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和空手断白刃的危险分子爱德华发生冲突,我还是感到心好累,这一趟考试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简单商量了一下之后,我们决定顺着水流的方向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出口。
大概走了两三分钟的样子,一侧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洞口,里面是一条盘旋向上的台阶,和我们下来的的那一段非常相似。
“上去?”彭辉带着点希冀的问道,他不是很喜欢水,所以直接就爬了上去,蹲在了上面。
我无奈的说:“你都上去了还问啥,反正也不知道哪条路才对,怎么走都行。”说着也爬了上去,尽管工作服的防水性能不错,但是一直在水里泡着,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不知道这上面是啥样的。”钟兴上来之后,有点担忧的说:“不会是八大金刚像吧,这墓主人的信仰也太乱来了。”
“你这么一说搞不好上面也有一只粽子在箱子里等你呢。”彭辉没好气的说:“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在一个黑灯瞎火的墓里面,我可说不出什么吉利话!”钟兴低声抱怨了一声,他刚说完,彭辉的手电就灭了。
“诅咒,你这是典型的诅咒!”彭辉忿忿的敲打着手电,但是那玩意只是勉强又闪了几下,终究还是黯淡了下去。
“你这么粗暴,那手电不坏才怪。”我刚说完,自己的手电也也骤然暗了下去,然后钟兴的手电也凑热闹一样,变成了一个微弱的光点。
“什么情况?我靠诅咒真的灵验了!”彭辉一把抄住了钟兴的领子,恶狠狠地说:“说!你是不是已经被漂亮的女鬼上身了!”
我顿时一阵无语,我宁愿怀疑钟兴是其他组的卧底或者是组织派来的奸细,也不会联想到鬼上身这么离谱的事来,而且为什么要特别强调漂亮的女鬼什么的,这家伙的智力真的可以做到不经意间连我一并打击的程度了?
不过事到如今,我还是依旧当了一回好人,把他俩给劝解开来。
“现在怎么办?谁会修手电?”彭辉摸出了打火机,稍微提供了一点光亮,可惜这种便宜货没办法一直燃烧,顶多坚持个几十秒,打火机的外壳就热的可以烤肉,而想等它自己冷却下来却要花上两三倍甚至更多的时间。
“我这还一个。”我摸出了自己的一次性打火机,这个更加不堪,如果一次点着的时间太长,搞不好会直接自燃或者自爆,连和彭辉轮换着照明都做不到。
“你那个留着关键时刻自爆用吧。”彭辉也看到了我手上的东西,没好气的说,没办法,这个我都忘记了是哪顺来的打火机,那粗劣的材质就不说了,上面还画着一个模糊的色情女郎,下面还有一行字:“云海腾龙大酒店欢迎您”,简直是将逼格掉出了太阳系。
“烫。”他又简略的说了一个字,熄掉了打火机,现在周围是一片漆黑,我们手里的手电似乎坏的不太彻底,还是能看到三个光斑,不过这没什么用,这点亮度连自己的脸都照不出来。
“不能留在这。”我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地方的怪鱼可能不止一条,水边还是很危险的,再说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怪东西。”
钟兴赶紧附和道:“小倩哥说得对,咱们还是顺着台阶上去吧,走几步,照一下,总比摸黑蹲在这儿强。”
彭辉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咕哝,不过也没在说什么,他把打火机凑在嘴边吹了吹,好让它凉的快一点,过了一会,他又打着了火,当先顺着台阶走了上去,我还是老样子居中,钟兴跟在最后。
这是一段奇妙的路程,火苗亮起后,我们先用几秒钟适应光线,然后趁着短暂的光明上行几层台阶,之后就要在一片黑暗之中等待十几秒,让打火机得以稍微冷却,尽管它实际上还能支持的更久,但那同样意味着更久的冷却时间和失去了应对意外的能力。
这条石阶似乎比我们下来的那一段还要长不少,火苗亮起,我们默默地埋头赶路,一片黑暗时,我们也只好沉默的等待,在纯粹的黑暗中人很难提起聊天的兴致,尤其还是在一座墓里面。
但是这种无声的循环最容易催生出无聊的幻想,我甚至恍惚间觉得,当火苗亮起的时候,我就像回到了宿舍里,和一帮不着调的垃圾同学开着各种低俗玩笑,浪费自己本来也没什么价值的人生,火一灭,我瞬间就被打回了这座深埋在地下的墓室里,无法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又该去向何方,四周只有冰冷的泥土砖石,还有隐匿在角落里,偷偷窥视着我的各种诡怪妖物,它们都在等着我在这里兜兜转转,却总也找不到出路,最后无声无息的死掉,成为它们果腹的食物。
一明一灭,一生一死。
就在这样的寂灭之中,彭辉终于低叹一声:“到头了。”
我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钟兴傻乎乎的撞了我一下,也停了下来,这一下倒是让我清醒了过来,不敢在这种不安全的环境里面,再陷入到莫名的情绪之中。
彭辉这一次没有熄灭打火机,而是高高举了起来,在石阶的尽头,一块木板样的东西封住了头顶的出口。
“眼熟吧?乌鸦嘴。”彭辉说完,一刀就扎进了木板里,面无表情的说:“生死有命,富贵在爹。”
我楞了一下,不过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附和着他干笑了两声说道:“死到临头,各安天命。”
说完,也一刀捅了上去,我连自己的爹妈是谁都不知道,肯定是富贵无望,不过这家伙放着当主持开豪车炮嫩模的大好日子不过,作死作到了这种鬼地方来,看来有的时候任性还是比爹更厉害一点。
唯有钟兴在后面还跟着傻乐:“你们这是干啥,对切口呢?我也会,天王……”话没说完,就被彭辉照着脑袋一拍,半截话咽了回去。
“老彭,切吧。”我狠吸了一口气,手上用力道:“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