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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花生牛轧糖

林雪曼对着秦璐说:“办美术学习班一方面是为了把我们的墙报办的更好,另一方面也是为参加县中小学生美术展做准备。虽然离学校报送参展作品的时间还早,但现在应该可以准备起来。我想让你担任这个美术学习班的组长。”

秦璐一听有点畏难了,“林老师,我绘画不行,当这个学习班组长不合适。”

“我知道,主要想让你负责组织一下,这个组长并不需要画的最好的,只需要有组织能力就行。而且参加这个学习班的骨干成员应该都是以大批判组人员为主,由你负责就能把一组和一班合而为一。”

林雪曼这么解释,秦璐觉得也有道理,就点头表示欣然接受了。“希望能通过学习班的培训,能有更多学生能会刊头画。目前我们大批判组能画好刊头画的人还是很少,这次多亏了桑若宇能把画刊头的事给接下来,否则我们大批判组就抓虾了,要很好的完成任务就会比较困难了。”

桑若宇听到秦璐这么说,实际上是对他的这次良好表现和超群的绘画能力进行了充分肯定,他心理很高兴,感觉自己在秦璐的心目中已承认了他是大批判组的正式成员。

林雪曼没有接秦璐的话题,只是对办好美术学习班又谈了些自己的具体想法,并且就明天贴墙报的事也议了议。看看时间已比较晚了,桑若宇也画的差不多了,林雪曼让他们也早点回去。秦璐则帮桑若宇一起收拾绘画用具后,他们一起锁门离开了活动室。

出了校门,林雪曼和他们分手回自己住宿去了。他们俩则朝山坡上的家属区走去。

秦璐对着并排而行的桑若宇说:“刚才和林老师谈到办美术学习班的事你都听到了,你会参加吗?”

“我肯定会参加。”桑若宇觉得秦璐提的这个问题有点怪,也有点傻。当时的他毕竟还年轻,并不能读懂一个女孩的心思。如果一个少女对某个男生开始有好感,甚至有点喜欢了,在这种夜色下,俩人又单独走在一起,在有心动的感觉之后,有时就会说出一些傻话,这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桑若宇还不可能觉察到,更不能看透她的心思。他补充说:“你是美术学习班的组长,我不仅要参加,还要第一个报名,今晚,现在,我就报名,你能接受吗?”

桑若宇的这话带有几分调侃的色彩,而秦璐问完后也有点后悔,只是他的这个回答说明桑若宇并没有觉察到,她也就放心了。她笑着说:“行。我接受你的报名。”

“那我在大批判组的列席成员也可以转为正式成员了吧。”

“可以。”秦璐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但你这么说不算。”桑若宇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你应该征得林老师和学校领导同意后,在大批判组全体成员中正式宣布。”

对桑若宇的这个要求,秦璐感觉有点逼宫就犯的意味,但她也没有太介意,只觉得他有几份孩子气。于是她带着哄小孩的口吻说:“行,满足你的要求。明天贴完墙报我就在大批判组里向他们宣布,你正式加入我们大批判组。但是我也有个要求,明天贴墙报时,你要积极主动点,如果表现不好,我就取消宣布。”

“你放心好了,我明天一定会很好表现的。”

“还有,加入大批判组后,要注意和组里的同学们搞好团结,尤其不能与邹志德再产生新的矛盾。”

桑若宇很委曲的说:“其实这事不能怪我,是他在挑事,我可什么都没说。”

刚才,何丽嫣与邹志德发生纠纷时,桑若宇一名话都没说,尤其是骂他“申城小赤佬时”他很想过去给他一拳,只是何丽嫣先说了,他也就忍了。再说他也考虑到自己才来大批判组,如果为这事打架,影响不好,甚至对自己正式加入大批判组都会有影响,所以他也就忍住了。可桑若宇在心里已暗暗的下了决心,找机会一定要报这个仇。

“我知道,我会找时间也和邹志德讲讲的,让他也能改变对你的看法,主动和你搞好团结。另外,邹志德说的有些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要保持与女同学的正常关系,不能有其他想法。”

“不可能。”桑若宇很冲动的把话接了过去,他知道秦璐的话里指的是他和何丽嫣关系的事。其实他对何丽嫣根本就没有过这种想法,对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那怕一点小小的心动都没有。反而对秦璐到是有过,就是第一次在船上见到她时,产生过有点紧张和期盼的感觉。而当时他对恋爱是什么感觉,什么样的东西,还完全不懂。

在那个年代,说到谈情说爱,就会被订上小资产阶级浪漫情调的牌子,是要受到批判的。他只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对何丽嫣,他仅仅认为她是个很热心、很爽快的小女孩,而且又是邻居、同学,还是申城老乡,在一起感觉比较亲切,自然接触就多了点。

“我只是提醒你,与她接触交往要注意影响,没有别意思。”秦璐淡淡的说道。

“这些天与何丽嫣接触是比较多了点,只是要在一起画刊头的原故,而且件事也是你和林老师安排的。而邹志德纯粹是恶意造谣,攻击我们正常的同学关系。桑若宇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他表面上在说这事,实际上是针对这次画刊头的事,你也能看出来。我们把画刊头的事接下来了,他的不良目的没达成,心里不高兴,就拿这事来说。”

“这我也看出来了,你也不要太生气了,以后对他敬而远之就行。”其实秦璐还想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一定会帮你的,但又觉得不合适说出来,也就没再说下去。

桑若宇则从秦璐的话语中感觉到了她会偏向自已,这让他放心了许多。

第二天上午,桑若宇吃过早饭和家里说了一声要去学校画刊头,就出了门去学校了。

那时国家还没有实行每周双休日,每到星期天,是那个地方每家每户最忙碌的时候,也整个532厂家属区最热闹的时候。有的人家会拿着脏工作服到外面的水泥台上刷洗,那时还没有洗衣机,而工作服的布料比较厚,无法在搓板上搓,只能合出来手刷。也有的在门前锯木劈柴,准备煎饭烧菜用的柴火,那时他们虽然已住上楼房,但还没有煤气,连煤都很少。因为是在山区,木材比较多,因此在各家各户的厨房里都砌一个烧木柴的小炉灶。

在家属区的道路上还会看到背着背篓或提着篮子上县城买菜买肉的,去早的已回来,去晚的刚出门,上上下下在家属区的山坡道上,好一番热闹的景象。如果再遇上厂里发东西或集**一些鸡鸭鱼肉等食品时,整个家属区会更加热闹。大一点小孩会帮着家里的做些家务,小一点的则会跑出来找小伙伴玩耍。

桑若宇要去学校画刊头,也就没有参与做家务了。

他进大批判组活动室,把颜料和笔刚拿出来,准备开始画刊头,就感到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他回头看到何丽嫣走了进来,“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吗?”何丽嫣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我不是这个意思。”桑若宇急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可能在家里有事要做,我就没去喊你了。”

“你可别忘了,这幅刊头是让咱俩共同来完成的,即使不需要我再画什么,至少我也应该陪着你,这样才能真正体现出这幅画是我们俩共同完成的。”

桑若宇觉得何丽嫣这话说的无可厚非,也就没好再说什么了。何丽嫣为了调节这有点紧张和谈话气氛,就从口袋拿出一颗糖递给了他。

桑若宇接过糖,看了一眼,就情不自禁的叫了出来,“花生牛轧糖!还是申城冠生园的,我有好长时间没吃到了,我最喜欢吃这种花生牛轧糖了。”

在那个年代大家可能对申城糖果印象最深的就是“大白兔奶糖”,它的知名度很高。可要论好吃、论口感好,还是花生牛轧糖。只是这种糖果的制作完全靠手工,而且制糖工艺也相对复杂些,产量也就比较低,很难买到,所以外地人一般很难品尝到,也就没什么印象。就是申城本地人也不是经常能买到的,桑若宇也知道这种糖果很稀缺,他把糖放进嘴里,很陶醉的慢慢品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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