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心帝国皇宫中祭祀祖先和先贤的祠堂内,三岁的小姜海看着墙上那些依次排开的画像,那些与父亲、与爷爷甚至与自己相似的面孔,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小海,这些都是我们姜家的祖宗、先贤,在他们面前你可不能调皮。”姜天涯细声的说道。
“嗯。”小姜海点了点头。
“好,随我向各位祖先行礼。”
小姜海跟着爷爷恭敬的在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了起来。
“你知道我何为将你带到祠堂来吗?”姜天涯问。
“不知道。”
“从你出身之日起,我就知道你会带领我丹心帝国走向新的辉煌。原本,我是想将皇位传给你大伯的,可是小海,在你出身后,我就改变的主意。”
“为什么?因为我的天赋吗?”小姜海有些自豪。
“当然!但更重要的,是你有一颗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姜海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赤子之心是什么意思,然后问道:“那大伯呢?”
“你大伯?”姜天涯想了想,说道:“他很复杂,不好说。不过现在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是另一件事,一条道法。”
“道法?”
“是的。你要知道,修道者,修的便是这世间的三千大道。而如何将你所修的道展现出来,靠的就是道法。道法不分好坏高低,只凭领悟,和境界以及天赋有关。”
“那爷爷你要说的是什么道法?”
“这条道法叫做往生咒,是我姜家第三代先祖,同时也是我丹心帝国开国大帝姜洪齐所创。现在,我要将这往生咒传给你,你要仔细听好。”
姜天涯清了清嗓子,脸上的表情变得肃穆,缓缓开口道:“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阿弥唎哆毗迦兰帝..枳多迦唎娑婆诃。”
“好难啊!”姜海摸了摸头,感觉没有一点头绪,说道:“这条道法是干什么的?攻击?还是防御?是生命道修的道法吗?”
“这个..”姜天涯的表情有些尴尬,“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条道法是怎样的。因为我也不会。”
“爷爷你这么厉害都不会!?”姜海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那你传给我干嘛?我肯定也学不会啊!”
姜天涯微微一笑,说道:“这可不好说,不过你要记住,这条道法你切记不可外传,任何情况下任何人都不能传,包括你大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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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姜无忌焦急的神情,姜海有些犯难了。
“爷爷说过,这条道法不能外传的!”
“那是在平常的情况下!”姜无忌厉声说道:“现在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你不传给我,我们都要死啊!”
“可是..爷爷都没有学会这条道法。”姜海说道:“我也没学会。现在时间这么紧急,大伯你学的会吗?”
“就是因为时间紧急,你才要快点传给我啊。你和父亲不行,不代表我不行。试试,我们或许可以活;不试,我们都要死!”
“唰..唰..”
不远处的草丛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显然那几只道兽已经要找到他们了!
姜海内心不断的挣扎犹豫,然后他有了决定。
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而且他毕竟只是一个五岁、不经世事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他当然只有妥协。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阿弥唎哆毗迦兰帝..枳多迦唎娑婆诃。”
一段段复杂的音节从姜海的口中吐出,姜无忌极力的掩饰住了自己内心的狂喜,同时聚精会神的听着,记下每个字符。
终于,姜海说完了,看向姜无忌。
“没了?”姜无忌问道。
“没了。”
姜无忌皱眉,这就是姜家最为神秘最为强大的道法?他确信姜海没有撒谎,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十岁的孩子也不可能撒谎。而且这段道法,虽然姜无忌不懂,可是他能感觉到里面的一丝规则奥妙。这绝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可以编的出来的,就算他是神羽大陆历史上可能天赋最高的孩子!
但同时,姜无忌的心里非常的遗憾,自己给尽心机得来的道法,竟然学不会!就像是上天赐给你了一座有着无尽宝藏和财富的宝库,可却没有给你钥匙,那种感觉,足以让人抓狂。
看着姜无忌难看的表情,姜海的心里咯噔一下,问道:“大伯,你也没学会吗?”
“嗯..是啊。”
“那我们..是要死了吗?”
姜无忌一愣,看着姜海担忧的表情,笑了。
这笑很温和,就像微风一样和煦,像阳光一样温暖,但是眼神却是那么的冷漠,就像是刀光一样,斩草除根,不留情面。
姜海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冷窖,那种冰冷让他窒息。
“是啊..你要死了啊。”姜无忌缓缓的开口,面容平静,语气平缓。
姜海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短暂的一瞬间仿佛云朵一样漂浮,然后..坠落。
他看着上方那个自己唤作大伯的男人,就那样静静的看着自己坠落,然后,挥了挥手。
悲哀吗?不知道。
一切发生的那么快,姜海甚至反应不过来。他只是看着上面的那个男人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
..
被神羽大陆上许多人好奇的黄昏深渊里,内部的景象看上去却是很平常,与落日山脉没有太大的区别,有着许多古老的树木野草,野兽以及道兽,面积大概只有四分之一个落日山脉那么大。要说唯一的不同的话,可能就是这里的空中一直有许多的雾气终年笼罩。
在一颗树的枝头上,一个幼小的孩子被无力挂在那里,陷入了沉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棕狼发现了这个小孩,对于生活在这里的普通野兽,也许一辈子都看不见一个人类。于是这只棕狼好奇的爬上了树,将这个小孩叼了下来。
它用爪子拍了拍这个孩子,发现他并没有任何反应,觉得这个小孩也许是死了。
然后它在那思考了片刻,随后用鼻子闻了闻,又用舌头舔了舔这个孩子的脸颊,觉得味道应该还不错。它决定将这个孩子当作自己的晚餐。于是它张开了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往孩子的脖子咬去。
在快要咬到这孩子的一瞬间,这只棕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直接爆开,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地的残肢碎肉。
“哐当.哐当.哐当.”
一个穿着破旧得甚至都生锈了的盔甲的男人伴随着噪音般的金属震动的声音缓缓来到了这个孩子的面前。
“果然,于极为纯净的生命中诞生的一点死意,即便是我,也只能感叹宇宙与生命的奥妙!”
男人满是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开口缓缓的说着,声音沙哑的如他那一身破旧的盔甲震动一样难听。
姜海缓缓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四处看去,这是一个木屋,里面的摆设极少,除了床,基本没有别的什么了。然后,他闻道了一股肉香。
没由来的,他觉得很饿。他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全身如同撕裂般疼痛,不禁嗷嗷的叫了起来。
“别叫了,跟杀猪似得,难听。”
一道沙哑的像是锯木头一般的声音传入了姜海的耳朵,弄得他一愣。心想这声音可比他难听多了。
随后又听到哐当哐当的响声,弄得他直皱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发现一个穿着一身破烂的不成样子得盔甲的男人拿着一个碗走到了他的面前。
姜海抬头看去,这个男人的脸上的皮肤很是粗糙,头发花白,但是没有胡子和皱纹,倒是有些奇怪。五官平淡无奇,一双眼睛却像是星辰大海一般,不仅仅是沧桑,还有着许多其他的东西。
“你是谁?”姜海问道。
“我吗?”男人抬起头,似乎在思考着,过来一会,说道:“时间太久了,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我是叫..彭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