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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开

春去秋来,四季变换,不知不觉间,时光荏苒,犹如白驹过隙。

从姜海拜彭卫为师学习杀道到现在,五年了..

黄昏深渊的森林里,少年穿着一身兽衣,手持一把骨刀,向前方的一头炎狮轻轻一划,没有任何伤口,然而炎狮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接着倒在了地上。

远处,几头二阶道兽看着兽衣少年,眼中有着愤怒,也有着不安,向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终究是不敢上前。

这少年,自然便是姜海了。

五年过去,姜海也已经十五岁了,身高足有一米六,全身的肌肉线条明显,看上去并不健硕,但却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脸上也褪去了许多稚嫩,变成了英俊的小少年。

“嗯..算上这头的话,应该是第三千一百三十二头了吧。”姜海自言自语的说道:“好,收工回家!”

姜海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

“等等..三千一百三十二头,这么说,一阶的道兽已经全被我杀完了!?”

姜海突然变得兴奋了起来,快步前行,犹如一道幻影一般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二十米开外,如此变换,不一会便回到了木屋。

“师尊,师尊!”姜海激动的大叫起来。

“何事?”据桌腿一般难听的噪音一般,让人听了向捂耳朵。不过姜海早已经习惯,倒是没什么感觉。

穿着破烂盔甲的男人从木屋中走了出来,一脸平淡的表情。

“师尊,我已经把一阶道兽全部杀完了!”姜海说道。

彭卫闻言,闭眼感知了一会,随后睁开了眼睛。

“嗯..那我送你离开吧。”彭卫点了点头,随后淡淡的说道。

“哎?”

姜海脸上的兴奋凝固了,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兴奋渐渐的消失,表情变得有些莫名,说不上难过,但是也绝不是开心。

沉默了一会,姜海问道:“离开.是指.”

“当然是离开这黄昏深渊了。”彭卫说道。

“那..师尊呢?”

“我?我当然是在这了。”

姜海抿了抿嘴,耸拉这眉毛,问道:“师尊为什么不出去呢?”

彭卫想了想,表情淡然,但是眼神却在颤动,“不想出去,也出不去。”

作为弟子,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去问了,但是姜海还是继续问道:“为什么不想出去,为什么出不去?”

作为弟子这样问真的很不好,惹得师傅生气也很正常。

但是彭卫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慰,说道:“黄昏深渊是个很特别的地方。对于一般的修道者而言,即便是成圣强者也出不去。因为这里的空间是混乱的、扭曲的,你可以说它是属于神羽大陆的一部分,但也可以说它是独立的,不属于神羽大陆。”

姜海有些疑惑,那么师尊为什么说他可以出去呢?

似乎是知道姜海在想什么,彭卫继续说道:“如果只是成圣,确实出不去。但是我已经超越了成圣,达到了半神之境,所以可以勉强送你出去。”

“既然可以送我出去,那师尊为什么出不去呢?”姜海问道。

“因为空间的混乱扭曲,同时也代表了不稳定。你的境界太过低微,所以强行穿越这片空间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在你达到入道境第三重后,我便让你压制境界,专心修炼道法,其一是为了让你打下好的基础,其二便是方便送你出去。”

姜海继续问道:“那,如果师尊强行出去会怎么样?”

“空间崩塌,整个落日山脉可能就会化为虚无。”彭卫说道。

姜海一愣,低声的说道:“这样啊..”

“你用不着悲伤。”彭卫说道:“因为我说过,我出不去,但是也不想出去。”

“我活了太久了,出去之后,神羽大陆对你而言还是神羽大陆,但对我来说,已经不是神羽大陆了。故人已不在,出去了又有什么意义?”

“这样啊..”

短暂的沉默过后,姜海抬起了头,眼中多了一些坚定的目光,“师尊,送我出去吧!”

男儿便是这样,即便伤心也不会哭天喊地,很多东西都不会去说的。因为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不如就记在心里,等你能做些什么了,再去做就好

彭卫难得的一笑,然后抬手指天,一道无形的力量直上苍穹,所过之处浓雾散尽。头一次,露出了上方的天空。

姜海仰头望去,那天是蓝的,有白云,有太阳,但却是扭曲坐在一团,就像拼图一样打乱之后随意的组合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的怪异。

这里的空间果然的扭曲的。

下一刻,扭曲的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洞,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出。

随后彭卫伸手在姜海的头上一点,一道红光进入姜海的脑袋里。

姜海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多了一些什么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就像是曾经看过一本书,但是过了很长时间,知道自己看过这本书,但是内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一样。

“我在你的脑海里留下了一些道法的修炼口诀,等你实力够了自然便会知道。”

“谢师尊!”姜海脸上一喜,之前师尊传授给他的那三种道法虽然难,但是练成后威力可是不容小觑。那么师尊现在印在他脑海里的道法自然不会比之前的三种道法弱,甚至更强!

彭卫没说话,而是直接将姜海抓了起来,“准备好了吗?”

“嗯。”姜海点了点头。

然后彭卫手一甩,巨大的力道带着姜海直接飞向了天空上那个黑色的圆洞。

姜海看着地面上越来越小的彭卫,就像之前被大伯扔进来一样,不过那一次是悲伤,这一次是不舍。

..

..

距离落日山脉不远处的荒野上,一只小商队正在缓缓的前进着。

这支商队共有六辆马车,大约十五人的队伍,其中有五辆车运载着货物,中间的那辆马车则是由上好的宏山木制作而成,镶嵌着金边,车顶还有夜明珠,看上去显得雍容华贵,显然是主人家坐的。

不过这支商队显然是沿着落日山脉的外围行走,刚刚出来的样子。商队中有十三个人都受一些轻伤,只有最前面和最后面的两人看上去完好无损。显然是遭受过野兽甚至道兽的袭击。

忽然,走在最前方的那人抬起手摆了摆,商队顿时停了下来。

中间那辆最为华贵的马车帘布被掀了起来,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女孩探出头来,对最前方的那人说道:“陆供奉,小姐让我问你出了什么事,为何停了下来?”

最前方的那人看上去大概三十岁,身材肥胖,面相看上去很是和蔼,走过来说道:“前方有一个少年倒在了路上,看样子是昏迷了过去,你问小姐该如何处置。”

那丫鬟把头缩了进去,不一会,丫鬟跳下了马车,一个身穿白衣蒙着面纱的少女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

“带我去看看。”

白衣少女开口,声音温婉动听,犹如仙女。

其余的护卫守在车边,陆供奉带着白衣少女往前走去。

大概车队前方十米的位置,一个穿着兽衣的白发少年躺在路旁,浑身脏乱不堪,一动不动的,显然是昏迷了过去。

陆供奉先走上前摸了摸少年的身上,然后双眼微微一眯,从少年的后背摸出一把刀,再次确认没有其他东西后,才侧了一下身子。

少女这才走过来,先是看了看少年干裂的嘴唇,然后摸了摸少年的脉象,说道:“拿水来。”

“哦。”旁边的小丫鬟应了一声,转身跑回去那了一水囊过来。

陆护卫接过水囊,先往少年的脸上淋了一些,然后将少年的嘴捏开,倒了一点水进去。

“咳咳..咳..咳..”昏迷的少年显然被水呛到,惊醒了过来,然后看到陆护卫手里的水囊,双眼冒光,直接伸手去拿。

陆供奉下意识的想躲开,但是那少年的手却仿若幻影一般飘忽不定,下一刻水囊便跑到了少年的手上。

拿着水囊一顿大喝,直到将水囊的水一口气喝完后,少年才停了下来。

“啊啊!真爽!终于喝到水了,差点被渴死!”少年情不自禁的大叫一声,然后才抬头,看见面前的三个人,还有不远处的商队。

少年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双手合十,弯腰说道:“谢谢各位救命之恩,若非这袋水,在下可能就要渴死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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