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已经越来越清晰,光芒中央立着一块巨大的冰,里面站着一位白衣女子,她的长发和衣服像在漂浮着一般,完全不像是被冰冻的。
“艾丽婕?”凯塞不由地喊了一声。
冰块里的女子动也不动,似乎在沉睡,这让四人有些失望。
“什么人?”一个凌厉的女声响起,在远处形成回音,显得空灵无比。
“你……秋漾……”苏破对突然出现的声音太熟悉了,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每一次都到,都会他无比地平静,此刻的他已经语无伦次:“秋漾,是你吗?”
其他三人还算冷静,在确定了不是冰块里的人在说话后,纷纷向周围搜寻,想找到说话的人。
从冰块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那人走得不快,像是在保持着高度的戒备,随着脚步声消失,冰块后走出了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用一种异样的声音问道:“苏破?”
苏破听到对方在叫自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我……”然后向白衣女子冲了过去,然后狠狠将女子抱住,浑身不停地颤抖。
“十年了,我天天想你,真没想到还可以再见到你。”苏破激动地呜咽着,紧紧地抱着秋漾不肯松开。
“我也很想你,破……”秋漾轻轻地啜泣,把身体全部都埋进了苏破的怀抱。
苏破抹掉了眼泪,轻轻地后着秋漾的后背,柔声道:“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看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他收回手臂,用手把秋漾的脸上的泪滴擦拭掉,仔细地看着这位日思夜想的女人。
曾经浅红色的头发褪色了不少,变成了暗淡的黄色,脸也变得瘦削很多,泛着长年营养不良造成的苍白。
“你还是那么漂亮!”苏破称赞道。
秋漾破涕为笑,面露害羞地说:“你别安慰我了,长年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怎么会好看?”
“你为什么不回来找我?”苏破牵起秋漾的双手,紧紧地握在手心,生怕她飞一样。
“对不起,我有我的任务。”她转头看了一眼巨大的冰块,艰难地说道:“我必须守护皇女陛下。”
“这十年你都呆在这里?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苏破环顾了一周,无法想象一个女子是如何在如此黑暗的地方度过了十年,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光线,除了巨大的玄冰散发出来的幽寒的光。
“我是天族人,对食物和水没有多大需求。”秋漾明白苏破的担心,为了表示自己过得很好,她解释道:“偶尔会有飞禽走兽误入这里,就成了我的食物,后面的石壁上也会渗出干净的水分,足够我维持生存。”
“好像荒野求生一样,这十年,你辛苦了。”苏破再一次将秋漾揽入怀中,心里泛起无限的爱怜,也充满了内疚,都怪自己没有更努力地去寻找她,所以才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受尽磨难。
秋漾轻轻推开了苏破,用敬畏的眼神望着玄冰里的艾丽婕,回忆道:“起初有好几个跟我一样的守护者,跟我一起在守护皇女陛下。他们有的为了保护皇女而英勇牺牲,有的被幽魂袭击而灰飞烟灭,还有些人因为无法忍受长期以来的黑暗与幽闭而自杀……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皇女会一直这样吗?你难道要永远守护下去?”苏破忽然想起这个问题,这才是他关心的,历经十年,他好不容易找到秋漾,这次再也不想跟她分开。
“这是我的使命,破。”秋漾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道,她曾经用这份忠贞守护了皇女十年,为此她放弃了苏破,放弃了自由,放弃了自己。
苏破当然不会这么容易放弃,正当他想再说话的时候,秋漾用手封住了他的嘴,又说道:“皇女陛下与兰蒂卢斯的一战,消耗了太多能力,最后关头她用玄冰封印了自己,就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恢复的时间。不用多久,她就可以出来了。十年都等了,我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离开。”
苏破看着倔强的爱人凛然的神情,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说服她,他咬了咬牙,说:“那好,我陪着你。”不顾秋漾惊讶的眼神,他又一次抱住自己的爱人,坚定地说:“这一次,我绝不会再留下你一个人。”
怀中搂着自己一生最心爱的人,还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面对即将到来的女魔头,秋漾一个人是根本无法抵挡的,只有留在她身边,才能保护她的安全。就算最后不敌,至少他们也可以死在一起,不再分开。
“这是我的使命,你不用冒险。”秋漾在苏破的耳边轻轻地说,当初自己不辞而别,让这个男人苦等了十年,如今还要为自己犯险,她满心愧疚。可是苏破却不停地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改变主意。
“谢谢你,苏破。能遇上你,是我的幸运。”秋漾没有再反对,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被隔绝了十年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