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板与黄番绰
新年新春,四处歌舞说唱,绰板声声。吴地人说的绰板,也称拍板、檀板。用坚木数片,以绳串联,用以击拍音乐的节奏。称之为绰板,却是有来历的。前人记载说:“古拍板无谱,唐明皇命黄番绰,始造为之”,因为是黄番绰的创造,所以叫做番绰、绰板。
黄番绰,唐玄宗开元天宝间宫廷谐星,与雷海星、李龟年、张野狐等都是名倾一时的梨园人物。黄番绰巧舌如簧,演的参军戏令人捧腹,所以常侍奉君侧。明人天然痴叟的小说《石点头》说,大唐第七帝玄宗,谓之明皇,“宠幸的贵妃杨太真,信用的是胡人安禄山,身边又宠着几个小人。那小人是谁?乃是:高力士,李龟年,朱念奴,黄番绰。”
番,也作幡,即旗幡,古时传递命令所用的三角小旗。黄番绰演参军戏,肩头上也常插旗幡。绰,可以理解为绰动、波乱。幡绰,就是肩上的小旗抖动乱飘,一副让人忍俊不禁的形象。
梨园,早先不过是长安皇家禁苑中与枣园、桑园、桃园、樱桃园并存的一个果园。园中设有离宫别殿、酒亭球场等,供帝后、皇戚、贵臣宴饮游乐。后来经唐玄宗李隆基的倡导,梨园逐渐成为演习歌舞戏曲的场所,成为一座研习音乐、舞蹈、戏曲的综合性“艺术学院”。李隆基亲自担任梨园的崔公,这相当于如今的戏剧学院院长。梨园渐渐与戏曲艺术联在一起,终于成为戏剧组织和艺人的代名词。
唐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起,次年六月,叛军进逼长安,玄宗仓皇逃蜀。到达梓潼郎当驿那晚,正昏昏入睡,忽听铃声剧响,他以为是紫阳钟报警。高力士见状忙道:“此是驿馆的铁马儿(风铃)被风雨吹打之声。”玄宗顿时睡意全消。黄番绰在一旁说:“万岁,像是三郎,郎当作响”。尽管玄宗心里怨怪黄番绰说话含有讽意,仍依据当时心绪,谱出了《雨霖铃》曲。黄番绰故意用“郎当”一词,想以此进行讽谏,希望玄宗振作精神,以国事为重,迅速镇压叛乱。假如不是玄宗的宠臣,他万不敢这样胆大妄为。
安史之乱后,宫廷成员大多跟随李隆基入蜀,黄番绰流落到了傀儡湖畔。他宁愿在这远离战乱、风景优美的地方教习歌伎,享受随心所欲的日子。逝世后,埋葬在湖畔的土山上。至今人们仍将土山称之为“绰墩”。黄幡绰传唱的歌调,是没有乐器伴奏的清唱,俗称嘌唱,迂徐委婉,细腻绵糯,令人回肠荡气。魏良辅的《南词引正》这样说:“腔有数样,纷纭不类,各方风气所限,有昆山、海盐、余姚、杭州、弋阳……惟昆山为正声,乃唐玄宗时黄番绰所传。元朝有顾坚者……善发南曲之奥,故国初有‘昆山腔’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