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沫让芽儿与她睡一张床,互相照看着,怕芽儿有事。
幸亏芽儿只是情绪一时波动太快,再加上劳累,所以身体有些受不住。不然的话谁来照顾她们?死了恐怕都无人知晓。
“芽儿,我的傻丫头,我该怎么报答你?”絮沫喃喃自语。
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着芽儿,芽儿的睫毛很长,鼻子十分小巧,虽没有白皙的皮肤,但却是很健康的小麦色。十分耐看,她的芽儿很美。
我一定会强大,保护自己,不让你担心。我也一定一定会保护好你,许你一生幸福美满。
芽儿睡得很沉,嘴里却喊着小姐,这丫头可真是……芽儿啊,你让我怎么报答你,我怎么觉得还不起。
还不起就留着,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
休养了几日,气色好多了。絮沫得知是四姨娘救了她,心中十分感激。
在这危险重重的相府,竟然还有四姨娘这样的善心人,絮沫也是惊讶的。
吩咐芽儿相邀四姨娘在相府的花园,四姨娘避之不见,只让丫鬟回话:忘了便是最好的感谢。
絮沫有些失落,可是她懂得,自己就是个炸弹,谁踩谁就粉身碎骨。
那就存在心里罢!
芽儿从下人那里听来一个消息,相爷训斥了大夫人,不允许她再进琼玉轩。这是为何?絮沫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的结果却是她乐意看到的。
她的小身板被芽儿养的结实了许多呢。琉璃馆的事,她多日不曾管过,该是去看看的时候了。
乔装打扮一番出了相府。
……
琉璃馆。
絮沫一到便被这阵势吓到了,许多客人把琉璃馆挤,大门她是进不去了。只好带芽儿从后门进去,进自己家的酒楼还得走后门。这叫哪门子事?
二掌柜告诉絮沫,自从周乔和皇甫云琪来过,这里的生意就爆了。
富商,官员,还有一些读书人,来喜欢来这琉璃馆。
这几天下来,纯利润达到三百两。
在这里的琴师文碧瑶也因为琉璃馆而大受吹捧,身价倍增。短短几日,客人络绎不绝。
想到那两个活招牌,絮沫深觉自己做对了。
“他们可有来过?”絮沫问道。“昨日便来了,找您。”二掌柜回答道。
“你怎么说?”
“我回禀周公子,掌柜的您回家探亲了。”这二掌柜倒是十分机灵,不多问,替掌柜的着想,自己当初没看错人。
客人太多也不是办法,太挤反而容易出事。攀比最容易出事!
如今扩张还不是时候,底气不足。
絮沫开酒楼虽说是为了银子,可是这是她花心思布置的家,不愿太嘈杂破坏了这份雅致,得好好计划一番才是。名气已经打出去了,这客人怕是越来越多。
如何是好?
……絮沫也想不出办法,只能慢慢来了。
絮沫和二掌柜要了账本,便和芽儿去了后院,她说过会教芽儿看帐的。絮沫打得一手好算盘,芽儿十分讶异。
“小姐何时学的算盘?”絮沫浅笑,“不知怎的,记忆虽然没了,心力还在,大概以前是会的。”
絮沫不想隐瞒芽儿的,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吓到这个傻丫头就不好了。
主仆看了一天的账本,腰酸背痛,可是不觉得累,难得如此开心。
感情一步步真诚,一步步坚实。患难见真情,这句话来形容实在不为过。
絮沫脑海飘过鑫月,那曾经的亲密无间。就像硫酸,一点一点腐蚀着她的心,如今已千疮百孔。
絮沫苦笑,无奈。
“芽儿,若是你最亲密的姐妹欺骗了你,并且想要了你的性命,你该如何?”絮沫想从芽儿的回答得到一份安定。
“那得看她有没有理由?”芽儿自顾自看着账本回答。
理由?鑫月是为了财富,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絮沫继续问道:“若是没有理由呢?”
芽儿笑道:“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是有理由的,有的复杂,有的纯粹;或是心情,或是喜怒。”
“她若是为了财富呢?”“芽儿可没有财富让别人欺骗。”芽儿呵呵一笑。
“小姐好好的怎么问这?”“没事,没事。”絮沫回答。
芽儿放下了账本,“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芽儿会没出息的哭,伤心难过。”
是啊,絮沫又何尝不是。“可是芽儿不会去恨,恨一个人只会更加记得她,记得她的不好。”
“芽儿自小被卖,心里是恨着爹娘的。可是这种恨让芽儿没有一天开心,没有一天快乐。时间久了,芽儿也就释怀了。”
“芽儿不想为难自己。”芽儿平静的说道。
小小的身躯仿佛蕴含了无穷的力量。不去恨,那样只是为难了自己!
絮沫感慨:自己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时空的人,采薇已经死了,回不去了。
何必为难了自己,辜负了自己?
那就忘了,不恨了。
二十二岁的采薇成了十四岁的絮沫,一切都变了,自己也要适应。缓缓走了出去,今晚的月色真美,皎洁柔和,很安慰,很安稳。
翌日下午。
絮沫没想到周乔会来后院,倒也不难想,谁敢拦着他?碰见了,不打招呼是说不过去了。
“掌柜的这几日探亲去让周乔好找啊!”周乔依旧不改往日痞痞的语气。
这声掌柜的叫的絮沫十分不适应。“不知周公子寻小女子有何要事?”絮沫浅笑。
周乔督了一眼芽儿,“掌柜的这丫头,实不相瞒,周乔很是喜欢。”“周公子说笑了,您喜欢的女子都可以相比皇上的三宫六院了!”
絮沫不愿他对芽儿存什么心思,芽儿断不得有周乔这风流成性的丈夫。“掌柜的言重了,只是外界传言罢了。”
周乔也不生气,平日里别人说的更为严重。
还有说像星星的,那不是更数不清么?
“周公子,芽儿虽是我的丫头,可我是把她当亲姐妹看待的,你可别想欺负她!”絮沫语气带了一丝警告,她不畏惧周乔的地位,周乔也不似强硬之人。
周乔知道她护着芽儿,也不发作。
芽儿瞪了周乔一眼,这花花公子竟然三番五次戏弄她。“掌柜的,表哥在二楼,有事相商。”
皇甫云琪?他有什么事要和她商量的?
“请。”絮沫说道。她让芽儿继续学算盘,随周乔上了楼。
皇甫云琪坐在雅间,慢条斯理自顾自喝茶,并不因为絮沫的到来有一丝变化。
今日的他看起来不那么木头了似乎是?一连贯的动作优雅,散发一种王者之气。墨紫的衣服衬的皮肤很白。
很美,很漂亮,很妖孽。
“采薇见过二皇子。”絮沫恭敬的行礼。“起来吧。”
皇甫云琪向来沉默寡言,他的目光落到絮沫身上,让絮沫不适应,这个人的眼神让她压力很大。
絮沫这才如释重负起了身。
“二皇子喜饮茶,不知琉璃馆的茶还合口味?”“无碍。”
这什么意思?絮沫很无奈。
“掌柜的怎么不问周乔呢?”当真是见缝插针。絮沫知道他的性子,和他玩笑仿佛已经平常。
“周公子连我这后院都进得,这茶不是随意品么?”絮沫消遣他。“掌柜的好伶俐的一张嘴。”周乔碰了一个软钉子。
“看对谁罢了。”絮沫不以为然。
……
“掌柜的可听过乐神节?”周乔转了话锋。“嗯?”絮沫不解。
周乔只当她要自己继续,所以说了起来。
“这乐神节今年与往年不同,圣上要求诸位皇子参加,而表哥……”周乔还未说完,皇甫云琪就咳咳一声。
絮沫兴趣更浓烈了些,很少见他有反应的。周乔看向云琪,“表哥,说还是不说啊?”
云琪不说话,仿佛刚刚不是故意的。
周乔继续说道:“这乐神节要一男一女,而表哥没有女子相伴演奏曲子。”
这乐神节要女子相伴演奏曲子?这皇甫云琪没有女子相伴?开什么国际玩笑?
“周公子的意思是?”“掌柜的蕙质兰心,定能猜出来。”
两个大男人好不痛快。
“莫不是周公子要我这琴师文碧瑶?”
絮沫觉得这是唯一的可能,这几日她风头正盛,琴技不错。
周乔一脸挫败:“掌柜的可会弹琴?”
弹琴?说哪门子胡话!不过以前的絮沫好像是会的。
絮沫随自己的意识说:“采薇不会。”
周乔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看你这手上的琴茧,这是不会弹琴人会有的不成?我就意思意思问问你,你可真敢说不会。
周乔不想揭穿絮沫,可是又着急。委屈兮兮的看着云琪,像一只可怜的小白兔。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可云琪一点反应都没给他。
“表哥,你说这太子请了相府嫡女司徒雪妍,你怎么就不着急?”
“大臣都举荐自己的女儿,你也不为所动,你要圣上怪罪你么?
絮沫脸色一变,雪妍要去参加,和太子?想起那张一样的脸,她的心里不是滋味。
她的表情被云琪瞧了去,“采薇姑娘认识他们?”
“相府千金和太子爷谁能不知道?”絮沫赶紧反问,掩饰此刻的不安。
云琪知道絮沫装了糊涂,也不深问下去,他是聪明人。“周公子何以晓得采薇会琴?”絮沫很奇怪。
周乔心想,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揭穿你。
“掌柜的手上的琴茧,让周乔晓得的。”絮沫一看,果不其然。
这男人就见过两次,就清楚知道她的茧子,心比针还细。
絮沫解释道,“前些日子落水,记忆全失。”
周乔也想起那时的情景,原来如此。皇甫云琪更加好奇絮沫的经历了。
“采薇姑娘想来是会的,请琴师辅导一番,定能够演奏。”周乔不死心。“公子说笑了,采薇怕是记不起来了。”
絮沫很直接,周乔很无奈。
我们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你这丝毫不动心,我们很受伤的好不好。
云琪很淡定,“那就不强求姑娘了。”“表哥,你不会又装病吧?”周乔立即问道。看来他时常这样。
“表弟,我身体不舒服……”说完就咳咳起来。
表哥你真强悍,我崇拜你。絮沫在一旁表示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