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霸清楚的知道,他此刻的任务不仅仅是把怡晴变成自己的人,更是将这支两千多人的乌丸骑兵化作自己的部众,然后带着他们投归汉国,而后者才是他真正的使命。他不得不将注意力从怡晴身上暂时移开,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团结这支乌丸骑兵的将军们身上。只要将军们愿意跟随自己,那么即便是伏利度不愿意又能怎样,到时候怡晴对自己也就不起丝毫作用了。
这支乌丸骑兵共有两千多人,有千夫长两人,分别是郝勇和蒲奚若,他们二人各自统帅一千骑兵,其余的数百骑作为首领卫队由伏利突亲自掌控,并设有卫戍都尉一员平时带兵,这时的都尉名叫库勋。换句话说,只要王霸拿下这几个人,他们愿意听从王霸指挥,伏利度会立马成为一个光杆司令。
这支乌丸骑兵起家之前,大都是浪荡乡间的流氓无赖,从军之后更是劫掠无度,再加上胡人本身的彪悍性格,使得他们更是无法无天,伏利度平时都难以驾驭,王霸要想统驭他们,就现实情况来说简直是毫无可能。利用他们搞政变拿掉伏利度,则更是天方夜谭。
王霸也看出其中的不易,只是无奈自己在汉王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不收服这支乌丸铁骑绝不回离石。况且,若是这样空手回去,怎么跟石勒解释,还不遭众人耻笑,日后在汉国恐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有句俗话说得好,不逼你,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优秀。这时的王霸,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之中,成则封侯拜将,败则为人诟笑。只有拼一把,实在不行,再想别的退路。此时刘渊建立汉国也已经第四个年头了。不但没被消灭,反而越做越大,实力不断增强。但是,由于受到晋军各路军马的压制,汉国的控制区还是局限在晋北和晋中的部分地区,就连并州城和平阳城也是望而不得。由此,一支在晋军围困之外的机动力量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刘渊站在离石城头,日夜盼望王霸能够率领乌丸骑兵西进,破了这对峙的窘境。
王霸决定投乌丸兵将所好,主动向伏利度请缨劫掠四方,为部队收拾粮草。伏利度当然乐于此事,想都没想便答应了,而且任他点兵跟随,绝不干涉。由于王霸早就是二首领,又与大首领有事实上的姻亲关系,众头目虽然心里瞧不起这个半大的娃娃,但是嘴上可不敢说半个不字。
三日后,也就是晋怀帝永嘉元年的三月初八,王霸以郝勇和蒲奚若为将,带领一千六百名乌丸骑兵劫掠周边县镇。众兵将听说是劫掠,自然乐得跟从,纷纷表示愿意沙场建功。
王霸站在高台之上,对一千多乌丸骑兵训话,说:“此次出山,劫掠财物是唯一目标,切莫伤人,更不许杀人。一旦出现杀死杀伤百姓的事件,本帅自不轻饶。听清了吗?”
站在台下的乌丸兵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好生奇怪,以往伏利度率兵出征,从未说过不准杀死百姓的话,更没有什么轻饶不轻饶的。
郝勇和蒲奚若也有点纳闷。蒲奚若刚准备问王霸为什么这样安排,郝勇拽住他说:“这不过是大首领的妹夫兼把兄弟对你我进行一次训话似的示威罢了,没什么要紧的。哥哥尽管吩咐下去,叫大家以往怎么样还怎么样便是。”
蒲奚若看了看郝勇,说道:“想想也是啊,一个十九岁的孩子,虽然天赋异禀,但毕竟慧根都没长好,没见过大世面,当是怕了那杀人的场面。”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完全不把王霸的话当回事。
王霸把乌丸兵此次出兵劫掠的第一站设在不远的青城县。青城离乐平镇仅八十余里,是离乌丸军最近的一个县城。王霸之所以将它作为首要的攻击目标,一来它离得比较近,不论胜败都能迅速撤回山中,让晋军难以追击;二来那是方圆数百里最大的商埠,富的流油,要是给土匪选,抢一个青城也不要十个离石。众胡兵对王霸的想法没有丝毫意见,纷纷山呼万岁。如狼群一般冲出山谷。
行军途中,王霸再次强调不准轻易伤害百姓,更不能随意取他人性命,当然执意抵抗的朝廷官兵自然不在此列。郝勇和蒲奚若听他这么说,心中不觉好笑。
郝勇冷笑着说:“大首领让他带着大家出山征粮,其实也就是个幌子,还不是叫兄弟们出来快活快活,他还当真了,这不让做,那不让做。好笑!”
蒲奚若也笑笑,说:“就是,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王霸听他俩背后这么说自己,心中刚刚生出一丝不快,突然便转怒为喜,他俩人此行必定违反军纪,何不趁机将其拿下,换上尊重自己的新人。这样换来换去,过不来多久,这支部队就该姓王了。想着想着,王霸回头问道:“二位刚才说我什么?”
俩人一惊,或许他已经听到自己在讽刺他,虽然看不起,但毕竟此时人家是大帅,心中还是有些许害怕。郝勇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蒲奚若看不下去了,说:“我俩是在说大帅的身材好,健康,骑在马上,雄赳赳气昂昂。”
王霸笑了笑,装作很是相信的样子,说道:“这样便好,我还以为,二位在背后骂我王霸呢?”
郝勇赶紧说道:“怎敢怎敢?”
王霸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去。
一千多的乌丸骑兵到达青城外,竟然看到城门洞开,百姓照常出入,原来这里丝毫没有防备。王霸心中暗笑,这是上天在成就自己。
未等王霸发令,郝勇率部蜂拥而上,向城门奔去。老百姓四散奔逃,城头的晋军士兵看见乌丸骑兵已在城下,慌慌张张的喊叫着快关城门。无奈,一切已来不及。乌丸兵蜂拥而入。
由于是突袭,乌丸又是骑兵,守城的晋军只有几十个,而且没有将军,根本就没有抵抗,全部乖乖的做了俘虏。几个时辰后,这座繁华的县城便被抢掠一空。
王霸坐在青城县令的座位上,对几十个亲信士兵说:“看本帅像不像天子亲自任命的县官?”众人自然是一通附和,再加上几个拍马屁的,可谓是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