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俱都是一愣,寻声望去,就见着酒馆的后厨里走出来一个厨师打扮的人,一边拿一条雪白的帕子擦手一边往外走。
这个男子二十左右,谈不上特别的俊郎,但是很有一股儒家的气质,就算是围着围裙,也不显突兀。
“哈,我当是谁,原来是李兄。”说着那王衙内还朝着那厨子打了个稽首,但是眼底那一丝不屑还是很明显的。
来的这人是李慕儒,说来此人也是梁京里的一个怪人,他的父亲乃是当朝一品大员李太师,其门下门生无数,这李太师膝下共有三子,这李慕儒乃是最小的那一个。他的两位哥哥都已入朝为官,李慕儒自己也曾经参加过科举,还中得了头名状元。可是殿堂之上却对当今圣上说,自己不喜官场,此番参加科举不过是为了安慰老父,自己只想留在梁京做点小生意度日即可,据说当日,他那老父就气晕在了朝堂之上。
后来也不知道这李慕儒是怎说说服了自己的父亲,总之,没多久,这李慕儒就当真开始在梁京里购买了几处店铺开起了脚店,自己也当真是用心打理,不时还亲自下厨烹饪食物,一时之间在梁京贵人圈里成为了怪谈。
这王衙内虽说打心底里是看不上这李慕儒的,其实说白了,也就是羡慕嫉妒恨啊,他可没有参加科举的那种本事,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父亲胡作非为罢了,这官场想进没得本事还就真进不了。可是这李慕儒却是人家求着他当官,人家还不稀罕呢,怎不叫王衙内是恨得牙根痒痒。不过这李慕儒如今虽说是一个脚店的掌柜,可是谁都知道,人家爹可是一品大员,人家两个哥哥也是厉害的紧啊,自己的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三品的尚书,所以再不情愿,还是得低下自己自认为高贵的头颅来。
李慕儒回了一礼说道“不知道王衙内在在下的店里这是所欲何为啊?”
“呵呵,没什么,这不是看见我在醉月楼的相好的,想请她过府一叙吗,她这桌多少银子,一会儿我派人结给李兄。”王衙内讪笑着说。
“哦,这样啊。”李慕儒转头看了夏悠儿一眼,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夏悠儿心下一沉心里这个恨啊,刚觉得有点希望,这下那希望的小火苗又破灭了,不由得在心里痛骂老天不公,穿越就算了,老娘忍了,干毛要让老娘穿越成青楼**,这人家想英雄救美,估计都没那心思了。
夏悠儿眸子一转,狠狠地拧了自己大腿一把,顿时泪水盈眶,好不让人怜惜,朝着那李公子就是盈盈一拜。
“这位公子,还望今日您能够搭救小女子,小女子当感激不尽。”夏悠儿哽咽着接着说道“小女子自幼父母双亡被醉月楼的花妈妈收养,被花妈妈怜惜乃是醉月楼里的清倌人,今日出门购买书籍,不成想遇到了这王衙内,若是公子不搭救的话,小女子定难逃厄运,清白必定不保。”夏悠儿说着,抬手擦了一下眼泪,无意间袖口滑落,露出了小臂上的那颗守宫砂来。
夏悠儿从手缝偷眼向外看了看,见大家差不多也都注意到自己的守宫砂了,这才慢慢放下手来,心底相当郁闷,唉,还得靠这玩意来博取同情,想想真是很内伤啊。
如夏悠儿所愿,大家都看见了夏悠儿小臂上的守宫砂,这可是女子清白的标志啊,王衙内是看得兽血沸腾,那激动劲是压都快压不住了,李慕儒则是看了眉头紧皱。
夏悠儿见大家没啥反应,心下一横,就跪了下去,泪眼朦胧地看着李慕儒说“今日若是公子不能搭救,小女子失了这清白,以后回醉月楼的日子就。”说着,夏悠儿到真是悲从中来了,显然自己也意识到,就目前来看,这李慕儒要是不救她的话,她还真是没有脾气啊。
“你,不要不识好歹,被本衙内看上是你的福气,要不这样吧,看你身子还算清白,本衙内委屈一下,纳你为妾总可以了吧。”王衙内,偷眼看了李慕儒一眼,紧忙说道。
夏悠儿闻言嘴角都抽搐了一下,有木有搞错啊,纳自己为妾还委屈他了!不由得将满是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李慕儒。
李慕儒轻轻咳了一下,对着王衙内说“衙内,实不相瞒,这位姑娘乃是在下请来的,是在下的客人,还请衙内行个方便。”
王衙内直接就楞那里了,木然地看看李慕儒,又看了看夏悠儿,一抹不甘的神色毫无保留地挂在了脸上。
但是王衙内也没有办法啊,看着夏悠儿,眸光急闪,讪讪一笑说道“李兄真是喜欢开玩笑,咱们梁京谁人不知李兄高风亮节,从不留恋花丛,怎会与这小娘子相约于此?”
“哦?如果在下一定认定这姑娘是在下的朋友呢?”李慕儒仍旧笑得温和,可是不难察觉出他笑容之后透出的那一丝冷意。
王衙内讪讪一笑,这事明摆着的,这小娘子就是不认识李慕儒的,可是也是明摆着的事,这李慕儒今天抽风了,看来是想保这小娘子。
王衙内又看了一眼夏悠儿,更是心痒难耐,他可是一路从书斋跟着这姑娘过来的,要不是看着是他跟着,估计更早就有人过来搭讪了。
王衙内咽了口口水,真是心如刀割啊,这么个娇滴滴的美娇娘,让自己拱手让人,这不是割自己的肉一样么,正待说话,就听见一阵娇笑声传来。
“呵呵,我当是谁了,原来是王衙内和李衙内啊。”
众人同时看去,就见花妈妈带着人一阵风一样地进来了。
花妈妈先是朝着王衙内和李慕儒施了礼,同时隐晦地偷偷瞪了夏悠儿一眼,就赶快满脸推笑地问“哎呦,王衙内,最近怎么没去我醉月楼坐坐啊,楼里的姑娘可是想衙内想得紧啊。”
“哼,你楼里的姑娘可是大牌的紧,本衙内可是请不起了!”王衙内见花妈妈一来,顿时底气也足了起来,毕竟就算李慕儒再如何保她,只要她是这醉月楼的姑娘,那么就一切都好说,竟然是出来卖的,总就有价吧,只要有价,到时候谁又能拦着了。
“悠儿,还不快过来跟衙内赔不是。”花妈妈朝夏悠儿使了个眼色,夏悠儿也吃不准花妈妈想怎么样,只得走过去,小心地行了一礼。
王衙内见夏悠儿过来给自己赔礼道歉,有些得意地瞥了李慕儒一眼,轻咳了一声,对花妈妈说“这姑娘,本衙内看上了,今天就得跟本衙内走!她多少银子,你回头派人去我府上取就是了。”
李慕儒眉头微锁,径直在一旁的桌子边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端起杯子来,看着众人。
花妈妈眸光一闪,讪笑说道“能得王衙内赏识,,那可真是我们悠儿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哈哈,带人走!”王衙内一听花妈妈这么说,知道这事也就定了下来,不禁得意地一笑,手一挥,就叫人上去拉夏悠儿与自己一同走。
“哎,衙内,您别急啊。”花妈妈赶快上前笑着拉下王衙内的手,好声劝道“要是别的姑娘啊,能被衙内看上眼,我花妈妈可是做梦也要笑醒的,可是这悠儿啊,要想陪客,可还是要等下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