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元详细地把故事的经过和罗玄说了一遍，说的时候不忘加了很多自己的看法，有时还手舞足蹈，虽然故作正经，但仍然掩饰不住她可爱的一面。我在一旁听着，也不时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晓元和罗玄说完后，我召集他们到我这边，“好了，现在八点半，我正式把我们的计划复盘一遍。”
“好的老板。”晓元和罗玄在一旁玩笑道。
我:“第一步是晓元负责，主要是拍摄扮演小Q的演员从一幢高楼跳下来的场景。整个拍摄过程非常简单。晓元昨天对拍摄人员的说辞是，为我的教案拍一个素材短片。然后是媒体这个部分，媒体这里的口径是，现场是一个真人秀的拍摄，当然，等到社会引起一定反响之后，最后会澄清所有的过程都是假的。为了力求真实，司法程序也是会走的，包括警察和检察院这里，当然欧书记已经帮我们打过招呼，所以警察和检察院这里也是配合演戏。”
罗玄插嘴道，“方老板，你和这个小姑娘什么关系，整那么大？”
我：“先别打岔，玄子。接下来是整个计划最关键的部分了。”我走到了白板旁，指着上面的逻辑图继续道：“上面的人物关系图里一共有186人，是张沁和章剑锋所有有效的社交半径。我希望这张图上所有的人，在接下去的一个月内，对于这件事所能搜索以及接受到的新闻资讯，与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们接受到的资讯是小Q已经自杀身亡了。玄子，能不能办到?”
“老板，不是我说你，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在做逻辑推演这么古板的事情，这么和你说，我可以做到比你这白板上面的受众面多一百倍，而且更准确。”说话时，罗玄流露出了异常自信的笑容。见我和晓元没说话，一脸质疑的看着他，他有些着急：“只要想办法在张沁的手机里安装一个木马程序，她手机通讯录以及社交APP里所有的人都会逐个感染这个木马，然后被感染的人会继续感染他手机里的联络人，这样逐层的感染下去。”
晓元:“那也就是说这个木马程是无限扩张的?不需要通过任何点击和安装吗?”
“是这样，只要我这边服务器不关，我这个木马程序会不断的转播下去。木马程序本身是自动搜索目标的，根据手机号码对被感染人进行IP定位，感染目标手机号的手机;完成后，不仅手机上联络人的手机会被感染，而且这个木马程序会自动发射WiFi信号，半径一公里内的所有电子通讯装备都会被信号辐射感染木马病毒。”
“我就一个问题，你这个程序最致命的弱点是什么?”我异常认真的看着罗玄。
罗玄：“对于我这个程序来说，其实每一个手机就是一个连接的节点，在这其中任何一个手机损坏、关机、或者刷机完全都没事，但是就怕一点，如果哪一天有另一位计算机高手，在某个手机里发现了这个程序，并且破解后删除的话，那这个木马程序，对于之前感染的所有手机和通讯设备都会失效。”
我：“好，这个程序我们都了解了，接下来我说一下，我明天会做些什么。”
晓元:“你不跟我去拍摄现场？”
我：“第一，我不方便露面。第二，我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明天早上借讨论小Q的事，我约了张沁，在办公室里我会想办法把她催眠，在她潜意识里植入一些信息，目的是让她在之后看到报道时，更坚定小Q已经死亡这件事。然后正好趁她被催眠期间，玄子可以在她的手机里安装那个木马程序。”
“老板，你太坏了。”玄子和晓元异口同声地吐槽我道。
次日一早，根据晓元传来的现场视频，整个拍摄环节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而我这边张沁也到了我的办公室。我关掉视频，出门迎接道，“张总，您坐，喝点什么？”
张沁没看我，自顾自的环顾了四周，选了一把摇椅坐了下来：“白水就好。”
我边递水给张沁边说道：“小Q的疗程我已经基本到了最后的阶段，马上就能如您所愿。”
张沁听了我的话，仍面无表情：“这件事我希望最后得做的是彻底的，没有后顾之忧的，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会在原来给到的金额上，再提升50%。”
“哈哈……事情一定会办妥的。”我假意地奉承道。
“没有别的事，那我先走了。”张沁起身要走。
我急忙拦道，“张总，您先坐，其实还有一件小事需要和您再讨论一下，这直接关系到对于小Q最后一步疗程的效果。”
张沁：“讲吧。”
我：“我想问一下你和你丈夫之间现在的关系，和自从你发现小Q出现在你们两个中间之后，你们之间所发生的有哪些矛盾。”
张沁抬着头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过了很久，自顾自点起了一根烟：“方教授，你这里怎么没有烟缸？”
我平静地微笑道：“我不抽烟，你可以把烟灰弹在水杯里。”
张沁：“你之前从来没有问过关于我和我丈夫的事情，今天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来？”
我：“我要对小Q进行深度催眠中的最后一步，这一步非常关键，所以这次对于你们三个之间的整件事，我需要有一个最客观的第三方视角。”
张沁看着自己指尖的烟，考虑了一会儿道：“好吧。”
接下来，张沁开始把她和章剑峰以及小Q之间的爱恨纠葛，从她的角度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可能是讲到伤心处，话越来越多，开始讲到了她与章剑峰当初认识，恋爱，结婚，以及陪着他创业，起起伏伏十几年的许多事情。原本如此看上去坚毅的一个女人，谈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时，却柔软的像一个小女孩。
就在这时，我意识到，现在是张沁情感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我催眠的最佳时机。我开口道，“我有一个故事不知道，不知道张总您想不想听。”
张沁神情有点落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开始了我的故事：“以前有一个女孩，从小生活在一个小山村，小时候虽然家里过得很清苦，但是一家三口很和睦很快乐;很快女孩长大成人，遇到了心目中的王子，两个人不久就坠入了爱河，但他心目中的王子只是一个木匠的学徒，很快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因为女孩长得很漂亮，父亲希望女孩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人家，但是母亲却义无反顾的支持女孩，父亲拗不过母女俩，最后只得同意了这桩婚事。出嫁前，那个女孩问母亲:“婚后我该怎样把握爱情呢？”母亲听了女儿的话，温情地笑了笑，然后从地上捧起一捧沙子。女孩发现那捧沙子在母亲手里圆圆满满的，没有一点流失，没有一点撒落。接着母亲用力将双手握紧，沙子立刻从母亲的指缝间泻落下来。待母亲再把手张开时，原来那捧沙子已所剩无几，本来圆满的形状也变了形，毫无美感可言。母亲摸着女孩的头，慢慢地回答道:“爱情无须刻意把握，越是想抓牢自己的爱情，越是容易失去自我，失去原则，失去应该保持的宽容和理解，爱情也会变得毫无美感可言。”女孩听了母亲的话，婚后一直做着一个温柔，勇敢，默默在背后支持男孩的好妻子，那个男孩也很争气，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木材大亨。可是有一天晚上，男孩酒醉回到家告诉女孩，自己已经不再爱她，要跟她离婚。女孩非常伤心，夺门而出。此时，她脑子里一直浮现着婚前母亲对她说的那番话，她很想回到母亲身边，好好问问她，为什么她照着母亲说话做了，最后还是丢了爱情，丢了婚姻。可惜那时母亲过世已经两年了，她走了好久，终于来到了母亲的坟前，趴在坟前失声痛哭，嘴里都是对母亲的怨言，女孩不知哭了多久，可能是哭累了，昏睡在了墓碑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太阳很温暖，女孩慢慢睁开双眼，刚要起身，突然发现墓碑的另一边竟然有好几行墓志铭。那是母亲死前嘱托父亲，在自己死后刻在墓碑反面的，她要丈夫保证不告诉任何人。上面写着：“孩子，当你看到这行字的时候，可能已经发现自己用心捧着的那捧沙子，被风慢慢吹散了;现在的你千万不要害怕，你要记住沙子本身就是散的，当大风吹散你捧在手心的沙子时，你会明白什么才是你真正拥有的。”女孩看完这段话时，眼泪又止不住的留了下来，但不同的是这次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希望，现在的她终于明白，在她婚前母亲那翻话真正的含义：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只有实现自我，才能得到最终的幸福。”
此时，我眼前的张沁在摇椅上，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