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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出嫁

我的出嫁吉日定在了三天后。从提亲到我出嫁,不过短短几日。

“妹妹,恭喜你过五关斩六将,终嫁得如意郎君。”吴克善举起酒杯道。

“敬哥哥。”我也举杯。

“你的智谋、马术、素养突飞猛进,已超出我的期望,如今若说你要嫁去大金,我倒也安心了。”吴克善看着我,,目光里满含欣慰。

“这还不都是哥哥的功劳。”如果说成就大清朝的伟人是孝庄太后,那么暗藏在这伟人身后的军师便是她的哥哥吴克善了。他可谓是大清朝的隐形功臣啊!我心血来潮,想为这位伟人加一个誉称。“我另送一个汉名作为小名给哥哥好不?就当是我来到古代给哥哥的纪念品。”

“什么名?”

“建勋,以颂哥哥为大清建立的不世之勋。”我拿起酒壶,为他添酒。

“好名儿。”吴克善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边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

三天以后,风和日丽的早晨,我穿上了鲜红的嫁衣,一个精巧的燕尾髻在丫鬟的巧手下盘旋而成,戴上华丽的珠翠凤冠。看着铜镜前的自己,我深信一句话:人生中最美的一刻便是结婚的时候。只可惜如今是把自己交托给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即便脸上涂满了胭脂水粉,却缺乏了飞扬的神采。

整装完毕后,在雨晴以及丫鬟们的陪侍下,我轻挪玉足,踏出房门。

吴克善仔细地打量着我,赞道:“之子于归,宜家宜室。”

我娇羞一笑,在雨晴的搀扶下,叩别父母:“阿玛,额娘,女儿再也不能每天晨昏定省了,你们要保重身体。”

“孩子,你也要多保重。还有,这做妻子的,可要凡事以夫君为重啊。”福晋泪流满面地嘱咐道。

“凡是不可太有主见,要多顺从夫君。”寨桑凝视着我,目光中饱含着舐犊之情。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这些三从四德的规矩我早已耳熟能详。“谨遵额娘教诲,请阿玛、额娘放心,女儿会把握分寸,谨言慎行。”

“好,好。”福晋泣不成声,转身嘱咐雨晴:“苏茉儿,你要好好照顾格格啊!”

“奴婢遵命,一定拼命保护格格。”雨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我转头看向雨晴,彼此相视一笑。

“吉时已到,女儿要起行了,阿玛、额娘保重。”我依依不舍地在雨晴的搀扶下,来到马车前。

眷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年迈的父母,他们也以同样的眼神在看着我。把心一横,转过头,毅然决然地进了车厢里。车厢里宽敞无比,两边的窗户敞开着,窗帘上各用满文和蒙文绣一个“喜”字。阳光从窗外射进来,在窗帘上映出了一片喜庆的光彩。整个车厢看起来非常高档,坐起来更是心旷神怡,一看便知道是格格出嫁的规格和待遇。

我毫无心情欣赏眼前的香车宝马。我将要离他们而去,离这个生活了不足一个月的草原而去,离这个承载了我惊喜、恐惧、欢笑、悲伤的草原而却。永别了!可爱的大草原。永别了!善良的族民;永别了!一直不知我真实身份而对我视如己出的阿妈、额娘,永别了!心爱的“木牛流”马,告别了!

眼泪氤氲在眼眶里,让一切景物和人影都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我撩起窗帘,向他们挥手,与他们做最后的告别。

雨晴与海兰珠与我同坐车厢内。海兰珠作为送嫁姐妹,以为自己送了妹妹出嫁后还会回乡,自然不会怀有过深的不舍,只絮絮地关切着父母:“女儿数月后便会,在哥哥和女儿不能承欢膝下的这段时间,额祈葛、额吉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她万万没想到,她与我一样,从这一刻起便永别了大草原、父母与族民。

雨晴也怀着与我同样的心情看着这片温馨和谐的大草原,以不舍的目光告别了这些温煦可爱的马儿、牛儿、羊儿。然后,她把目光移向了对方引领队伍前进的吴克善。告别了大草原,也就相当于告别与他朝夕与共的日子了。度过这段短暂的送嫁之路后,她与他从此便天各一方了。

也正是因为这缘故,在穿越到大草原以来的日子,我尽量不让她与吴克善有过多亲近的机会。因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他们从此天南地北。若她与他越亲近,到离别时就会越不舍,更毋论离别后的煎熬之苦了。谁让她是历史上的苏麻喇姑,历史注定让她随我陪嫁到大清,历史注定她一辈子孤身一人,历史注定她要把一生的心血放在爱新觉罗家家族上。若她只是草上的的泛泛之辈,我何尝不愿意成人之美,把她遣给吴克善当丫鬟,让他们能产生一段宝玉与晴雯的浪漫情事。

吉时到了,吴克善上了马,回望父母一眼后,一声令下:“出发。”浩浩荡荡的送嫁队伍开始逶迤前行。

寨桑为防止我再度被明朝的人陷害,特意多安排了许多功夫了得的侍卫随侍送嫁队伍。为了让双亲安心,也防止在出嫁途中经受节外生枝的恐吓,我对这举措十分赞同。

在马车里,海兰珠充满憧憬地道:“也不知道大金的男人是否也像我们蒙古大草原的萨哈达那般神勇健硕。”

“大金的男子都在马背上长大的,皆是骁勇善战之辈。说不定这一趟去盛京后,连海兰珠格格也成了不知哪位贝勒的福晋呢。”海兰珠淳厚随和,极少架子,雨晴与她越来越熟后,仿佛也把她当做自己的姐妹,说话越发不分轻重了。

海兰珠倒也不恼,只娇嗔,道:“你这丫头整日贫嘴嚼舌的,到了盛京后,看我不让妹夫把你许给不解风情的武夫去。瞧你还能不能这般得意。”

我们都深知,当她获得圣眷后,确有这呼风唤雨的本领。我调侃雨晴:“苏茉儿,那你如今可要好好地‘巴结’姐姐呢。不然,即便她要求大汗指婚,把你嫁给大明朝的太监公公,我也无能为力。”雨晴被我们说得又羞又恼,嗔道:“格格~”

在这漫漫无期的送嫁行程里,我们也只好嬉笑玩闹来渡过这无聊枯燥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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