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沐清浅来到护城河边。离了很远就能看见吴世勋一身衬衫西裤站的笔直,优雅的像王子。
“为什么忽然来这了?”沐清浅慢慢走过去。
“看烟火。”吴世勋没有回头,看着天,“我记得你上次好像还挺喜欢的,我再带你看一次。”
“是啊,我是喜欢……”沐清浅略略的扫看着河那边的路,车流涌动,像一条光带闪着虹霓。
烟花再次被放起,几个月前的记忆,陌生的让人难留余韵。还没来得及珍藏回味,就模糊的快要忘记了。
“世勋,你就叫我出来看烟花吗?”沐清浅在放烟花隆隆的声音里问吴世勋,不问问校报的事儿,是选择相信?
“世勋,你有没有后悔的事?”
“世勋,你真没有要对我说的话吗?”
“……”沉默。
沐清浅忽觉遍体生凉,深深打了个寒颤。
吴世勋没有给她披外衣,她绕到吴世勋身后,张开双臂拥住他,身子贴的紧紧的,风还是很大,穿过单薄的衣服与每一寸肌理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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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贱货!居然能干出这种事!还有没有脸!”不知是谁又在指桑骂槐。
沐清浅尽量忽视耳后的谩骂声,她清楚那通通是在说她。没错,校报的事情没被平息下来,而是越演越烈。三天时间,各种版本都有,什么她勾引吴世勋,不是好人。总之最后成了一种说法。
她沐清浅进圣樊英是有目的的,吴世勋和边伯贤为了她撕破脸皮,她成了恶毒的妖女,现在还要勾引边伯贤。
沐清浅忽然一阵莫名的头晕。可能是没吃早饭太虚了。
估计现在相信她的人她用手指头都摆楞的过来。
“清浅。”有人在背后叫她。
“世勋。”沐清浅嘴一咧,乍然勾起一个明亮的弧度。只是肌肉扯动幅度过大,笑的很难看。
“清浅,去我家做客好不好?”
吴世勋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起她的手,笑的温柔语气和善。
仿佛他从不是冰山,仿佛没校报这回事。
“好啊,不过,真的吗?世勋?真的要邀请我去?”沐清浅微微贴近了吴世勋,同样笑着问,这次笑的自然了不少。
“呸!这么好的世勋学长,沐清浅她就不配!”
“真的吗?世勋?真的?”沐清浅好像没听见别人的指指点点,继续含着笑问。
“嗯。去我家坐坐。”吴世勋攥紧了沐清浅的手。
“好!”沐清浅用更紧的力回握住。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出了众人的视线,在校门口,沐清浅进了吴世勋的车。
一路上都很安静。沐清浅只是看着前方,她很累,头很疼。脑袋挺不舒服的。
“到了。”
吴世勋拉开车门。
沐清浅忽然记起吴世勋以前说要让她来他家坐坐,当时和现在,两个心境了。
“等等。”沐清浅忽然抬起头,“等我一下。”
沐清浅打开包,拿出里面的瓶瓶罐罐。她不喜欢化妆,一向不喜欢,因为不喜欢脸上浓重的感觉。除了她比较重视比较在乎的时候才会化。至于包里的化妆品,那是宫恬甜告诉她的,一个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包里没点这东西都不是女人。
“听说过说女生化妆的时候很丑吗?我觉得不怎么好看。”沐清浅在脸上轻轻扫了眉。
吴世勋静静坐在座位上,眼睛停留在沐清浅身上,目光深沉。
沐清浅轻在脸上点了点腮红,涂了淡粉色的唇彩。这样子就好多了,起码看的下眼了,不会让人一看就是无精打采的。
沐清浅和吴世勋下了车,一进门就是金碧辉煌,鎏金的瓷瓶,几幅大师画作,这幢别墅得值了相当不少。
“清浅。”吴世勋微微揽着沐清浅的腰,声音稳妥安缓。
沐清浅没搭腔,目光空空的不知聚焦在何处。
“来了啊,稀客稀客。”金钟大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声音像幽灵一样,嘴角翘着极其诡异的弧度。
“金钟大。”吴世勋冷冷的说。
“都说要叫我哥,还真是不听话没规矩。”金钟大说着走了过来,慢慢靠近沐清浅。“沐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进去吧。”吴世勋拉着沐清浅进到了待客室。
里面的人似乎是坐好了,就等着他们来。不像一个普通的做客呢,别扭的很。
“父亲,阿姨。”吴世勋叫了那两人一声。
“世勋啊,好久都没回来看我和你阿姨一次了。”那中年男子看起来似乎很和善,斯斯文文,浅饮了口茶。
“父亲。”吴世勋拉着沐清钱,脸上表情微妙极了。这个男人可不简单。
“沐清浅吧。”两人中的那个女人张了口,清凉素淡的味道,别有韵味。
“叔叔好,阿姨好。”沐清浅微微一个弯腰,嘴上的弧度不算亲近也不显疏离。
“坐吧。”那女人视线锁在沐清浅身上,一双眼睛寒潭一般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
“阿姨啊……”吴世勋抬头盯着那女人,是那种海一样眼神,“难道您不认识她?”
“世勋什么意思?沐小姐不是你女友吗?难道你今天回来不是好好见见你爸爸和我?”
那女人慢慢展现一个清淡的笑,伸出胳膊挽着那男人。
“世勋,你怎么说话的,这是你阿姨。”吴致远眉一皱,然后笑着望了望挽着自己的女人。虽然不是年轻貌美,但是清雅素丽,山水一样的美,温柔沉静。骨子里的特别感觉越是岁月积淀,美得越是惊人。
“阿姨又怎样?又不是我妈。”吴世勋冷哼一声,“姓王的,我告诉你,你骗的了我爸,但是干过的事做过的东西还是会留下马脚。”
“世勋!”吴致远有点变了脸色。
“当初在我妈死了后嫁给我爸,你敢说你没有目的?我才姓吴,我才是吴氏的接班人啊!”吴世勋罕有的激动。
“世勋,我真是听不懂。”
沐清浅一直乖巧安静的坐着,睫毛熨帖的轻垂,纤长精巧。直到她感觉到了背后一股力,她被推了一把,随即不稳的站起,腿有点踉跄。
“她是你女儿。”
沐清浅抬头,窗外日光刺眼。
“妈妈。”沐清浅轻唤出两个字,声音很温很柔。
吴世勋有点愣,她怎么反应的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呢?应该很震惊很讶异吧,但是她怎么什么都不说?吴世勋攥紧了拳头又松开。
“妈妈,我是你女儿,我叫沐清浅。”沐清浅往前走了一步,看起来是来势汹汹,其实是掩饰她的脚步不稳罢了。
吴世勋也站起来,沐清浅感觉脑子放空,再放空。
“您不认我吗?”沐清浅问的半假半真。
“你……”那女人停顿了一会。
沐清浅用余光看到吴世勋似是放松般的喘了一口气,他难道是在赌她。
时间似乎是读着秒,秒秒煎熬。这沉默的对峙能耗光一个人的心血和力气,让人筋疲力竭耗光了力气。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沐清浅也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也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估计她也没什么用了吧,她该走了,站在这里太丢人现眼。
沐清浅拿起包,转过身,一步一步走过吴世勋身边,没人拦她,她也没看他。
吴世勋你舍得推走我……好,如你所愿怎样,我陪你唱完这出戏。
有没有一句戏文,叫做你荒芜了我的心
当你推开我的时候我惊讶死了,想到过,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沐清浅走出了别墅。
“呵,还真是傻啊……”金钟大在沐清浅身后喊了一句。
“我是傻,特别傻。”沐清浅转过身。
“你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