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道之上,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绝尘而过,快如闪电,如果有眼见之人看到的话定会惊叹“天赐之骏,绝品良驹”一话。白如冬雪的名叫“照夜玉狮子”,黑如泼墨的名叫“乌龙逐日”,皆是马中极品中的极品,不仅能够日行千里,过山川大河也是如履平地。
司马棋玉跟着梁冲来到了他的家乡桃庄,一看到面前的景象时,梁冲的心头顿时一跳,连忙翻身下马,只见那原本宁静的小山村已经不复存在了,换之是一片生灵涂炭的哀嚎之声,整个村庄像是被战火洗礼过,遍地焦土,寸草不生,破败的房屋前或躺着或靠着一个个奄奄一息的村民,他们面容蜡黄,皮肤溃烂,显然是中了瘟疫。
“糟了!”
梁冲疯了似的骑上乌龙就往家里奔去,司马棋玉紧随其后。只见他在一处茅屋前停下后便着急的冲了进去。屋里传来了一阵揪心的咳嗽声,一老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跟其他人的症状一样,走路都是要扶着墙才能勉强前行。
“娘!”梁冲红着眼眶叫了一声,两步上前就将她给一把抱住。
“冲儿,是冲儿你吗?”老妇浑浊的双眼使劲的瞅着梁冲,布满了泪水。
这般情况,纵是是在军营之中磨出了铁汉身躯的他也禁不住心中那股血浓于水的亲情,眼泪哗啦啦的直掉,道:“是我,是我,孩儿不孝,让母亲受苦了!”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梁母哭着道:“你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你知道吗,半年前听闻你带军被困咸阳全军覆没的消息,为娘死的心都有了,还好老天有眼,让你活着活来了!”
“孩儿答应你,这次回来我再也不离开你们了,”梁冲说着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娘,爹呢?”
梁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知道你爹的身体一向不好,半年前一听说你的消息后就大病不起,这不几个月又瘟疫遍行,文姬那孩子一直劝我们跟他们先离开,到城找大夫治病要紧,但你爹脾气硬,他说他不离开,怕你哪天回来了找不到我们,就这样,半个月前,走了!”
梁冲闻言,心头一阵的闷痛,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怒道:“张角,老子跟你没完,让我见到你,一定砍你狗头,给我爹跟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亡灵讨个公道!”
“冲儿啊,冲儿你怎么能直接称呼大贤良师的名字呢,那样会遭天谴的,”梁母连忙慌张道:“张天师一直都在各地悬壶济世,德高望重啊!”
“什么大贤良师,就是一妖道,”梁冲气愤道:“娘,知道这瘟疫是怎么来的吗,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大贤良师弄出来的,他想趁着汉帝无心朝政的这段时间内兴风作浪,先是在各地制造瘟疫,再打着悬壶济世的幌子拉拢民心,现在已经想着要谋朝篡位你知道吗?”
梁母一听梁冲的话,当然是选择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儿子,道:“怎么会这样,枉我还一直把他当作菩萨一样供着,没想到这张角也是个丧尽天良的乱臣贼子!”
梁冲缓了缓语气,道:“娘,您也别生气了,我有办法治这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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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里,梁冲利用于吉给的《太平秘录》里的符水制作方法救济受了疫情的村民们,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帮助他们重建家园,一路上司马棋玉都跟随在他左右,替他来回往镇上跑,一边买药一边熬药还要一边照顾病人,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圈,梁冲看着也是心疼。
“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好了!”梁冲用毛巾替司马棋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
司马棋玉摇摇头,微笑道:“没事,我还行的,别太小看我哦!”
梁冲将司马棋玉揽入怀中,鼻息间尽是她发间的清香,让他陶醉,轻声道:“谢谢你,有你真好,答应我不要太逞强,真的累了就跟我说!”
司马棋玉红着脸嗯了一声,小声道:“很多人看着呢!”
此时一村民对着梁母道:“这个是你儿媳妇吧,哎呦我告诉你,这姑娘好啊,活菩萨呀!”
梁母骄傲道:“那是自然,算命的说了,我儿子有将相之才,看人的眼光那自然是好,不过话说回来,这姑娘我都喜欢,人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听说还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呢!”
那村民又问:“既然您也喜欢,那准备啥时候办喜事啊,要不就下个月吧,正好村子也建好了,冲冲喜!”
梁母回答道:“那这事得我儿子自己定夺了,虽说这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但我这老太婆的是不想操心这事了,让他们年轻人自己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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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角暗中结交朝贵的事情被内奸唐周所揭发,当即汉帝下发诏书命大将军何进擒杀马元义,并揭露了十常侍的恶行,一并入狱,宣判斩立决。张角知道事情败露,听从其弟张宝之言“民心所向,应当顺应天意,趁势夺取天下”。
时184年甲子年,张角揭竿而起,举兵五十余万,声势浩大,让各地官军那叫一个闻风丧胆,所过之处势如破竹,因为起义军每个人的头上都戴着黄色的头巾,所以被称之为“黄巾军”,而张角三兄弟则自称“天公将军”“地公将军”“人公将军”,意为替天行道。
汉帝听闻黄巾军猖獗肆虐也是心惊胆颤,便问大将军何进“如今该当如何是好?”
何进进言道:“还请皇上速速发布诏书讨贼,命各地准备防御工作,凡是参与讨伐张角的人皆有军功,不论高低,重重有赏!”
汉帝听言立马拿起笔墨开始写圣旨,然后交给何进火速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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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风起云涌,桃庄依然平静祥和,后山处,梁冲跟司马棋玉两人并排坐着,微风掠过,吹起一大片的蒲公英,伴随着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梁冲感叹时光真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的时间,四年就这样过去了,物是人非,令人心里憋得慌,可路还是要走下去的,不管怎么变,初心不变那就安好,事到如今还能想起当初离开之前蔡琰说的“我等你”,但最后还是走了,而且都嫁人了,夫家为河东名门卫家,卫青之后,倒也门当户对,没什么好叹息的,缘分这种事情,老天早就给你安排了,何必强求。
“听说张角举兵了,汉帝在各个地方都下了诏书讨贼,你准备怎么办?”司马棋玉率先打破了寂静,问道。
梁冲回答的还是那句话:“男子汉大丈夫,时逢乱世,当提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
“既然这样,你要带上我,我们可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别想撇下我不管,我可不想做第二个蔡文姬!”司马棋玉瞪着梁冲,像是在告诉对方,你必须答应。
梁冲笑道:“哪有这么漂亮的蚂蚱!”
司马棋玉拍了一下梁冲,不满道:“别转移话题,不管怎么样,我都要陪在你身边!”
梁冲道:“不是我不想带,我是不敢带啊,要知道战场上风云变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万一你出点什么事,别说师傅会把我大卸八块了,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不管啊!”司马棋玉大叫道。
“听话好不好,等我平反了张角就回来接你!”梁冲顺了顺司马棋玉的青丝,哄着道。
司马棋玉不领情的拍掉他的手,道:“不行,再说了,我跟在我爷爷身边的时间比你长多了,你知道的兵法我都知道,你不懂得我也懂,当你的军师我觉得绰绰有余了!”
梁冲无语道:“不是,这军营里面都是一群大老爷们,你一姑娘家的跟着我们行军不太方便!”
司马棋玉反驳道:“人家妇好、花木兰跟吕母都行,为什么我就不行了,我又不比他们差,要不我们来摆沙盘试试,如果你赢了我我就按照你的意思留下来,如果你输了就必须带我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