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听说了吗?昨天老爷带回了一个傻子,说要让她做妾,啧啧,你是没看到,那个傻子真的是有几分姿色,听说在京城的二小姐都没那个傻子漂亮..”两个扫地的丫鬟一边扫地,一边在一起交头接耳。
“是啊,老爷都五十几了,还要纳妾,听说大夫人啊,昨夜还在寻死寻活的了..”又一个丫鬟将头凑过来,插嘴道。
“我们许家又要多一个姨娘了,还是个傻子,老爷竟然不怕丢了脸,就我说,那个傻子准没什么来头,刚入府时,穿的还是麻布衣服,比我们这些下人穿得还要差。”旁边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丫鬟眉眼中全是不屑。
“得了,还不是她相貌好,得了老爷青睐,现在老爷都年过半百的,你以为她能享得了几年的福?这些是主子的事,我们说了被人听了还会被罚,还是少说几句吧!”其中一个丫鬟在说这句话时,戴着一支珠花的头还左右的偏了偏,仿佛真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
“也是。”这几个丫鬟也信以为真,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许府的某一处院子里。
“咦,你是谁啊,刚才的那位大伯呢?”一位戴着淡紫色面纱的傻女天真地问着她身旁的小丫鬟,水灵灵的眼睛还眨呀眨的,如同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大伯?五姨娘,你莫不是傻了,称呼你的相公为大伯?”丫鬟不屑一笑,道:“还真是个傻子,但愿你因为这张脸不会被欺负..”
“大胆!”在丫鬟还没有说完这一句话时,一道粗狂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吓了她一跳,待她兢兢业业的转身时,就看到了一个已经白了半边头发的男人眼中满是怒火,“我让你们称呼她为三小姐,什么五姨娘,她是你们的主子,你们有什么资格教训她?是不是只要我不来,你们就一直这样排挤她?”
“碰”的一声,小丫鬟的身体如同失了重心一般,软在地上,唯有被吓出的泪珠才能说明她此时的心情。
“大伯,你来了,月哥哥呢?”身着淡紫色湘裙的少女似乎完全没有弄懂眼前的状态,天真的看向已经显得老迈的男人。
这句话在此时显得突派,却也正是这样,才止住了男人的怒火。
听到这句话的男人,正打算发作的怒火如同被浇了冷水一般,瞬间止住,他才将视线放到少女身上,看到少女那一双熟悉的眼睛,心中微微一叹。
这个少女是他半个月前前往京城时遇到的,当时,她几乎全身****,身上也是被刺,荆条割的伤口,最让他震惊的,还是少女已经没了守宫砂,这也就说明她是遇害了,他本来打算将她寄放在京城,可是,当看到少女脸上的花纹时,他更是如同有了新的责任一般,是有多少年了,他没有回忆以前的事了,也许是十年,也许是二十年,也有可能是三十年,在那一年中,他最爱的女子突然消失,也是那一年,他知道了含沙楼的图腾,正是少女脸上的酒姬花,酒姬花本是传说中的仙草一类,可是在含沙楼中,却能培育出来。酒姬花就是含沙楼下一代楼主的标志,他从少年时期就开始寻找,到了现在,终于找到了,虽然他已年过半百,但是,他的任务就是到死也绝对忠心于含沙楼,不叛不弃,这就是他幼年时发的血誓。
可是,当他看到少女睁开眼睛时,那一只天真的眼睛望着他喊‘大伯’时,他的心沉了下去,可是,大夫却说,是因为她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导致强制性失忆,这时,他的心才慢慢升起,他打算将这一带的含沙楼楼主养在自己的家里,直到她恢复记忆,重新带领着含沙楼现于世间。
世人皆以为含沙楼灭了,实际上不是,他们都还活着,只是等待着下一代楼主。
他,就是含沙楼中的其中一个分部的部长,安置这含沙楼中一部分的人,也是因为含沙楼,他才会遇见他一生中的爱,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可是却让他有一种责任担当的感觉,这是在许府中,不曾遇到的,因为,他所娶的夫人,与他有名无实,而他的两个女儿皆是自己的手下的女儿,他不过是作戏,真正的一生只会奉献给含沙楼,这是作为含沙楼部长的责任。
“嗯?大伯,是因为寒儿长得好看吗?”紫衣少女疑惑的看着男人,问道。她醒来之后,什么都忘了,只知道一醒来,眼前的这个人就让她称他为‘大伯’。她当时奇怪的问:“大伯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只记得男人楞了一下,就哈哈大笑,问她是不是饿了?她面色一窘,低下了头。
虽然这个大伯看起来怪怪的,但是,她还是非常喜欢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熟悉的感觉。
“寒儿,你以后不可以让这些丫鬟再欺负你了,听到了吗?”男人听了紫衣少女的话,眼神凝重,低声道。她是未来含沙楼的楼主,作为天下连所有皇宫都无法比拟的楼主,又怎么能够被这些小人物教训呢?
“大伯,什么是欺负呢?”紫衣少女微微皱的眉头,表示并不理解男人说的话。
男人的头微微皱起,下一刻又松下了,面对她,他总是舍不得说她一顿,可能是因为“她”吧!
“好了,寒儿,明天我让冷哥哥来保护你怎么样?”男人叹了口气,最后不得不另外安排出路,因为她总是让他无能为力呢。就像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他最终选择的是不是他,他也不能拿“她”如何。
“大伯,冷哥哥昨天对我说,让我不要太缠着你,你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也不能依赖别人,这是什么意思?”紫衣少女抬头,望着男子高大的身影,微微不解,为什么大伯总是对她这么好呢?
男人叹了口气,眼神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冷声对那个丫鬟道:“你,出去,以后不必再到紫涵苑了。”
“是是,是,老爷,我再也不敢了。”说着,那丫鬟立刻起身,让过男人的身体,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嗯?”紫衣少女疑惑的望着丫鬟的背影。
“吱呀”一声,男人转身将门关上,继而又坐在紫衣少女的身边,道:“寒儿,我许风这一生都是属于含沙楼的,而你,注定是我必须守护的人,所以,你绝对不能让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人欺负了去,知道吗?”
许风叹了口气,幽幽道:“大伯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随时可能走,你一定得要保护好自己,这样大伯才会安心,懂吗?”
“大伯,什么叫不被微不足道的人欺负?”紫衣少女再次皱眉,大伯为什么都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什么叫不可能一直陪着她,大伯从她醒来到现在,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为什么要离开?
“唉。”许风再次叹了口气,道:“罢了,你若现在不懂,我不强求你,但你记住,你叫许慕寒,始终都是我许府的三小姐,千万不能被那些不姓许的人骂了或者说了,懂了吗?”
“嗯!”看着大伯满脸无奈的表情,许慕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是不能让别人对自己说自己讨厌的话,应该是这个意思吧,许慕寒在心中点了点头,她一定会好好记住大伯所说的这句话的,为了不让大伯担心。
“好,你的两个姐姐都出嫁了,在京城,这段时间,你就待在屋子里,想学一些琴棋书画,就让冷哥哥教你,好不好?”许风像逗小孩子一样,对许慕寒温柔地说着。
“好,谢谢大伯。”许慕寒嘴角挂起两个酒窝,但因为戴着面纱,所以倒也不是那么的明显。
许风看着眼前的少女眼角已经完成了月牙状,黑色的眼睛散发着魅力迷人的光辉,不经一愣,他会是‘她’的女儿吗?也正是因为他现在的想法,竟情不自禁的低喃出声:
“优儿,是你吗?”
许慕寒的笑容一顿,似乎是听到这一句话的震惊,也或许是因为失忆,下一刻,她的脑袋就如同侵入了什么东西,刺痛一整一阵的袭来,下一刻就倒在了地上,耳畔传来的是大伯惊讶的大叫声。
..
“暗优,啧啧,还不肯束手就擒么?”俊逸的男子脸上带着阴冷笑容。
什么?季黎月?他就是现在捕捉她的那个特工?
“怎么不说话了?暗优,不得不说,你的身份确实让我好奇,是什么身份能够一次又一次的逃离我布置的陷阱,但是,上面下了死令,你不一定要捉活的,所以,你今夜非死不可..”
“呵呵”名叫暗优的女子凄凉的一笑,眼角是一滴滑落的泪,世上最不该相爱的就是猫和老鼠,可是,偏偏她与季黎月,就是这老鼠与猫,相爱了,注定没有结局。
如果这就是结局,那么,就让她去吧,好歹能保存这一场无悔的爱,轻轻地抹去眼角的泪,名叫暗优的女子讽刺的道:“呵呵,原本世间最悲哀的就是特工杀手,没想到还有更悲哀的事,你说,如果你的未婚妻就在我手上,你会选择要她的命,还是要我的命?”
“不可能!”季黎月斩钉截铁的道,“为了预防你会对我的亲人下手,所以,在我亲人的酒里,我都下了迷药,他们此时应该正在中央部,很安全。”
暗优冷冷一笑,为了国家,牺牲一两个人,又有什么关系,这也正是她亦正亦邪的道理,没想到,结果还是出乎意料,她颤抖的左手握紧手中的枪,再次平静地开口:“所以,如果你的未婚妻真的在我手上,你亦会选择要我的命,是吗?”
“我说过了,你今天必死无疑。”季黎月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
语毕,暗优不说话了,只是缓缓的举起手中的枪,抵着自己的额头,食指搭在枪的扳机上,只是缓缓一勾。
“嘭”的一声,血花一下子绽放在她的额头。
那个温润的好年,我们是不是不会再见面了,如果可以,好想和你一起,再来一生,我愿无悔的护在你身边,你也无悔的护着我。
场面再次转变,眼前看到的是,那位名叫暗优的女子写给季黎月的信。
信上写道:
“月,如果我是杀手暗优,你还会不会喜欢我?我知道,许多人都怕我的寒冷嗜血,可是,我绝对不是这样的,你是我一生中第一个太阳,我给你写这封信是在三天前,因为根据我的手下所查,警方派了特工,所以,生死不知,如果我还活着,那么久这个月十五日和你结婚,如果死了,不要太悲伤,因为你难过,我也会难过..
爱你的幽寒。”
躺在床上的紫衣女子眼角已经布满了泪,眼皮已经动了几次了,可是,就是不愿意醒来,不愿意离开那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