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啥?两手一摊,鄙人可是两手空空来到这个世界的。
他看了看一诺的手,眉头一皱没有说话。一诺也跟着低头,差点吓了自己一跳。手上的鲜血已经干了,两只手上都是黑色的斑迹,十分骇人。
这应该是那个死者的血,自己曾按过他的胸口,帮他止血。好像他还给了什么东西……
手指蜷了一下,回忆当时的动作和感觉,那个东西有点硬,又不是很硬。会是什么东西?
一诺疑惑的目光跟大冰块鄙视的目光正好撞在一起。
“是信!”一诺突然兴奋的叫起来,高兴的看着他,他竟然没有一丝反应冷冷的注视着自己。
热情遇上冷空气,一诺瞬间收住脸上的笑容,丧气的重复道:“是一封信。”
“拿来。”大冰块冷冷的两个字,大手一摊等着上缴。
一诺在身上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再次一摊手,表示自己找不到了。大冰块厌恶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她,眼中的寒气就算杀不死人也可以冻死人。
一诺看他不信,准备脱了衣服让他搜。大冰块看到一诺解腰带,脸颊竟然有点微红,转身就往外走。
一诺连忙系好腰带喊了句:“喂,给点吃的,我快饿死了,要肉菜啊!”
大冰块的脚步一顿,转头对牢头吩咐:“什么时候她想起来,什么时候给她吃的。”
这种被人要挟的感觉太烂了,一诺气的狠狠踢了一脚牢门,大骂了句:“滚蛋!”发泄之后知道最痛的是自己的脚,她捂着脚蹲在地上哀嚎。
隔着牢房的栅栏,远去的大冰块脚步顿时轻盈起来。
一诺盘腿坐在地上,尽量减少热量的消耗,肚子已经不知道唱到第几交响曲了。
是谁说过不吃早饭会丧失记忆力的,如今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别说回忆那封信了,一诺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不远处的一个犯人没命的吃着已经馊了的晚饭,那菜掉在地上,老鼠闻了闻都嗤之以鼻。尽管如此,一诺还是很羡慕他,至少他有吞咽这项功能。而自己只能默默回忆那碗面多肉少的美国某先生。
想着想着,竟然真的闻到一股牛肉味。她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原来道家是这么修行的,想什么就能感受到什么。
意念真的很神奇。
听说国外有个女孩,她看着任何金属,只要大脑里想着让它变形,它就能变形。
现在,自己也修炼的……等等,刚才在想什么?女孩?对女孩!
一诺跳起来冲到门口,搂着木栏大叫:“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快点通知大冰块,快点快点…”看着牢头向自己走来,又补充了一句,“我要吃肉。”
牢头来到门口,脸上带着笑,掏出钥匙开门,自言自语道:“爷真是料事如神。”
一诺不明白他说什么,一直不停重复着:我想起来了,我要吃肉。牢头也不理睬,打开门说了句:“走吧?您不是要吃肉吗?”
吃肉还的换个房间?一诺不解的看了看牢头,他指指外面。索性,又不是我要越狱,是你让我出去的。
牢房的通道又暗又窄,还泛着酸臭味,进去的时候自己不清醒,出来的时候胃可受不了了。强忍着呕吐感来到门口。
门口一个侍卫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看到一诺走近,拎起桌上的一块酱牛肉转身出去,这不就是那个跟在大冰块身边的侍卫嘛。
难怪自己刚才闻到牛肉味,这个大冰块还真狡猾。开门的时候,一诺看见侍卫的手抱着绷带,满怀歉意的追上去,“大哥,你的手不要紧吧,那天我有点激动,不好意思啊!”
侍卫面无表情,手缩进袖子里不作声。
其实一诺还想问问他,有没有打疫苗。不过看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还是闭嘴的好。
这个侍卫脚步轻盈走路很快,一诺几乎是一路小跑跟在他后面。可是他越走越快,一诺呢,腹中羞涩实在是体力不支越落越远。
就在一个院子的拐角,终是跟丢了那个侍卫。这个院子可真大,这大半夜的黑灯瞎火,该怎么办呢?
兜兜转转,从这个院子转到那个院子,从那个院子又到下一个院子。每个看上去都一样,每个又都不一样。兜来转去,竟然来到一片竹林。
同情自己智商的同时也不忘诅咒这个家的主人。三室两厅就够了,怎么整的跟故宫一样复杂。
你家这么大,你造吗?
高耸的竹子被风吹动,发出莎莎的声音,好像饿鬼的笑声又像是厉鬼的哀嚎。不是自己吓唬自己,把你一个人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竹林里试试,那竹子的影子闪动,就像是鬼魅飘过一般。
一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嘴里默念:诸神莫怪,诸神莫怪,小女子只是路过,路过……脚下没注意被竹笋拌了一下,踉跄了好几下才勉强没有摔倒。
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没吃没喝,还怕黑怕鬼。
不远处刚才还有光亮的屋子突然黑了,一诺更加紧张了。心突突的狂跳,不知道这恐怖的夜该怎么过,肚子又发出咕噜一声,讽刺着自己此刻的窘态。
心里一面纠结,脚步一边像那个屋子靠近。走到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很安静没有声音。轻轻推开一道门缝,发出轻微的木头声,吱吱呀呀,紧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停下来等待了一会,里面依旧是安静的出奇。
她仗着胆子把门推开。
月光被挡在身后,眼前漆黑一片。地上出现一个苗条的身影,头上盘着发髻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一诺惊恐的差点叫出声,迅速用手捂住嘴。
那个人影也跟她做同样的动作,一诺吓得魂不守舍,刚想逃跑,蓦的发现地上的人影竟然是自己的影子。
智商果然是硬伤,这话一点都不假。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镇定下来。等眼睛基本上可以适应了黑暗才迈步走进去。
屋里很黑,她只能伸直双臂摸索,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可总是感觉有人在自己旁边。
你们有没有试过,在漆黑的晚上一个人走路,后面明明没有人,可你就是会感觉有人跟着。
那种心惊肉跳又莫名其妙的纠结就是此刻的心情。指尖突然遇到障碍,仔细摸摸,好像是一张床。终于可以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一诺坐在床边深深的呼了口气,额头的冷汗再次滚下来。
不知道这个房间是干什么用的,既然有床就应该是卧房。应该会有书桌啊,蜡烛啊,之类的。
一诺长出一口气再次进行摸索,像个僵尸一样伸着胳膊,突然手下一软,又碰到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的位置在床的旁边,手感又像是布料。难道这里挂着件衣服?
一般的恐怖片都会在鬼屋里挂上一件旗袍什么地,这…不会是……鬼屋吧!
食指放在嘴角咬着,这是一诺惯有的动作,一旦遇到困扰的事情她就喜欢啃手指。
思索片刻再次摸上去确认。衣服挂的很高,布料很滑,这衣服的形状有些奇怪,不是扁的而是立体的。难道这个朝代就有挂衣服的模特吗?
手下用力捏了捏,很柔软又有弹性。又单指扣了扣,没有回音应该是实心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了确认自己的推测,手再次摸上去。中间比较窄,越往上越厚实……突然感受到什么,手定在那里不敢乱动。手下隐约传来砰砰声,一诺试探着把头靠过去,几乎是把耳朵贴在上面。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耳畔响起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一诺的心却瞬间停止了跳动,真是鬼屋——啊!一声尖叫夺门而逃,还没跑到门口,门却砰的一下关上了。
啊!鬼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震耳欲聋,寂静的夜带着回音,把一诺的声音又反射回来使她更加恐惧。
一瞬间,房间突然亮起来,刺眼的光亮中依稀看到大冰块就站在床侧,只不过这时他穿的不再是紫色衣服,而是一身淡青色长衫,自己刚才摸的那个衣服架子就是他。
远处点亮烛火的正是一诺跟丢的那个侍卫。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恐惧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委屈。
“你们凭什么吓唬人……”一诺哇的一声哭出来,一边抹眼泪一边跺脚。
那个满身寒气的大冰块慢慢的走到一诺跟前,还不等他说话,一诺一把抱住他,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嚎一边埋怨,“你们凭什么这么做……讨厌……混蛋…”大冰块身体僵硬的任由一诺抱着,一诺一边哭一边把眼泪鼻涕蹭在他身上。
哭了许久,直到没有眼泪再流出来,才缓缓的放开他。斜眼瞄到他胸前一坨湿塌塌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衣服看上去价值不菲,不会让自己赔吧。
大冰块低头看了看,眸子满是嫌弃。冷冷的说:“只是试探一下你到底会不会武功,不用哭的这么惨。”
难得他一句话说了这么多字,竟然超过二十个字!一诺惊讶地看着他,掰着手指数他说了几个字,虽然发泄过了,可还是控制不住抽泣。
“我饿了,要吃东西。”一诺嘟着嘴,眼睛又红又肿,一副无辜可怜萌的样子。
大冰块看了看屋里的侍卫点头示意,那侍卫双掌合并击了三下,暗号发出门被推开,外面依次进来几个丫鬟,手里拎着食盒。
她们都低着头不敢看大冰块,把各种菜肴摆在桌上就退下了,看来大冰块很有震慑力。
一诺可能是饿过头了,看着眼花缭乱的美食,竟然不知道从何下手。挑来挑去,最后还是决定从八宝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