一扫最后一丝提心吊胆,现在答案都揭晓了,一切尘埃落定。
“不可能,你搞鬼!”陆勇歇斯底里在草丛中继续翻动,逐渐扩大范围,可是得到的仍然是沮丧结果,压根就没有所谓自行车影子。连一块铁皮都没有。
“我靠!”林仰天不禁乐了,但还是佯怒道:“欺人太甚了吧,刚才你在农行门口,你接受不了输掉的现实,脑子发神经我还能原谅。现在想栽赃嫁祸,连赃物都没来得及设置,就迫不及待让大家看小丑表演,自己演砸了,又说我搞鬼,这么多双眼睛,大家都瞎了吗。没有就是没有,你偏要无中生有。”
“你、你,你胡说。我途中明明看到有的。”陆勇指着坡上咆哮。
林仰天双手抱臂在胸前,云淡风轻俯瞰下边:“好呀,既然你一定要说有,拿出来给我看看,给大家看看,眼见为实嘛。你就在原地变出一辆自行车,我们就信了。否则在那里空口白牙个屁呀。你他娘吃饱了撑的,我还要回去洗个热水澡呢。”
“够了!”旁边的黄广鹤知道今天栽了,坡下陆勇还不认清现实,还在聒噪,简直是把人丢死了,“快滚上来。输就输了,我们龙潭子村不是癞皮狗。”
“呵呵,承让承让。”林仰天故作谦虚打一个揖。
就这样,众人结伴回到两村村路分叉口。许多村民已经散了,不过陆豪和师梦虹几人还在。见自村人回来,纷纷迎上来嘘寒问暖。
师好阔趾高气扬对师梦虹吹嘘刚才一番经历。而黄广鹤则铁青着脸回报失败现实。相距短短几米,居然悲喜两重天。在听汇报,陆豪也是目瞪口呆。不过他毕竟是当过村长,经历过许多风浪的人了,稍微失态就恢复原状,让人看不出心中喜怒。同时还不忘拍拍三个回来之人,满口温言安慰:“算了算了,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比赛嘛,友谊第一,胜利第二。你们都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
而这边,师梦虹也难得绽开笑容,比三月桃花还灿烂,林仰天看得眼睛都直了,鼻尖还能若隐若现闻到美人香味。
师梦虹见他猪哥样,便把笑脸收敛起来,皮笑肉不笑道:“恭喜你呀,为村争光了。回头村里可是为你备下了庆功宴哦。”
“呵呵,哪里哪里,这些都是身为豆豆村村民应尽义务。而且师村长才是居功至伟啊。”林仰天再二,也知道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么多人面前,不能往自己身上一味揽功。
陆豪和师梦虹又说了一番客套话,众人便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