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选择这个世界,萧尚斌也多少经过一番思量,毕竟距离补番的时间数年过去,脑海中能清晰记下的东西本就不多,模糊记忆中这个世界是他所知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能多快好省的达成目的的地方了,毕竟其他世界观或大或小,多的已经难以想起,而仅仅改变几个角色哪怕是主角所获的收益也过低,至少也需要上升到影响国家社会层面的改变才行,更别提他自身还是菜鸡一只,武力值稍高点的地方就可能小命不保。
从原著的角度来看,交战双方都可以很轻松的维持相当数量的轮式机动车辆,这说明纵然末日之后的文明,但还有着起码的工业制造能力,能够制造维护汽车发动机这种电气革命等级的工业品,既然依旧有工业实力那便好办,只要能想办法获得实权人物的信任,那么就可以有机会在一定程度上纠正那跑偏了的科技树,毕竟很多东西并非是做不到,而是想不到而已。
至于人类的惯性思维之类的问题都是后话,而那看似蹩脚的战争也给了萧尚斌介入战场去历练的勇气。
不过现实永远会比你理想的要骨感的多,哪怕那看似蹩脚的战争,那也是货真价实的战场。
“咻——轰!!!”
尖利的呼啸之后紧跟着是爆炸的轰鸣,粉尘、泥土、建筑碎块伴随着时不时出现的人体残肢在空中纷飞,爆炸的空隙之间,土石落地的窸窣声与士兵的哭喊呼救声不绝于耳,这一刻,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两种色彩:灰黑色的硝烟与泥土以及天空之下那夺目的鲜红。
此刻的天空只属于炮火和硝烟,战壕内外只属于恐惧和死亡。
萧尚斌是幸运的,刚才那枚落在战壕掩体斜上方的炮弹距离他有着足够的距离,爆裂四溅的弹片也没有照顾到他,他只是被挟裹着泥尘的冲击波狠狠拍了个正着。
此刻萧尚斌的感官中,眼前的世界仿佛变得遥远,剧烈的耳鸣让一切都隔着朦胧的纱帘,远处激鸣的枪炮在他听起来更像是敲击金属的闷响,而自己就是那条金属罐头中的咸鱼。
这时从另一侧的交通壕中跑来两名医护兵,一人立即冲到萧尚斌面前不远的一名伤兵身前开始检查,刚才的爆炸时他被弹片直接击中,飙飞的鲜血铺洒在战壕的另一侧,萧尚斌记得他叫莱昂,是另一个班的大头兵。
“啪!”另一名医护兵此时正在检查靠着战壕瘫坐中的萧尚斌的情况,在发现没有明显的外伤出血并且在检查了脉搏和瞳孔之后,这名医护兵判断这货只是被爆炸震懵了而已。
“啪啪!”医护兵用力拍打着萧尚斌的面颊试图唤醒他。
“嘿!醒醒!你没事的!”
萧尚斌此时也感觉到自己的感官和停摆的大脑正在重新上线,他抖了抖脑袋,然后却被自己钢盔上晃下来的尘土呛得咳嗽了几声。
医护兵见他清醒过来,立刻回头会和另一名医护兵处理伤员,一会功夫,被其他战友抬过来的数名伤兵已经汇聚在交通壕路口这里。
这时,先前的医护兵突然停了下来。
“够了,停手吧。”
“为什么?!”
“来不及了,他伤得太重了,伤成这样必须马上进手术室,而就算我们把他送下去并且正好有车闲着,等达到后方战地医院最少也要一个半小时;而他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可……”
“我们的药品不足!还有更多的伤员等着救治……”
“……遵命,长官。”
战场不可理喻的残酷性似是急不可耐的在初上战阵之人面前翻开,此刻的萧尚斌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他只能做低头默哀状,看着那名医护兵以赫尔维奇共和国本土宗教的方式为即将逝去的那名士兵祈祷。
在帮助医护兵将伤员送下火线之后,萧尚斌回到了他的位置,敌军的炮火依旧在稀疏的落下,但他现在脑子里面却回荡的全是伤员们的哀嚎和在精神领域接收到的那名伤兵死前的情绪爆发。
“罗马兵上来了!”
其他士兵们的爆喝终于让让萧尚斌把注意力转回当下。
端起步枪简单检查之后,推弹上膛,举枪。
透过照门与准星,萧尚斌看着视线中晃动的罗马士兵的身影,没有依靠表尺卡,时刻都在感知的脑量子波已经精确的告知了他瞄准的那个敌兵的距离。
“512米吗……”感受着自己在微微颤抖的双手,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的萧尚斌发现,事到临头,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从容。
突然,他闭上眼睛,无需依靠视觉,无时无刻在反馈回来的脑量子波形在告诉他校准无误,吐气屏息,右手食指扣动扳机!
“呯!”
其他士兵注意到了枪声,“笨蛋!这种距离上不要着急开火!根本打不中的……”然而,话音未落,远处人影晃动间似是已经有人倒地。
“难道打中了?”
“蒙的吧……”
一次世界大战时代,后拉枪机栓动式步枪的有效射程往往要超过600米,而实际打起来大家发现,有效交火距离实际上往往都在二百至三百米左右,超过这个距离一般都是狙击手和精英射手的发挥空间,一般士兵多数情况下在三百米外的射击命中率基本可以看做浮云,只是单纯的配合火线进行大概的压制射击罢了。(当然,一战中有些壕堑战情况特殊,相互之间距离几乎就是贴脸的二三十米甚至更近,这些另算)
而现在看来,这个常识,在这个世界似乎也通用的样子。
似乎那些纷乱的思绪也随着刚才枪口的青烟一起出膛而去,完全平静下来之后,萧尚斌迅速拉动枪栓退壳、上膛,枪口微动瞄准下一个目标。
“呯!呯!呯!呯!”如同行云流水般的连续四枪,退壳上膛的清脆金属音与枪声连成一片。
在他低头掏出五发一个的弹桥重新装弹时,对面那个原本跟随着步行战车大摇大摆推进的罗马军小队已经乱作一团。
在自认为相对安全一点的距离上顷刻间被连续放倒五人,这让敌军认为对方拥有复数的精英射手埋伏在对面,随之在军官的喝止下,罗马军小队压低身形继续推进。
然而随着对面依稀传来的一阵枪响,罗马军队列中再次有五名士兵被直接打倒。
赫尔维奇共和国这一段阵地上,所有人都在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举枪射击中的青年。而他的前方,围绕在一台步行战车周围的敌军则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被挨个放倒,侥幸逃过一劫的罗马士兵也立即匍匐在地。
虽然没有发现之前开火的敌人,但是罗马士兵依旧照着大致的方向开始开火还击,一辆步行战车也停了下来开始用前方的航向机枪向大致位置漫射。
只不过在过远的距离上,这样的还击毫无效果,最近的弹痕炸起的尘土距离萧尚斌还有近十米呢,不论如何,这一伙罗马士兵的推进速度被拖慢甚至停滞了下来。
但是其他的罗马军依旧在坚定地向着阵地推进,对方的三辆步行战车也在不断的开火,将赫尔维奇军士兵压制的无法抬头。
随着距离的接近,赫尔维奇士兵也开始开火还击,炒豆般的枪声和时不时响起的机枪射击声,掩盖了萧尚斌那有序的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