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似乎慢慢对于这一段回忆有一些微微的印象,但是记忆深处明显是痛苦的,所有记忆犹如一张张照片凌乱的铺在写字台上,照片上人的面目都是狰狞的。我心里不断默念着:“我是林丰枸,不是方维,我是林丰枸不是方维。”身上的汗几乎浸没了全身,仿佛置身于一个沸腾水缸之中。
K从窗边慢慢走到牌桌前,坐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那个女孩后来自杀了,你觉得是谁害了她呢?一个简单的三重人格分裂,你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会看不出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K把脸凑近:“你应该很清楚小圈是喜欢她亲生哥哥的那一支人格,皮蛋是普世价值观的一支人格,而小Q是她的本我。本来十几年前,小Q已经用自残的方式把皮蛋这支人格给逼走了,而你却引导小Q去厌恶和痛恨小圈这支人格,让她最后杀了自己。”
我呆呆的看着手里这三张Q,说不出一个字来。
K:“其实你在见小Q之前,已经对小Q的背景资料调查的很清楚,不,不能说调查,是有人给你的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因为疑惑、愤怒和恐惧几重情绪积压在心里,我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K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张沁,江城市互联网公司第一巨头——优弧公司董事长章剑锋的太太,你该不会不认识吧?当时你的银行户头里白白多出来的两百多万美金你不会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吧?”接着K把电脑桌上的一沓厚厚的资料放到了我的面前,里面详细的记录了这件事中,我与小Q以及和张沁的之间的,每一次会面的谈话内容。还有一些我与张沁之间的银行资金来往记录,以及一些我们之间会面的照片。
优弧网络不就是我(林丰枸)上班的公司?章剑锋不是我(林丰枸)的老板吗?我开始慢慢怀疑我自己究竟是谁,双手不停摸着自己的头发和脸,呆呆的看着地板。就在这时,K突然走到我面前,紧紧地抓着我领子,狠狠的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人千万不要拿自己的灵魂与魔鬼交易,因为一旦交易了,是要用几辈子来买这个单的。”
正当我被K步步紧逼不知所措时,房间的门突然开了,一位女孩悄悄的走了进来,她穿着一席淡蓝色连衣裙和一双白色帆布鞋,长相十分可爱。
她拍了拍K的肩膀,无辜地看着K:“你把方老师松开好不好,我在门外听了很久,你冤枉方老师了,方老师是好人。”
“你是谁?”因为突如其来的女孩,K面无表情的面容下,能明显看出眼神中有些异样,但很快神色就恢复了常态,慢慢的送松开了我。
“林晓元,方老师的学生。”女孩微笑的看着K答道。
K死死的盯着晓元:“好,那你说吧,解释一下这些照片和资料。”
晓元认真地解释了起来:“以现在的科技要做到这些不难吧,况且我一直跟着方老师读研,也是他在这间心理工作室的助手,我可以证明他的清白。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是来找过方老师,她认定小Q就是她婚姻里的那个小三,所以想借方老师的手,杀了小Q,并想分期汇钱给方老师,但是方老师并没有动过那个账户里的一分钱。”
K上下打量着晓元没有说话。
晓元继续道:“其实,小圈并没有死,因为当时小Q的三重人格死死的纠缠在一起,任何普通的心理治疗,已经对她不起作用,方老师只是利用了催眠让小Q自己杀死自己的另外两重人格,目的是为了让小Q可以真正接受自己的过去,重新面对未来的生活。”
K径直走到电脑桌旁,在上面输入了一些东西后,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转向我们:“这是当时小Q自杀的现场报道和照片,还有法医的验尸报告,你看看这些。”
晓元并没有理会K,突然拉着我的手径直走向门前,边走边说小声说道:“别理他,老师我们走。”我们俩刚要开门,就听到背后一声枪响,我赶紧缩回开门的手,站在原地,晓元吓得躲到了我的怀里。“双手举过头,把身体转过来!”K喊道。
我站在门前举起双手,慢慢把身体转向K,晓元则紧紧抓着我的衬衫,不敢抬头。
K慢慢的踱步走了过来,狠狠地看着我的眼睛:“牌还没打完,不能走。”说完挥了一下手里的枪示意我们坐下。”
晓元坐下一直低这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道:“好吧,本来我不应该说的,但是有很多事你以为的,并不一定是真相,当时方老师联合了他几乎所以的人脉和资源为他演了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小Q的安全以及完成他对小Q整个治疗中的最后一个环节。”
“办到其他的事是不难,但是现场有警察,又上了报,司法系统不可能不闻不问,你老师如何能办到控制整个司法系统,来为他完成这场戏的;况且为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做那么多事,你自己信吗?”K有些不屑。
“手上这个是VR手环,等会我会把当时事情的全过程,用VR影像的方式,播放给你看。”晓元突然举起左手。
K:“好啊,但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事先设定好的程序,来为你的导师开脱的呢?”
晓元:“这并不是浸入式的VR机器,它只有拍摄和播放的功能,不能自制影像和编程的,同样的型号你可以上网查到。方老师当时就是考虑到今后因为这件事会横生很多是非,所以特地在那段非常时期里,天天都带着这块VR手环记录当时发生的所有细节。”
“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假的东西骗人,真的东西同样可以骗人。如果这段影相从开始到结束有任何空白的时间段或者任何拍摄的死角,我都会视为刻意隐瞒,你就祈祷那段时间你导师没把这东西脱下来过吧。”K边讲边走到我的身旁坐了下来,看了看表,接着对着晓元打了个手势:“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