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傲天,老娘最近是不是给你脸了,啊?咱们这宝贝儿子,我都舍不得打,你居然……哟,小叔子,你也在呀。”
从后堂出来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打扮的十分华丽,虽然有些胖,但从那精致的五官可以看出,她若是瘦下来的话,绝对也是一名美女级的人物,她正是杜傲天的妻子:王氏。
王氏刚才还是大大咧咧的声音,一看一旁除了丈夫和儿子外,还有一人在场,于是也不敢太过于放肆,所以声音说到一半,就变的温婉起来,前面听起来像个母老虎,后面听起来像一个温和妇女,声音的对比,着实看不出居然是出自同一人。
杜峰也不是第一次看着自己这位嫂子这样,按照他对嫂子脾气的了解,绝对会有惊天动地的事儿要发生,以前偶然见识过一回,现在都是一阵后怕,于是急忙想溜。
“啊……我说这声音会是谁呢,原来是嫂子啊,听这精神头,嫂子真是越来越有精神呀……”
杜峰也是有些慌,看着他们都望着自己,有些紧张,嘴巴一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呵呵,小叔子可真会开玩笑,这还不是我和你大哥,平时练出来的嘛,真是见笑了。”王氏,抿嘴一笑,边说边走到杜傲天旁边,一只娇手拍在他肩上,表面上好像是很亲的样子,实则,别人可能不知道,杜傲天可是感觉出来了,这明明是不动声色地狠掐着自己呢。
杜傲天,堂堂总镖头,管着南林镇这一带所有的押镖买卖,平日里虽然都是一副威严十足的模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唯独一样,就是自己这位母老虎一般的老婆,被她这么一抓,心里一惊,嘴角一抽,手里一抖,双脚一软,那可怜的杜小康直接顺着杜傲天的腿滑落而下,屁股朝地。
“啊……呜呜……”
听着这叫声,下意识望了望身旁妻子的眼神,迎来的却是狠瞪的双眼,好像要吃了自己一般,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傻事儿,赶忙扶起儿子。
“呃……这个,大哥,你们夫妻俩慢慢聊,我这才想起,还有躺镖等着我呢,我得赶紧去看看,不然那帮兄弟又得偷懒。”
杜峰也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对劲儿,赶忙找了个理由,说完转身就准备走开。
“小叔子,把小康也带上,带他去王大夫那敷敷药。”
“俺没打重呀。”这时,杜傲天也不顾颜面的辩解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对了,小叔子,麻烦出门的时候把门关上,没事的话,就不必进来了,我和你大哥商量些家事儿。”
“这大白天关什么门呀,就敞着吧,亮堂点,行吗?”
“你说呢?咦,小叔子,你怎么还站着不动,有问题吗?”
“没没,我这就走……”杜峰如蒙大赦,赶紧带着杜小康就出门。
关上门,只能隐约听见王氏如同虎吼一般的骂声,还有桌椅被摔碎的声音,具体情况不知,能知道的也就是,杜总镖头这天之后,脸上莫名地青一块紫一块的,连走路都有些不自然了。
而杜傲天对镖局内则是声称闭关失败了。
……
出了南林镇,秦天家的村子位于南林镇东北边的郊外,名曰“幸福村”,这村子早在百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因土壤肥沃,连接着大片大片的农耕之地,便渐渐有些人在这里扎根、世代以此为家,自给自足的生活很是惬意,后来人也越来越多,以至现在近五十多户人家聚居一起,也算热闹。
现在正值秋季,乡村小路上,石桥边,十几个几岁大的孩童正欢笑着追追打打;耕地麦田里,不少村民披着蓑戴着笠劳作着;村里家家户户的妇女都是窜窜门儿,和邻居一起翻着刚收好的小麦,不时也论点家常……
“二妮子,快看,那是不是你哥?”
“哪个?啊,是,是我哥。”
秦天刚一回村里,就有熟悉的稚嫩声传来,一看,是一群小孩儿,跑在前面的是自家小妹,今年八岁,穿着浅蓝色衣裙,身高只有自己的一半多,一双小而亮晶晶的眼睛,小巧的嘴巴加上那精致的脸蛋儿,显得可爱至极了、
手里还拿着木雕的小人儿,这是他们爱玩的小东西,样子都稀奇古怪、五花八样的,平时就喜欢用这些,再加些其他东西来玩过家家游戏。
“哥,你回来啦?”
“小天哥。”
“天天哥。”
“……”
二妮子小巧地跑到身前,很是高兴地喊着,她身后的其他十几个小伙伴也竞相喊着,好像生怕输给了小伙伴一样,一个比一个喊的大声和兴奋。
“好好,铁柱儿,呵呵,快擦擦你的脸,看花的那个样子。”
“哈哈,铁柱好邋遢呀……”
“嘿嘿。”
被唤作铁柱的小男孩,被秦天点到,就像得了奖似的,对着秦天憨笑着,急忙伸手朝脸上擦着,谁料他的小手更脏,反而将脸弄的像个小乞丐一样,反而引起了身旁小伙伴们的哄笑。
“对了,小妮子,你怎么还在这里玩儿呢,爷爷在家吗?”
秦天所说的“爷爷”是这幸福村的村长,其实,秦天并不是村长的亲孙子,从小是被村长捡到的,村长早年丧子,只留下二妮子与自己相依为命,他不但不嫌弃自己,反而是把自己当做亲人一般的好,秦天与他们生活了十几年了,也一直将他们当自己的亲爷爷、亲妹妹对待,一家人过的很不错,就像这幸福村的名字一样,简单而幸福。
……
这是一间小院落,其实就是一个拥有几间房间合一起的木屋,四周用细竹片连着木头作为栅栏,围成一个大约是木屋两倍庭院,庭院左侧,将近三分之一的地用作种植蔬菜,自给自足,倒是惬意十分,右侧则是有用簸箕晾晒着谷物还有一小树庄子,旁边有不少木块,一看就是秦天平时砍木料作柴火卖的。
“哥,快把木人还给我,不然我就告给爷爷听。”
“你追到,我就给你,哈哈!”
秦天和二妮子一前一后追着打闹,但刚进门口,只见一名老者,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样子,身材瘦长,但精神矍铄,穿着普通,但从衣服上整齐上来看,就知道是个讲究人。而此时他正坐在堂屋木椅上边抽着旱烟杆,边看着一旁木桌上的什么东西有些发神。
秦天和二妮子刚才的声音并不小,也是引起了老者的注意,老者先是还有些微皱的眉头,看见秦天和二妮子后便舒缓不少,但愣了下后,又皱着眉,“吧嗒”狠吸了口后,略作生气样,沉声道:
“怎么现在才回来,去哪儿了?”
“爷爷……”
秦天知道爷爷是最不允许他出去打架斗殴的,上次就因为自己和邻村的打架尤为生气,生生罚跪门外一天,最终还是在不少村里人的帮劝下才原谅了自己,其实,秦天心里知道他是对自己好的,因为后来才知道是爷爷亲自带礼去邻村道了谦,这才草草了事的,只不过爷爷就是那样的嘴硬心软,就像爷爷以前自己喝醉时说的“当十几年的村长了,这改不了喽!”。
所以今天的事儿,秦天可不敢真说出来,于是不自主的抓了抓脑袋,道:“就,就是到贵叔那儿帮了会儿忙聊会儿天什么的,你也知道,贵叔一直一个人,怪孤单的。”
要知道,吴家可不是那邻居小村可比的,说实话,秦天真担心爷爷听后会有什么反应,于是第一次对爷爷说了谎,表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心里早就砰砰直跳。
吧嗒吧嗒!
爷爷还是抽着他的那宝贝旱烟杆,眯着眼盯看了秦天一会儿,又瞧见秦天身上并没有什么伤,也就放心了点。
哒!
爷爷先是抖了抖烟杆,然后往桌上一敲。
“来,算一算这单子!”
一听这话,看来应该过关了,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这时秦天才注意到桌上原来放的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好像写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