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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深山老宅

皓月隐匿,繁星高悬,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风习习,枝叶摩挲。闷雷轰轰,闪电乍现,环顾四周,深山峻岭,古树参天,林间小道,一栋深灰屋顶的大宅院突兀闯入眼帘。

“快跑!”声音惊恐、嘶哑却悦耳,这应该是位青春少女。

莫名其妙,他被她感染,不知不觉他像奔腾的野马健步如飞,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跑。

他握着她的手,柔软而冰冷,半转过头,赤足、白衣、面色苍白、头发凌乱,惊悚之音乍起,影视剧中典型的冤死女鬼形象,他惊骇至极,不及细想,“鬼啊……”

空寂深山,回音袅袅,久久不绝。

“啊……”苗陆忽然起身,放眼瞭望,阳光明媚,天空碧蓝如洗。他粗重的喘息几下,暗呼一声,倒霉!

苗陆敬畏鬼神,故而畏鬼,梦鬼,可见今日诸事不宜!

“昨日一去不复回,哦也,开心比什么都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苗陆的思绪,他烦躁的拿起手机,看了眼频幕,接通电话的瞬间笑容满面,“喂,叔!”

耳旁春雷炸响,“叔个屁,混蛋,限你十分钟赶过来,不然该死哪死哪去!”

苗陆暗呼一声侥幸,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要不然耳朵就惨了。

今日不宜出门,然褚叔相召,岂敢不从?

老褚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正值壮年,身材中等,壮硕、略黑,穿着得体,颇具气势!

碧蓝色的天空掩映着远山,林间小径两侧春意盎然。清晨空气微寒而清爽,人若行走其中,很快会感觉到舒爽又惬意。

苗陆随老褚在大路旁下了公交车,又拐上石板小径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前方山坡上,一栋深灰色屋顶的大宅院。

他孤疑的看着这大宅院,有些眼熟,却偏偏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很不喜欢这的环境,深山、古树、老宅,妥妥恶鬼的最爱。

百般无奈,苗陆问:“叔,咱来这干啥?”

“干啥?干活!”老褚没好气的回答。他是个好人,老实敦厚,但每次见到苗陆,他的身体之内总有股莫名之火涌现。无法压制,也不想压制,任谁家姑娘被一个好吃懒做的混蛋拐跑,这当爹的都不会待见。

苗陆讪讪的缩缩脑袋,他是真的好吃懒做,他自惭形秽,他配不上她,她却对他情有独钟,她退而求其次,两人义结金兰称兄道妹。但在老褚看来,什么“兄妹”,狗屁,这压根就是情哥哥与情妹妹!他知道褚叔误解却不愿向褚叔言明,内心深处未尝没有那么一丝期许。

他无法劝说老褚,同样不能丢下老褚一人,结果只能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末了,他暗暗祈祷:希望是自己想太多!

来到近前,面前是两扇气派堂皇的黑漆大门,大门关的严丝合缝,门上灰尘密布,外墙斑驳,门口长满青苔和野草。这座大宅院,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他们来干什么活?难不成是打扫卫生?这么大,两个人,这也太逗了吧?

林间小道,三三两两的人群隐现,苗陆笑了,人是合群动物,人多了胆气就足,同样,人多力量大,早点干完早点回家,这里实在让他心虚胆寒。

老褚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对着二十几位大叔大婶以及一位俊秀小年轻做着会前动员。

“诸位乡邻,老板发话了,钱不是问题,但老板今晚就要入住!”

“今晚入住?这么急?咱们人手不够啊!”

“老褚,你这是想累死我们呀!”

……

“老褚,给个确切话能给多少钱?”

“对啊,能给多少钱?”

……

老褚伸手示意,大叔大婶眼巴巴的盯着他,只见他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每个人不低于这个数!”

顷刻,群情激奋,一大老娘们都不低于500,那老爷们岂不是更多!

“老褚,你不会骗我们吧?”

“说什么呢你!老褚肯定不会骗我们,就怕老褚被别人骗了!”

“是啊,是啊!”

……

老褚示意大家安静,他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道:“各位乡邻尽管放心,你们不相信老板的为人还不相信我老褚嘛!活干漂亮了,这钱老板不出,我出!”

于是,没有人再提人数,没有人再提钱,大家热火朝天干劲十足。在这物欲横流的时代,老褚的保证能得到乡邻的认可,这让老褚倍有面子,但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苗陆身上时,火气立升,“混蛋,看到没,这就是做人。只有勤勤恳恳本本分分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同!”

苗陆一见这架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叔,您教育的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马上勤勤恳恳干活,本本分分做事。叔,先行一步!”

看着这混蛋飞逝的身影,老褚有些有气无力,这混蛋哪都好除了懒!

踏上青灰砖石路,推开暗红色厅门,穿过客厅,步入后宅,正房,深红色门梁三尺白绫正随风飘扬。

三尺白绫?雪白的三尺白绫!荒废老宅,哪来的三尺白绫?又怎会雪白?

阳光明媚,春意正浓,苗陆却忽感阴风呼啸,阴气升腾,肉眼可见的阴气攀附己身,透过皮肤,沁入身心。苗陆牙齿打颤,浑身发冷,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栗。他甘瞅着飘向自己的那条雪白的三尺白绫心急如焚却偏偏无计可施。

梦鬼之日,诸事不宜!

“混蛋,傻站那干嘛,就知道偷奸耍滑,找死是不是!”老褚的呵责之音传入耳中,这一刻,苗陆倍感亲切。感官消退,阴气散,阴风止,细细看去,后宅之中,哪有那雪白的三尺白绫,就连门梁之上也是布满灰尘难见其色。

“哎呦!”苗陆的屁股被老褚踹实,一声惊呼过后,他嘻哈一笑借势而逃!耳畔再次传来老褚骂骂咧咧的亲切声音。

呵呵,是自己胆太小偏又想太多,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小小鬼魂焉敢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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