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离赶到的时候,就看到青央蹲坐在地上抱着白尘,他灰色的双眸黯淡无光却溢满忧伤。
“青、青央,你怎么……来了?”
莫离?青央听到莫离的声音,脸朝向莫离这边:“莫离!你是不是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了?”
“呵,你说呢?白尘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能知道什么,你已经知道他是妖了吧,怎么,是不是怕了?恩?”
从来没听过青央这样的声音,尖酸,充满了质问,莫离对一向温和的青央有些疑惑,顿顿的说道:“我、我没有,只是只是他骗了我……”
“骗了你?就凭这个你就嫌弃他了吗?你可知他为你付出了多少吗?你可知他为你舍去了什么吗?你可知他为了你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吗?你可知道吗!”青央有些激动,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莫离被吼得有些措愣,随即反应过来,泪水又涌了出来,情绪也逐渐失控:“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欺骗我?难道你们妖都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吗?骗我就那么开心吗?我就是个笑柄吗?我竟爱上一个妖?!”
而这时,白尘已经幽幽转醒,恰巧听到了莫离的那句竟然爱上了妖,顿时愣住了,妖?你终究还是嫌弃我是一个妖吗?可是我马上就会变成人了啊……
察觉到怀里的白尘微微动了一下,青央连忙问道:“白尘,你醒了?怎么样,身体还痛吗,喉咙呢?能说话吗?”
而一旁的莫离却有些疑惑,这些问题问的……难道白尘出了什么事吗?瞥向白尘,那张满是汗水、苍白无力的脸,毫无血色的唇深深地映入了莫离的眼睛和心里。
不由自主的,莫离缓缓走了过去,看着虚弱的白尘,轻声问道:“你真的是妖?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怎么,妖怎么了,我也是妖!你要是嫌弃他就马上离开,不要再折磨他!”青央的情绪失控,什么也不管的对着莫离一顿吼。
“青……青央,够了,我……我和莫离的事,你……你别……别管。”
“你!白尘,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怎么这么傻?早知道就不应该撮合你和莫离,没想到人类比我们妖更冷漠无情!”语罢暗淡的眸子变得犀利,莫离感觉他即使看不见,也能狠狠地以眼刀飚向自己。
“莫……莫离,是……是我骗了你,我的确是妖。”
莫离看着白尘,那双美丽的琥珀色眸子,竟使她感觉到一丝丝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和妖在一起的,但是你是个不一样的妖呢,我相信你是个好妖,和杀了我爹的那些妖怪不一样,但是、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更不会与你成婚,我走了,以后不要见面了,毕竟、人妖殊途!”语罢,莫离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犹豫。
“莫、莫离……呵呵,原来还是这样,人妖殊途?我怎会不知人妖殊途,所以才会这么费力的想变成人啊,一切都白费了吗?”
青央听到白尘的嘀咕,沉声道:“哼,她已经走了吧,别走不出去啊,那么多妖怪,别把她给吃了就好,你可别这么傻了,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你再变回来,即使变不回来,也至少修回你的原型,看看你,蛇一半,人一半,你究竟是人还是妖,别想她了。”
白尘低垂了目光,神色暗淡,情绪从未有过的低落,这一次,真的付出了太多,也真的付出了真心,可知终究换来的不过是这个结果,伤了心,又伤了身。
走出了洞穴,莫离用袖子擦净了脸上的泪水,一路跑着,途中也有许多盯上了她的小妖怪,可是都不敢上前,因为她身上有白尘这个大妖的气息,还有他的妖力护体。
原来,在白尘的妖力弱到连飞都不能的时候,他把妖力聚集在了珀月上,以便护着她周全,刚才,青央说着莫离出不去时,白尘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会安全的,倒是自己,若同样遇到那些个妖怪,连自己也不一定保护的了。
一路飞奔,莫离跑进了小时候常来的桃林,她很伤心,毕竟真心爱着的人是自己最痛恨的妖怪,刚刚已经和心爱的人离别,心里的苦楚是说也说不尽的。
花语此刻正在休息,忽然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仔细一感知,原来是莫离,可是还有白尘!白尘也来了?
一阵风吹过,桃树上坐着一名粉衣佳人,她静静地坐在树上,思考着为什么白尘和莫离会一起来,也没仔细的感知是不是他们两个人来了。
待莫离带到桃树下时,花语竟然浑然不知,依旧坐在树上思考着,然而莫离刚刚靠在树上坐下,抬头的瞬间,便发现树上有个人。
“啊!谁、谁?”莫离显然被吓到,也有些惊讶,这么高的树,她是怎么上去的。
正坐在树上想事情想得出神的花语显然也被这一声惊呼吓到,他低头看去,原来是这小丫头,笑了笑:“哟,你今天终于来了。”
莫离有些茫然:“什么?”
“我还以为你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就永远也不回来看我了呢,小丫头。”花语说着从树上跳了下来。
看到她从这么高的树上跳下来,莫离一惊,连忙喊道:“哎哎哎!你干什么,别跳下来啊,会摔死的!”只可惜在她刚说完的瞬间,花语已经稳稳落地。
莫离睁大眼睛看着轻飘飘的从树上飞下来的花语,觉得她就像是一个从天上坠下的仙女,落在她面前使她看清了她的容貌,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你、你是?”
“呵,你我还是头一次这样见面呢,该不该告诉你呢?”花语觉得既然他和白尘在一起了,那么白尘的身份她应该知道了,而且她的身上有白尘的妖力和气息,想必她不会对妖有什么介怀,想着要不要告诉她自己便是那棵桃树。
“什么头一次,我们以前以别的形式见过吗,为什么我没有印象,您是不是记错了呢?”
“您?哈哈哈哈,你称我为您?这是为何?”
“您的气质不像凡人,看起来身手不凡,定不是普通人,而且您的年龄看起来稍长我一些。”
“哦?我的年龄可不是只长你几岁哦?”花语笑着说道。
莫离被这个笑晃到了,只觉得她的笑如桃花一般美,美得令人如痴如醉,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小丫头,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今天来这儿,可是来看我了?你好久都没有来过了呢。”
“啊?不、不是的,是来看这棵桃树!”莫离说着连忙站起来指了指身后那棵桃树。
“呵,那不就是来看我的?这么多年,你每年都会来上几次,唯有去年和今年,你似乎忘了桃林里那棵不会结果的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