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名坐回到位子上,却发现夏阳并不在那儿,心想她或许是有事出去了,便坐下来等她。待坐定,却无意间看到了不远处的夏阳。只见夏阳正和一个男孩拉拉扯扯,旁边还站着一个衣着时尚、吐着眼圈的女孩。
看起来似乎是在处理私事,申名不便过问,便还是坐在原处等着夏阳。
原来刚刚夏阳在等待申名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男朋友陈戈竟然和一个陌生女孩走在一起,两人行为亲密,看样子应该是认识很久了。
夏阳虽然看上去文弱,但性格刚强,她的眼中揉不得半粒沙子,看到这一幕,自然是要问个清楚。
“陈戈!”
叼着烟的男人扭头,看到了一脸怒气的夏阳,并不显得慌乱,而是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回过头继续向前走。
夏阳冲上前去抓住陈戈的衣袖,怒气冲冲地问他:“陈戈,你给我说清楚,她是谁?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戈身旁的女孩吐了口烟圈,不屑地斜眼看着夏阳,“没长眼睛呐,自己不会看!”
“你给我闭嘴!”夏阳此时很是气愤,对于抽烟的女人,她向来没有好感,更何况是自己男朋友身边的女人。
那女孩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径直走到陈戈跟前蹭蹭他,娇嗔道:“陈戈,你看你前女友对我的态度,人家好怕怕啊。”女孩说完还一脸得意地看着夏阳。
陈戈嬉笑着拿过女孩嘴里的烟含进自己的嘴巴里,“乖,别怕哦!”说着一脸厌恶的看着夏阳,“夏阳,别给脸不要脸啊!”
“你有脸吗?陈戈,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刚刚陈戈和女孩亲密的举动让夏阳觉得很是恶心,心里早已对他失去希望,此时她只想强忍着恶心向他讨个说法。
陈戈冷笑一声,“还有什么好交代的,事实就是——我,陈戈,移情别恋了!”
“那我呢?我在你陈戈眼里是什么?”
“灵感,缪斯!我陈戈是个伟大的艺术家,需要源源不断的新鲜女人带给我创作灵感!总是穿一件衣服,总会腻的嘛!对吧?芳芳。”
陈戈捏捏女孩的脸,两个人毫无顾忌的大笑,夜深孤寂,宽阔的街道上回荡着男女刺耳的笑声,似乎在嘲笑夏阳的无知与软弱。
“你!”夏阳攥紧拳头,气愤地甩了陈戈一个巴掌。
“臭娘们儿,敢打我!”陈戈反手就还给夏阳一个巴掌,夏阳被巨大的惯性冲得跌倒在地。
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疼痛,夏阳捂着脸,手指着陈戈,“你打我?”
陈戈冷哼一声,“我陈戈向来男女平等,才不管什么不打女人的屁话!夏阳,是你自己非要蹬鼻子上脸!”
夏阳错愕,是啊,是自己给脸不要脸,是自己明知道被他利用却还是舍不得离开他,是自己一直在犯贱!
女孩嘲笑地看了夏阳一眼,圈住陈戈的胳膊,撒娇道:“我们走吧,人家好饿哦。”
“好!”陈戈一拍女孩的屁股,又暧昧地捏捏她的手。
“讨厌!”女孩娇嗔。
两个人刚要踏出一步,陈戈就被人锁住手,一步也不得动弹。
来人正是申名,刚才他见情势不妙,就赶紧冲了出来,当然也明白过来适才发生的事。对于陈戈刚才的所作所为,申名觉得相当不齿,出手伤人,申名自然要为夏阳出一口气。
申名紧紧抓住陈戈,暗下用力,“怎么?打了人就想溜啊?”
“你谁啊?”陈戈想甩掉申名的手,无奈他越挣扎申名越用力。
申名镇定自若,“道歉!”
陈戈冷哼一声,“笑话!我陈戈还会听你小子的?!”
“那就是你妈没教好!听着,我数到三,再不道歉你就走不了了!”
“一、二……”申名抓着陈戈,一边数数一边发力。
“三”的音还没有发完整,陈戈就抓着手臂求饶,“你给我放开!”
女孩也在一旁急得跳脚,“喂,你放开他!我报警了啊!”
申名冷笑一声,“报警?好啊!男盗女娼!”
眼看此景似乎将要不可收拾,夏阳也并不想和陈戈再有什么瓜葛,她看着申名,“要不,就放了他们吧,我没事的。”
申名却说:“不行!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我申名看不得这副嘴脸!”
申名手下力道更重,陈戈来不得半点反抗,疼得跳了起来,接连求饶:“我道歉,我道歉,你先松手。”
“先道歉!”申名见惯了他这种把戏,自然不会上当。
陈戈一脸痛苦的看着夏阳,“夏阳,对不起,我错了,你快叫他放开我!”
眼下夏阳只想快点摆脱,她是一秒钟也不想看到他们,她看向申名,轻声道:“好了,放开吧。”
申名这才放开陈戈,舒展舒展手指,一脸不屑地对陈戈说:“看在夏阳的面子上,我今天放了你。记住,打女人的男人都是败类!”
申名的话陈戈当然没有听进去,此时他恨透了眼前这两个人,心里正想着如何报复他们呢。
不过,陈戈是个聪明人,他明白现下自己是占不了上风的,他只得拉着女孩先离开这里,不过他也没忘扔下一句狠话,“小子你等着!夏阳,你也等着!”
申名看着二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厌恶地啐了一口,扭头看看夏阳,她的眼睛里还有泪水,脸颊上的手指印也相当明显。
申名关切地问她:“你没事吧?”
夏阳无力的摇摇头。
“那小子心够狠的!男朋友?”
夏阳咬咬牙,语气很坚定,“已经过去式了!回去吧,我有点饿了。”
申名试探地问她:“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夏阳没有答话,却率先移步走向餐馆,申名只得跟着她。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馆,依旧坐在原先的位子上,申名看向夏阳,在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脸似乎显得愈加苍白,指印也愈发明显。
“你脸色不好,我看我还是送你回家吧。”申名有些担心。
“我没事。”夏阳抬头对着申名笑笑,转而却大声吩咐服务员,“服务员,拿酒!十瓶啤的!”
申名想要阻止,但转念一想,或许此时夏阳想要发泄,那么就让她尽情发泄好了。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送来十瓶啤酒放在桌上,还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夏阳,“小姐,您的酒。”
夏阳眼睛一翻,“小姐?谁是小姐?!”
小姐?她夏阳可不就是陈戈的小姐吗?还是免费的小姐!
服务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脸皮自然是很薄,此时她的脸色十分窘迫,“你!你怎么骂人啊?”
“不好意思啊,她心情不好,你先走吧。”申名对服务员不好意思的笑笑,塞给她50元小费。
“心情不好就能骂人吗?”服务员转身离开,小声嘟囔着。
“申医生,喝!我先干为敬!”夏阳开了一瓶酒递给申名,自己也开了一瓶仰头就喝。
“你慢点。”申名还从未见过夏阳这个样子,平时在科室,她的话并不多,行为也很有分寸。
“喝啊,申医生,干,一醉方休!”夏阳仰头又灌下一瓶酒。
申名皱皱眉,他并不希望夏阳这样颓废,况且还是为了刚才那个品质恶劣的男人。
夏阳见申名并未喝酒,也不管他,此时她只想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让脑袋和心脏都不那么疼痛。
申名看着夏阳一杯杯的倒酒,终究不忍,他上前扶住她,“好了,走吧。服务员,钱放桌上了,不用找了。”
夏阳推推搡搡,一边哭一边要酒,看上去似乎有些醉了,申名好容易才扶着她出了店门,走上街道。
申名扶着夏阳在街上缓慢走着,夏日夜晚的风黏黏的,吹在身上很难受,就像夏阳此刻的心情一样。两个人都没说话,申名知道,此时的最佳选择是夏阳自己相通,毕竟在别人的爱情里,他人插不了手。
夏阳穿着高跟鞋,无意间踩到一个小石子,一个站不稳踉跄着跌倒了,申名忙伸手去扶她。
夏阳跌坐在地上,并不想起身,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申名,无力地说道:“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我很爱他,把全部的自己都给了他。可是你知道吗?爱一个有才气的男人太累了,他们太自我太无情,女人对他们来说只是工具,寻找灵感的工具!就像是一个富足的金矿,当你被挖掘殆尽时就意味着毁灭。你看,我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被抛弃了。”
夏阳说着,又落下一大滴眼泪。
“好了,先起来。”申名伸手将夏阳扶了起来。
“申医生,你知道吗?其实女人的要求特别简单,一个安慰的眼神、一个温暖的怀抱,远比钻戒别墅重要,可是在陈戈那里,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所以……你应该放手。”申名并不想刺激她,但是旁观者清,多一嘴或许能意外点醒她。
夏阳擦擦眼泪,叹了口气,“是啊,我应该做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才不会被男人掌控。申医生,你爱过吗?呵,我真傻,你怎么会没爱过。”
申名笑笑,“没有。”
“我不相信。”
“爱情太复杂,不想去沾。”
“这就是男人最自私的地方。你本无意却令许多人会错意,然后女人们沉入谷底,不得超生,男人们乐得逍遥,继续寻觅。”
“这么说太绝对了吧?”
“是吗?可事实就是这样。”夏阳的眼神里又闪过一丝黯淡。
申名关切地问她:“没事吧?”
夏阳转过身,张开双臂,对着夜空大笑,“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哈哈,我真开心!喂,你听到了吗?我,夏阳,被甩啦!陈戈,你TM就是个混蛋!混蛋!哈哈!”
申名并不去劝她,他知道,爱情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情感,可当这种情感在猝不及防之时失去,那种钝痛感是毁天灭地的,又岂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相劝就可以痊愈的?
是啊,爱情到底是什么?
刚刚夏阳一个无意间的提问,让申名的心也起了一丝波澜。多年来,有无数的女孩投以爱慕,有无数的红颜可以相交,却惹不得自己动心分毫,或许早已练就心如止水?又或许内心早有期待?爱情这盘棋,该如何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