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的轻风里夹杂着一些暖意，漫天冰雪的季节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楚曜换上了一件单衣，心里却不如身体那般暖和。数日的苦修，依然没有显著的成果，眼看七日之期将近，要突破到聚灵境，似乎越来越困难。
洛天川数次请他前去饮酒，都被楚曜婉拒了，如今百无聊奈，却鬼使神差的走到了洛天川的房间里。
“洛师兄，当年你是如何突破到聚灵境的？”楚曜坐在蒲团上，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
洛天川知其急于突破，劝诫道：“欲速则不达，修行一途，唯积跬步以至千里，没有捷径的。”
“哎！”楚曜叹了一口气，默不做声的呷了一口清茶。
洛天川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过修行界有一种说法，可以借助灵药提升修为。但是，真武门历代宗主都反对这种取巧的途径，认为根基不牢，靠外物助涨功力，实非可取之道。”
“为何？”楚曜放下茶碗，饶有兴趣的问道。
“你听过‘拔苗助长’吗？灵药虽可助你提升修为，但你体内的真元数量和质量并没有得到改善，所施展出来的功力，实际上是在超负荷的磨损气穴、经脉。旷持日久，难免留下病根。”洛天川解释道。
楚曜想了想，又问道：“这病根能治吗？”
洛天川笑道：“只要你没咽气，总有治疗的可能性。不过强身防病，与取病再治，你认为哪样更合适些？”
当然前者更合适，这个问题显而易见，楚曜无需答复。同时，他也认为真武门讲求循序渐进，先打好根基，再提升实力的方式是正确的。
不过，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只可惜真武门不屑使用灵药，自然找不到配制灵药的方法。
“把你的手伸出来。”洛天川朝楚曜招了招手，将中食二指搭于其脉搏之上，略为感应，少顷，笑道：“你离聚灵境已经不远了，十日之内必可突破。”
“十日？”楚曜吐了吐舌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惊喜吧？”洛天川反问道。
从接通天地灵气，到聚灵，是初级修行者最难熬，也是最显著的一个跨越，任谁都会激动无比。已经走近聚灵境门口的楚曜，在洛天川看来，没道理不惊喜。
然而，楚曜沮丧的表情再一次让洛天川无言以对。
他觉得楚曜这个人完全就是不可理喻，以为自己有至阳之灵的背景，难道就可以一步登天，造化乾坤？
洛天川决定嘲讽一下他，一定要将楚曜骨子里的傲慢消灭干净，让他踏踏实实的做人。
他看着楚曜，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迅速从空气中抓了一把，紧紧握住了拳头。
“干什么？你要打我？”楚曜不知道洛天川为何脸色大变，条件反射的从薄团上站了起来。
“别闹！”洛天川难得正经的呵斥了一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拳头，只见一股淡黄色的烟雾从他指尖徐徐渗透而出。
“坐下，盘膝，纳气，快！”
楚曜见洛天川莫名其妙的严肃了起来，自然也不敢怠慢，迅速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但仍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好事！”洛天川诡异的一笑：“我今晚就助你聚灵成功。”
楚曜不再多问，双眼微闭，神识内照，忽见一阵清风涌入七经八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转化为真元，与之前沉淀在通谷的那片赤霞融合交汇。
来势太猛，以至于原先的赤霞出现了轻微的颤动，楚曜不得不集中神识去稳定通谷****的真元。
“呵！”洛天川轻呵一声，将中食二指戳于楚曜的通谷****，并告诫道：“我助你稳定通谷，你集中神识加速吸纳四周的火系灵气。”
楚曜依言而行，虽偶觉通谷之处迅速膨胀，几乎爆裂，但他信得过洛天川，只贪婪的吸收着身边的火系灵气。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四周的灵气异常浓厚，在单位时间内转换所得的真元，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比以前多了好几倍。洛天川显然是感受到了这股异常，才有把握助他突破聚灵境。
不过话又说回来，异常的灵气聚集既然有助于楚曜破境，同样也有助于洛天川提升修为，但他却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慕云逸舍命相救；卿月以身试针；宁珒、萧竹为楚曜照顾慕家老少，探听身世；洛天川放弃大好良机，成全他突破聚灵境。这些真武门的师兄妹无不是义气深重，恩德有加。
楚曜心中暗道：我此生绝不能有负了他们！
夜里的星空似乎也变得异常的明亮，凌道轩走出房外，伫立在台阶之上，捋着颌下银须，仰头望天：“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宁珒站在凌道轩的身后，有些不解，问道：“宗主您早就算好了日子，让卿月在今晚破境。一切理应在您预料之内，不知宗主为何面露喜色，仿佛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凌道轩笑道：“你仔细感受一下弥漫在空气中的灵气，是不是缺少了什么？”
宁珒依言而行，口中说道：“从聚灵境到玄灵境，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卿月师妹短时间内聚集了如此浑厚的灵气，想必破境不在话下。嗯？”
说道这里，宁珒眉头一皱：“卿月师妹聚集的灵气中，独缺火系灵气，怎么回事？”
凌道轩说道：“凡聚集灵气者，乃通天地之灵，无论五行，皆吸纳归位。然后，根据自身的需求，化灵气为真元。卿月已成功聚集了五行灵气，只不过，火系灵气被人抽走了而已。”
宁珒奇道：“楚师弟虽然有过人之处，但以他如今的实力，如何能从卿月师妹聚集的灵气中抽取火系灵气呢？”
“他自己当然不行，不过再加上一个洛天川，似乎并不困难。”凌道轩说道。
听了这么一说，宁珒也笑了起来：“看来今晚我们乾坤殿会有两名弟子破境啊。”
凌道轩欣慰之中，又觉得有些可惜：“洛天川的资质并不弱于你们，只可惜贪杯又懒惰。帮助别人，他够义气，却不把这股劲使到自己身上。”
宁珒拱手应道：“弟子定当督促洛师弟勤勉修行，责无旁贷。”
凌道轩摆了摆手，笑道：“人各有命，何苦强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