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胜宇接着说:“我恰好就在赵依乾的身后,所以这几句话听得真真的,我很纳闷:这怎么能是害她呢?不同意拉倒呗,干嘛跟犯了罪似的,羞于见人,性格内向也不至于啊?这跟“举止端庄优雅、落落大方”半点也不沾边,简直没劲透了,当时我特烦那姑娘。
“可想而知我兄弟赵公子听到后是一副什么样子,就这样,”杜胜宇绷直了身子,学着赵依乾做失魂落魄状,“当时就僵那了,他脸上煞白,失魂落魄地说:‘我……我没有希望了对吗?没有任何挽回余地?’
‘是的,我很遗憾,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但是我不能骗你。’那时候辛雨佳就是这个语气,非常坚决,态度明确。
赵公子说:‘我以为还……有点希望,没想到……呵呵,是不是因为我的表达方式有问题?’
‘不,跟所有的都无关,你用任何方式表达,我都会给你相同的答复……所以,我很抱歉,非常遗憾……那么……我要走了,您请自便吧。’辛雨佳说着话一直这样,这姿势,自始至终一直用书遮挡着脸,看不到模样,她那天是穿着件灰色夹克外套,就是她一起经常穿的那件,你还记得吧?灰蓝色牛仔裤,旧的白色球鞋,你想,她身高比你矮那么多,才一米六五对吧?这样的女孩放在人堆里绝对平庸得让人难以发现,再加上挡着脸,也没一点女孩的味道,就算是貌如天仙又怎么样呢对不对?大概也只有我这哥们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喜欢上了,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没关系,是我太唐突了,我……我能知道原因吗?’你听听这个话,那个悲切的小态度,我那个纳闷那,这还是我那不可一世的牛B哄哄的兄弟赵公子吗?他可从来没这么低三下四过。
‘没有原因,是因为我……我谁都不接受,所以真的跟你无关。’说完这句话之后呢她就挡着脸瞅准了一个空隙硬生生挤了出去,然后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自始至终我没看到她长得什么样,这什么呀这是?我那个纳闷呀,怎么个情况?那个时候虽然对那个看不见脸的辛雨佳没有一点好感,但是很好奇她究竟下了什么蛊了竟迷得我的好兄弟五迷三道的。所以第二天晚上我在你们宿舍楼门口截住了她,她戴着一个大口罩,她那段时间净戴口罩了对吧?遮住了大半边脸,但那双眼睛终究还是露在了外面,那小眼神——幽怨的,写满了故事的,扑朔迷离的,用语言难尽万分之一的那么一双——挺好看的、特水灵的眼睛。我描述的差不多吧?当时就跟咱俩这么近,我记得有那么一瞬间我心颤了一下。奇怪的是,我今晚好像又看到那种眼神。那眼就这样,”杜胜宇直不楞登的盯着罗莎娜,又摆摆手摇摇头:“不对,不对,我是学不出来。”
“我想她应该认出你就是赵依乾身后的朋友,所以她内心应该有苦楚却只能欲言又止。”罗莎娜说。
“那你觉得她当时心里是有赵公子的?而今晚的眼神又在说些什么呢?”
“她的欲言又止并不代表心里有谁,而是她内心深处的孤独无助甚至是惶恐……只能她独自一人承担,所有的苦只能她一个人来尝,她渴望被人理解却又不敢被人理解,就是这么的纠结。至于今晚,她依然有太多的话要说却说不出口,所以,你应该对她多些耐心。”罗莎娜说着又看了看手臂上的显示屏,“易与堂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今晚咱们倒是轻松了。对了,你接着说,快。”
“就喜欢听故事对吧?行,我接着说,想想,那天晚上都说了些什么呢?嗯,是她先开的口,她说:‘让开。’应该是这句,当时的语气还不是很强硬,我接下来说:‘我看看你的脸,行吗?’
‘让开!’依然是这两个字,我已经从她的眼神中以及语气里感受到了极大的不耐烦,但其实真正有些恼怒的是我,我认为她带给我兄弟的是极度的怠慢甚至是羞辱,当然我并不想管,只是为兄弟不平,同时也想看看这究竟是何方神圣。你知道我这个人还是比较讲义气的。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用那种态度拒绝赵公子?想知道多牛气的女孩能那么牛哄哄地拒绝一个很优秀的人?’我说。
‘那我告诉你,任何人我都会拒绝,跟你朋友是否优秀无关。’
‘你喜欢女人?不会啊,我兄弟应该对你有所研究。’
‘男人、女人、爱情,我都不喜欢,而且十分反感,所以,你可以消失了。’说着她一低头就想从我身边绕过去,这我能让她过去吗?我轻轻一跳又挡在了她的身前,‘摘下口罩,让我看看你。’
‘滚!’她低吼。随即又要从我身边绕过去,我伸手就勾住了她系在耳边的口罩带子,突然,她左手猛地抓住了我的右手腕,右手迅速横摆击向我的喉咙,我自然的伸右手格挡,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摔那了,摔得四仰八叉,哎呦那个狼狈呀。后来我推想,应该是她在出手击我的同时又来了个扫荡腿,或者起码下了绊子。但当时速度快得根本都反应不过来,稀里糊涂地就躺那了,然后周围是一片哄笑,等我爬起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踪影……。”
“不错,像雨佳姐的风格。你也是活该,她这还算是客气的。没打得你骨断筋折算你运气好……后来呢?”罗莎娜显然对辛雨佳的身手再熟悉不过了。
“后来……
那天晚上的遭遇让我对她愈加好奇,我喜欢搏击运动,拳击、空手道、跆拳道、散打都练过,而且自认为水平不算低,怎么碰到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娇弱的女孩竟然会秒败呢?如果知道她就是现在这个霸道的辛雨佳,我是不会跟她交手第二次的。但我当时败得不服气,更确切地说太丢人了,估计当时我躺在地上的狼狈状早就传遍周围学生的朋友圈了。
赵公子让我不再招惹她。他已经被那个女孩彻底拿住了,确切的说,他不再有追求她的念头,但却在任何情况下全力维护她。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还是被击败的男人对强者的死心塌地的臣服?当时我觉得赵依乾这幅熊样是不可容忍的。我问他:‘那你不爱她了?’‘爱,但会藏在心里。’他说。
富二代赵依乾,曾经那么牛掰哄哄、不可一世的赵依乾,竟让那个土包子打击成这个样子,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你究竟喜欢她什么?或者,她哪里优秀了?’我问。
‘哪里都喜欢,无一处不优秀。’赵公子无比坚定地说。记得他还冲我笑笑,笑中还带着那么点儿苦涩,他说:‘觉得不可思议是吧?我也想不到,世上竟有这么让我着迷的女孩,但她真的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孩都好。’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一定帮你把她追到手。’所以,就从那个时候我就决定了,我一定要帮他,帮他追到辛雨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