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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还在东川

“妈妈,那叔叔呢?”东川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VIP病房中,宋曼婷的女儿悠悠眨着眼,望着宋曼婷问道。

叔叔?面对悠悠这个突兀的问题,宋曼婷有些没转过弯来:“悠悠,什么叔叔啊?”

“就是那晚帮妈妈打飞了坏人,送悠悠来医院的叔叔啊,今天昨天他不是还来看过悠悠吗?”悠悠爹声爹气的说道:“妈妈,悠悠叔叔来陪我!”小悠悠说完,就一脸期待的望着宋曼婷。

一旁,正在削苹果的宋曼婷,听了自己女儿的话,脸上立刻浮现起一丝忧伤的表情!

“叔叔忙,有时间了妈妈就去找他来陪悠悠,不过,悠悠你告诉妈妈为什么你要叔叔来陪?”宋曼婷收起脸上的忧伤,小心翼翼的把一小瓣平果,放到了悠悠的嘴里。

“因为,叔叔可以帮妈妈打坏人,所以我想叔叔陪,这样他就可以保护妈妈了!”悠悠咂咂嘴说道。

都说小孩子童言无忌,可是悠悠的话,却让宋曼婷的心中有些骇然。

因为,悠悠的这番话,她觉得不是悠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能想到的,而悠悠能说出这番话,说明她有早熟的迹象,所以宋曼婷心中骇然的同时,也觉得十分的愧疚自己的女儿。

一个从小就没有爸爸的女儿,没有完整的爱,所以心中有着不可弥补的一道创伤和阴影。

想到这些,看着自己女儿那张天真的脸的宋曼婷,眼眶中泪水便开始打转。

“妈妈,你怎么哭了?”看见自己妈妈眼眶里泪水打转的小悠悠,十分乖巧的伸手,轻轻的拿起了床头柜子上的抽纸,然后吃力的将其举起来,递到了宋曼婷的面前。

“妈妈没事,悠悠乖,现在很晚了,要早点儿休息,这样好的快,等悠悠好了,妈妈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宋曼婷拭去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丝温馨的笑容。

“好,那妈妈给唱首歌好不好,我要听虫儿飞——”

“好,妈妈给你唱!”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宋曼婷唱着唱着,两行热泪,再次夺眶而出,在她沙哑,哽咽的歌声中睡去的悠悠,眼角也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眼泪。从小没有爸爸,甚至不知道自己爸爸谁的悠悠,自从在幼儿园里学会了这首儿歌时,每天睡前都要听她妈妈唱一遍才能睡得着。

小悠悠不知道,这首儿歌,每次都能让她的妈妈宋曼婷泪流满面。

等悠悠睡后,宋曼婷轻轻的走到了病房外的阳台上,她一出去,迎面而来的那带着大海咸味的风,就将她那如瀑布般的长发吹起,她的眼泪,也随着风,滴答滴答的落下。过了良久,轻轻拭泪的宋曼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吊坠,闪闪发光的白金链子上,挂着一枚用两颗手枪子弹和一颗步枪子弹粘合而成的十字架。

“数年过去了,你还好吗?”对着链子抽泣的宋曼婷,轻生的说道:“不知道你是否还活着,是否还记得我,记得我们的孩子!”宋曼婷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痛苦的,最难忘,最铭心的莫过于不能跟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

而对于宋曼婷来说,伤她最深的就莫过于她最爱的人——萧铭。

这个八年前,跟宋曼婷相爱的人,在三年前,她刚刚怀上悠悠的时候,忽然劈腿,带着另一个女人,去了国外,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宋曼婷大学的室友兼闺蜜的苗香香。然而,舍不得打掉孩子的宋曼婷就这样,为了宋家的颜面,无奈之下她只好带着肚子里的悠悠,嫁给了一个她不喜欢的人。

然而,结婚不到半个月,她那有名无实的老公,就因为喝酒醉驾出车祸去世了。

就这样,宋曼婷当上了一个黄金单亲妈妈。

宋曼婷的感情,也是她爷爷宋老爷子心中的一个死结,因为在宋曼婷跟萧铭相爱的时候,宋老爷子觉得宋曼婷跟萧铭门不当户不对,所以百般阻挠,最后导致了两个人的感情破裂,萧铭跟宋曼婷的室友闺蜜苗香香好上了,然后萧铭这个从SC山区出来到东海求学的穷学生,带着苗香香一起去了国外,这一走就是四年,四年中音信全无。

萧铭走后的这四年里,宋曼婷的身上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尽管时光过去了四年。

萧铭也伤透了宋曼婷的心,可是她却依旧无法忘记萧铭,因为萧铭是她的初恋,也是她第一个男人,所以,哪怕萧铭伤透了宋曼婷的心,迄今他依旧是宋曼婷心中的一丝牵绊,一丝恨意,因为宋曼婷一直都想当面问问萧铭和她那最好的闺蜜为什么,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对她——

只可惜,没人再能给她一个答案,所以宋曼婷总是在夜里想起萧铭,想起她们的种种。

四年过去,宋曼婷很清楚,如今的她对萧铭的那份念念不忘,不再是因为爱,仅仅是她想听萧铭亲口告诉她一个答案!

虽然这个答案她心中其实有底,但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她需要萧铭给她一个答案。

因为只有得到了这个答案,宋曼婷才能真的死心——

晚上十点东川市公安局。

录完笔录的楚阳,许薇薇,王大力,卢川,马云峰,张飞,六个人走出公安局后,楚阳看了看时间,然后对众人说道:“各位兄弟,不好意思,今晚本想跟大家一醉方休的,不想中途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今晚太晚了,我就不跟大家去吃夜宵了,我得去医院照顾我妈,这样吧,改天有时间我们再重新喝过!”

“好,照顾老人要紧,你先去忙吧!”王大力他们几个人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医院看看伯母,另外我想跟你说说关于钱志均的事。”许薇薇说道。

“行!”楚阳看了看,王大力他们那副羡慕的样子,然后尴尬的笑了笑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再相互寒暄了几句,这才跟许薇薇两个人钻进了出租车。

“唉,楚哥就是厉害!”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卢川羡慕道。

“是啊,看来我们的楚哥跟许警官有戏啊!”马云峰道。

“白痴,他们应该早就认识,而且,已经擦出了爱的火花,你们没看见许警官看楚阳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吗?”张飞说道。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明天一早还得到城北分局报道呢!”王大力摆摆手,然后也招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出租车的王大力,直接就去了洗浴城,吃了两个羊腰子的王大力,血液早已沸腾了起来,他今晚要是不找个地方泄泻火的话,非得憋出毛病不可。

楚阳这边,很快,出租车就载着楚阳跟许薇薇两个人来到了医院。

到了医院楚阳就带着许薇薇一起直奔住院部。

“你怎么才来?”楚阳跟许薇薇刚出电梯,正好碰上了从楚阳妈妈病房里出来的胡珊珊。胡珊珊看了一眼楚阳身旁的许薇薇,眼神立刻变得机警起来。

“怎么了?”楚阳朝自己妈妈的病房门口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

“你看看现在都十点多了,哪有你这样照顾病人的,刚刚伯母想吃夜宵,结果找不到人,打你手机关机,我刚刚查房才知道!”

“我马上去买!”楚阳一听自己的妈妈要吃夜宵,立刻转身走进了电梯。

“你给我回来,我已经买了,也喂伯母吃了,哼,等你来,伯母早饿死了,咯,这里是夜宵发票,一共七十五块钱,赶紧给我报销了!”

“好好,给!”胡珊珊的话一落,楚阳连忙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递了过去。

“给你!”胡珊珊接过钱,然后将她刚才买夜校时店员找给她的二十五块钱放到了楚阳的手心中,然后在气冲冲的转身走了。

看着胡珊珊气冲冲的背影,弄的楚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丫的今天怎么忽然跟吃了炸药一样?

“咳咳,你啊,木头!”许薇薇见状,苦涩的笑了笑。

“木头?我又没怎么样!”不明就里的楚阳,疑惑的嘀咕了一句,然后转身走进了自己妈妈的病房!

“阳阳——微微,你怎么也来了?”刚刚在胡珊珊的照顾下吃完夜宵的楚阳妈妈,见到许薇薇跟着楚阳一起进来的时候,先楞了一下,然后笑着对许薇薇招呼道:“快,那里有凳子,你坐,来,吃苹果!”老人说着,就将床头柜上果盘里洗好的苹果拿了一个递给许薇薇。

面对楚阳妈妈的热情,许薇薇有些腼腆起来。

“伯母,我——”

“给你你就拿着吧,别这么扭扭捏捏的。”在许薇薇不好意思的时候,楚阳将他妈妈手中的苹果拿过来,放到了许薇薇的手中,然后转身对她妈妈说道:“对了,妈,我今天去找工作了,到城北分局当协警,以后有可能微微就是我的同事了,今晚跟几个一起参加招聘的人去吃了个烧烤,喝了点酒,所以来的晚了点儿,妈,你别生气啊!”楚阳说着也拿起苹果,给他妈妈削了个苹果。

“好,好,妈正担心你的工作呢,没想到你已经找到了,好,你终于长大了,妈很开心!”

听到自己儿子说现在找到了工作,在公安分局上班,楚阳的妈妈心里一下子开心的不行,眼泪也随即啪啪的往下掉。

这么多年了,楚阳妈妈就怕自己的儿子不懂事,现在看来,楚阳真的已经成熟长大了,所以楚阳妈妈很开心。

“好了,妈,许警官在呢,你这样,多不好,对了,妈,另外跟你说件事,我花了二十万买了一栋老房子,等您出院了暂时将就住一下,等你儿子我有钱了,以后我们再去买好的房子。”楚阳说道。

“只要有住的就行,妈没有讲究的!”

“对了,微微啊,以后我儿子跟你就是同事了,你要好好的给我看着他,免得他犯浑犯错!”楚阳吗,妈妈擦干眼泪笑面露慈祥笑着对许薇薇说道:“他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就替我这个老太婆,好好的收拾他!”楚阳妈妈说着就侧身拉起了许薇薇的手,眼神中充满玏关爱,就好像许薇薇是她儿媳一样。

许薇薇见状,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唉,妈,你——”

怕许薇薇不高兴的楚阳,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许薇薇后对他妈妈说道:“妈,你说的什么啊,你儿子过去是有些不对,但是那都过去了,你这么说我,真的好吗!”楚阳说话的时候,语气显得很委屈。

“是啊,伯母现在楚阳可是个刚退役的军人,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的儿子,现在可是很了不起呢!”

想起两个小时前在夜市的时候,楚阳用水果刀就解决了一名持刀大汉,这许薇薇的心中到现在都还很震撼。当然,为了不让楚阳妈妈担心,许薇薇并没有将今晚夜市发生的事说出来。

“好好,妈不说了,对了,阳阳啊,不早了,妈有些累,你们要是还有什么事的话,就到外面去谈吧,我想先睡了!”心跟明镜似的楚阳妈妈,看了一样一旁红着脸的许薇薇,然后下了逐客令。

“好吧,妈,你先休息,正好我有事要跟微微谈。”

“嗯,去吧,对了,那个宋女士刚才来过,询问过你的情况,好像有事找你,你要是一会儿有时间的话,就去看看,咯,她来的时候,还给我带了一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所以阳阳啊,你等下有空就去看看!”想起刚才宋曼婷来询问楚阳一事的楚阳妈妈说道。

“好,我知道了!”楚阳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许薇薇走出了病房。

楚阳跟许薇薇走出病房后,两个人就径直的来到了一楼的餐厅,跟上次一样,楚阳点了两杯蓝山摩卡拿铁咖啡。

等咖啡上来后,搅拌了两下热气腾腾的咖啡后的许薇薇,优雅的泯了一小口咖啡,然后抬头望着楚阳说道:“钱志均请了长假,去国外旅游了,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你这话,话里有话吧?”楚阳抬头,瞥了一眼窗外,正好看见了站在外面过道上巡视的唐志军。

楚阳跟唐志军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彼此对对方微微的笑了笑,并点头示意。

“吴队长让我告诉你,让你提防一点,因为钱志均没有出国,还在东川市内!”并未注意到外面唐志军的许薇薇,将她手中精致的咖啡杯放到了杯垫上,眉宇间露出了一丝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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