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那年冬天,很不幸的,我遭遇了50年最大的暴风雪。
早上被马路的喧嚣吵醒,洗漱过后,我坐下来吃面包,桌子上摆着一只仓鼠,那是母亲买来送给我的,养了一年,最喜欢吃面包,父亲常年在外,母亲最近又要帮忙照顾邻居的小孩,于是这只小鼠成为我独处的最好陪伴,我给它起了个名字“杰里科”。
杰里科懒懒散散地醒来,一闻到面包的香气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用可怜巴巴的表情望着我,“你这小家伙,吃得这么胖,有猫抓你,你可跑不掉。”说完我便撕碎一小块面包放进它的碗里,我总是这样纵容杰里科,还是不忍心让这胖嘟嘟的“毛球”饿肚子。
吃完,我无聊地望着窗外发呆,天空被白色的厚厚云层遮住容貌,地面则被白色的厚厚雪层覆盖,白的发亮,路人都加快脚步,突然,暴风雪愈来愈猛,刺骨的寒风摇晃着树枝,狂啸怒号,发狂似地吹开了整个雪堆,把它卷入空中,寒风不停呼啸,方向变化无定,几乎掀翻了雪橇和马匹,好像尖石子似的刮着骑马者的脸,叫他们透不过气来,说不出话来,只能低着头加快挥舞着马鞭。缚在雪橇杆上的铃子全然听不见声音了,呼呼声不绝于耳。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咚咚咚,斯玛特,开门。”的声音,声很大,是母亲在喊。我赶快跑过去开门,母亲的衣服和帽子被雪附着,她快速地跑了进来,关上了房门,在火炉旁烤热,许久,她才说道:“斯玛特,我为你带来了一位新伙伴,一只可爱的猫咪,我管它叫瑞兹,看,它就在桌子上。”我暗道不好,赶紧回头看向桌子,那猫正弓着背,被法术定住般一动不动地盯着小鼠,杰里科很害怕,蜷缩在角落不敢动弹。“滚开,你这只坏猫。”我把瑞兹推开,它跳下桌子,盯着我看。我看清了这猫的样貌浑身都是黑的,眼睛是蓝色的,看了一会后,发出了“呜呜”的叫声,随后到火炉旁睡觉。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声音不应该是属于猫这种动物。“妈,为什么要带它回家,瑞兹一点都不可爱,会吃掉我的杰里科,把它送给别人可以吗?”“我刚刚在回家的途中发现这只猫,它一直跟在我后头,雪这么大,不把它带回家,它肯定会冻死,况且咱们家不时有老鼠出没,有猫就会有震慑力,杰里科躲在笼子里,猫一定抓不到,它也能够给你做个伴,多么好一件事,就让它留在这里。”
我也没什么理由辩驳了,只好放任这猫和我住在一处。相处久了,我逐渐发现瑞兹无时无刻地跟着我,与我寸步不离,我睡觉时他也蹲在不远处睡觉,甚至我出门散步,它也会跟着我,很多次我都跑进四通八达的小巷,这货倒也聪明,回家开门都会看见它在门口恭候我。
我很讨厌它这种跟踪性的行为,想抱起它吓唬吓唬,它突然变得和我一点都不亲昵,弓着腰,眼睛盯着我,尾巴翘得笔直,发出“呜呜”的可怕叫声,蓄势待发。待我放弃这想法继续日常生活时,它就会一如既往地跟着我,我认为这很不寻常,最奇怪的是,有一次夜半需要起床上厕所,看到了墙角有两点红光,我大喊着母亲,母亲跑进来,这猫就会跑出去,很多次都是这样,那红光是猫的眼睛在发光,我想也许瑞兹,整晚都在盯着我,不过次数多了,也没有发现它对我做出什么伤害,我也能安稳地睡下。蓝色眼睛居然能发出红光,这让我匪夷所思。
很快我18岁了,该去工作了,这猫依然如旧,不耐烦地跟踪我,一次上班途中,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悠长刺耳的刹车声,接着是“砰”的撞击声,我回过头,看见猫被撞飞,没有发出任何叫声,现场没有一点血迹。我跑过去查看,猫死了,车主下了车,我向他说明了猫是自己养的,他不断重复“那猫疯了,它是跑过来被我撞的……”我没有责怪他,他不顾我的阻拦塞给我一些钱,这事也就这么了结了。
我向公司请了一天假,把瑞兹的尸体带回家附近埋葬,母亲留着泪给他颂了一遍《地藏王菩萨经》,算是为他送行。而我虽然和瑞兹相处了几年,但我并不感到太伤心,它的种种行为给我的印象就是诡异。
我并没有判断错误,在多年后,瑞兹不仅拉扯出我的生世,还牵扯出一个巨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