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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汤汤的回忆

“你走了就算了,也没跟我打招呼,没留下联系方式,走的一点痕迹都没给我留下,我还以为我只是做了个梦,你根本就没来过一样”

“对不起,南雪,让你难过了,我也是突然被接回来的,当时走的急,我连见你都来不及”汤汤抱歉道。

她相信,南雪当时一定非常难过,她没有好朋友,除了自己,她大概没有感觉到过温暖。

当初她们都向对方保证,考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一起工作,一起恋爱,一起结婚,一辈子都在一起,可自己却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那你到底为什么走?”南雪侧头看着她。

汤汤闭上眼睛“考试的前三天,我突然接到哥哥的电话,他让我回去说已经有人来接我了”

“我来不及细问,哥哥就挂了电话,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向叔叔就来接我了”

“我不想走,就哭着求他,问他为什么,向叔叔不得已告诉我,我爸在执行任务中受了重伤,有生命危险,如果我不回去,恐怕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汤汤满脸痛苦的回忆。

“我回去时,医院已经下了诊断书,我爸已经成了植物人,并且要保证他生命迹象的稳定性,就必须在医院观察,因为他随时都可能出现呼吸衰弱的可能”

“我妈当时承受不住打击,熬了三天三夜的她也终于倒下了”

“南雪,你知道吗?当时要不是有哥哥,我真的觉得天都会塌下来”

“后来,我妈醒了,因为要照顾我爸,她转业了,要供我和哥哥念书,还要承担爸爸的医药费,我家的房子,车子,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

“我高二那年,爸爸醒过来一次,但医生说要彻底恢复至少还要在医院治疗半年”

“当时我家已经负债累累,妈妈和哥哥到处打工,却不让我受一点委屈,妈妈不准哥哥放弃学业,更不可能让我放弃学业”

“爸爸不知道从哪里家里的情况,那天晚上就拿水果刀………自杀了”

说到这里,汤汤已经泣不成声“妈妈赶到医院后,受不住打击,精神失常,从楼上跳了下去,哥哥帮他们安排了后事,给我留了一笔钱就消失了”

汤汤开始哭的撕心裂肺,可还是断断续续的说“高二暑假的时候,我去理发店打工,洗头时把一个客人的项链弄断,跟着水槽冲走了,哥哥就给我的钱全都陪给她了”

“后来……我就遇到了路姐,她带我去酒吧上班,我赚了钱才交了高三的学费”

南雪听她讲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唇边,苦涩不已,伸手抱住她“汤汤,我会陪着你”

南雪紧紧的抱着她,静静的感受着她的悲伤,感受着她的心痛,感受她的苦涩,感受着眼泪的咸。

过了许久许久,汤汤才从南雪的怀里爬起来“我今天不去上班了,你也别回学校,好吗?”

“好,反正学校也没我的床位,哎,汤汤,你带我去你那儿上班吧?我没有工作,会饿死!”南雪问她。

“不行!你可以住我这儿,我给你饭吃!你找别的工作!”汤汤反应很大。

“你别激动,我找了好多工作,人家都不要在校学生,还有,你不可能养我一辈子吧?我还要交学费呢!”南雪反驳她。

“可是,反正就是不行!”

“那我问你,酒吧上班要卖身吗?”

“不要”汤汤摇头“可是会遇到很多不怀好意的客人”

南雪:“那我再问你,我傻吗?”

汤汤摇头“不傻”

南雪:“有比酒吧上班更适合我课余时间的吗?有相对来说比酒吧更赚钱的吗?”

汤汤摇头“没有”

南雪:“那不就得了!我不傻,能打得跑地痞流氓!又能解决学费,住宿和吃饭问题,不好吗?”

汤汤动摇到“那,你要跟我一起上班,我保护你!”

“好,你保护我!”南雪开心的笑着。

内心却一片狼藉,曾经她无数次的看着家乡街头站着的那些女人,在心里为她们的麻木哀叹。

心里更是以此鞭策自己,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去做那样的事。

可现在呢?虽然不至于那么肮脏,但又能高洁到哪里去?

两个曾经都骄傲的,怀揣着梦想的少女,终于在一次次现实的打压下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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