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西雅早把一切看在眼里,猜到三人是为苏破而来,不会是他惹上什么麻烦了吧?可是苏破不是一个惹是生非的人啊。
“回禀殿下,他叫苏破,是一名鬼剑士,很久以前就来这儿探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得很沉沦,终日在我这小酒馆里喝酒,平时给其他冒险者当雇佣兵赚点钱。”索西雅连忙介绍起苏破的来历,同时也是替苏破说话,换着方法说明苏破是个与世无争之人,不会干什么非法的勾当。
凯塞却笑了几声,道:“我知道为什么,他是为了在这儿等他的意中人,听说她是一名女神枪手,名叫秋漾,是全大陆最圣洁的女枪手。而且,还很漂亮。”
其实这件事,镇里的人都知道,有的人说苏破太傻,有的人则嘲笑他酗酒,在这里浪费了十年光阴,连护具和武器都卖掉了,只为换几壶酒,换几场醉。凯塞说这番话,虽然是对索西雅说,但他知道,苏破也在听。没错,苏破没有醉,刚刚泰勒提着他要扔的时候,他用脚勾住了吧台的下沿,正是这小巧地一借力,才没有被力大无穷的泰勒扔出窗外。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凯塞的眼睛,而泰勒却被自己的怒火而蒙蔽,这也是王子一直担心的事情。
“他等了十年,也算是痴心一片,可他心里早就知道秋漾不可能再回来了。”凯塞一边说一边偷偷注意着苏破的反应,像个猎人,将饵料慢慢地伸向目标:“可惜,我原本打算带他一起去找那个女枪手,没想到他已经变成了一团糊不上墙的烂泥。”
这句话说完,苏破垂在吧台下的右手攥成了拳头,凯塞从他的臂部肌肉的收缩中看出了端倪,这说明自己的引诱已经起效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目标上钩,“算了。”他长叹一声站了起来,转过身就要离开。忽然自己的右手腕一紧,原来是被苏破抓住,他心里一乐:你总算清醒了。
“你知道秋漾在哪?”苏破半醉不醒,说话大着舌头,有些吐辞不清。
“放肆,竟敢对王子无理!”泰勒看到满身脏污的醉鬼竟然对王子拉拉扯扯,一记上勾拳飞速袭来。
凯塞伸出左手,轻轻扣下了泰勒的攻势,摇头示意没关系。他转过头来对苏破说:“如果你请我喝酒,我会考虑告诉你。”
苏破松开手,悻悻地说:“我没钱。刚刚索西雅请你喝的酒我想喝都喝不上,你竟然尝都没尝,真是浪费。”说罢坐回自己原来的座位,继续趴下装睡。他心里清楚对方不会离开,他只不过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而已。
果然,凯塞坐回苏破的身边,对索西雅说:“刚刚你给我的酒,来两杯,另一杯给他。”苏破听到有酒喝,而且还是索西雅的秘制私酿,顿时挺直了上身,一脸喜悦地等着老板娘上酒。
在索西雅的招呼下,酒馆里其他的客人放松了下来,继续喝着自己的酒,但依旧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惊动了突然造访的贵族。谁都知道惹怒了皇族的后果会非常严重,被收监杀头的犯上者也不鲜见,有些胆小的人轻轻地掏出钱袋结账走人,慌不择路地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你怎么连谢谢都不说?”凯塞有些不满地看着苏破。
“如果说一句谢谢就有一杯好酒喝,我完全可以拿留声机录下来,一遍一遍播给你听。”苏破盯着不断向自己靠近的水晶杯,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其实他的心里非常着急,十年来,第一次有人知道秋漾的下落,换作是其他人,苏破已经揪起对方的衣领逼问起来,但眼下不需要。首先对方的身份显赫,自己的鲁莽的举动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另外,对方既然提出了价码,自然会很快公布条件。
凯塞举起酒杯,余光依旧瞄着这个半醉不醒的酒鬼,白色头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修剪,显得蓬乱不堪,脸部的线条清晰,看得出是条硬汉,胡子拉茬,估计也很久没打理了。身上没带武器,也没护具,破旧的衣物遮掩不住他身上强健的肌肉,尤其是他左手那条铁链,显示出他真实的身份:鬼剑士。
轻轻抿了一口被苏破誉为极品的酒,凯塞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传言都不可信。”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酒?”苏破疑惑地问:“你不喜欢我帮你喝掉它。”说罢便伸手来夺凯塞手里的杯子,还没看清,苏破将余下的酒都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这个犯上的举动再次引来了泰勒的怒吼,但没有凯塞的示意,泰勒不敢妄动。
凯塞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说的是你。大家都说你重情义,苦守小镇十年,只为了等你的意中人,就连受雇探险也要挑好时间,生怕她回来找不到你。今日一见,却对她的消息视若无睹,这哪是用情之人的作风?”
苏破推开一饮而尽的空杯,斜过眼来盯着旁边的王子,也带着失望的表情说道:“都说凯塞王子是王位的继承人,心胸豁达,平易近人,今日一见,也不比外面的商贩直率。商贩卖力吆喝不过是为了多赚些钱,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注意你的用词,你正在跟德洛斯帝国的王子说话,你用小贩来跟王子殿下相提并论,就已经犯了大罪。”银发的玛格丽特插话道,她不像泰勒那么易怒,但短短的一句话就足以带给人强烈的危险感。
凯塞王子竟然大笑起来,道:“没想到我的口碑这么好,看来我应该找一位形象代言人,来为皇室打造更完美的声誉。”说罢,他正了正色,恢复了之前威严的样子。“没错,我来这里是有目的的,就是邀请你跟我们一起参加探险。报酬随你提。”
“你真的知道秋漾的下落?什么时候可以告诉我?”苏破急切地问道。
凯塞示意再来一杯酒,慢悠悠地说道:“你终于主动问了。不过我没打算告诉你。”眼见苏破脸色红了起来,额上的青筋暴起,显然是动了真怒,于是又继续说道:“我会带你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