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过得便是这般快,今日便是时胥的生辰,离夙苒今后的一生在穿上那绯红的衣裙开始就再也不会变了,她会成为时府的下一任的女主人,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想着这些离夙苒的笑容苦涩,柳儿安静地替她梳妆,拿起桌上的白玉簪,那是时胥送的。
“等等,”离夙苒制止了柳儿要为她绾发的动作。
“怎么了,小姐?”
“不用绾发,就这样放着吧。”
“是,”柳儿放下了白玉簪,她也是知道这是时胥送的,只是她大概也能明白离夙苒的想法,所以也没有打算劝她。拿起木梳替离夙苒梳着墨发:“小姐,不绾发也用个发带系着吧。”
离夙苒闭上眼:“好。”
最后柳儿替她上了些胭脂水粉,走出院子时韩染和离苍就在院门外,他们的开心让离夙苒更加没有反悔的理由,也就不再坚持什么,笑着:“爹,娘。”
“荏儿果然美极了,”韩染毫不掩饰地赞叹。
“是嘛。”
一道墨色的身影走来,这是离夙苒在那次坠河之后头一次看见他,他的眉眼依旧淡漠,她也不过温婉地笑了笑:“见过公子。”礼数都到位,失了的便是初遇时的灵气,更像一副木偶,连笑都带着假。
君未寒不忍她这般,可又能如何,他到底不是她的谁,连朋友都称不上,隐于袖中的手紧了紧,淡然地开口:“嗯,离将军这是要出府?”
“是啊,时家长子生辰。”
“原来如此,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先行离开,”说完便转身离去,转身之时离夙苒似乎看到他眼中的黯淡更深,心头一跳:为何这般凄凉……
“荏儿,走吧,莫要让人等久了。”
“嗯,”口上答应着,离夙苒的余光还是几不可见地瞥了一眼君未寒离去的背影。
时府热闹得很,时家毕竟在京城也结识了不少大户人家,时家长子的二十生辰不知有多少人家带了自家的姑娘来,都不过是想自己的女儿便看上,即便嫁于时府,那便是有了当朝太后做靠山。
离苍其实并不喜太后,但时胥却是真心对离夙苒好,他也就不想多说,毕竟女儿能出嫁就是好事,可他并没有想过太后的本家就必定不会有多么简单的思想。
时胥特点出了府等着离夙苒到来,当看见离夙苒果真穿着那套衣裙,他便喜于言表:“夙苒,你果然不会骗我。”离夙苒看他的模样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不愿开口。身旁走来的是京城富商余府的小姐,看她一身浓妆艳抹,经过离夙苒身边时啧了一声:“还没定亲就急着穿嫁衣了。”
时胥没听见,可离夙苒却是听了个真切,也是不理她,跟着时胥离去,剩下余罗在原地气得跺脚:“不知廉耻的女人!”
因为还在时府门口,突然一阵风从余罗身旁吹过,很急,接着余罗便感觉脸上一疼,过后才捂住自己的脸,大叫一声:“是谁打了我!”无人回应,倒是引来不少人鄙夷的侧目,余罗自知丢了人,马上闭上嘴逃了去。
穆岚在时府中对着那女人嗤之以鼻,冷漠地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刚刚打她的手,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