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着狂沙,吹散了乌云,露出冬夜寒星。风沙割在人脸上,即使穿了很厚的衣袂皮袄,仍抵不住冷气不断透进肌骨,冷若霜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他只是裹了裹衣服,便提起轻功,继续追赶那群商队。
自从那天他发现了夏荼蘼偷香之事,为避免惹祸上身,便辞别了商队。
冷若霜和女人接触不多,除了道观里的香,对于别的香料一无所知,所以他并非是因为那日看见夏荼蘼偷香,才跟踪他们。而是因为,这种香味,让他想起了师父。
师父的咳病自来就有,咳咳停停从未好利落过,那一年的冬天尤其严重,一场大雪把道观原本就破的不行的屋顶压塌了,虽然他及时修补,怎奈师父旧病添新病,病上加病,怎禁得住的寒凉侵袭,重病两个月之后便撒手仙去了。
师父走了,他并没有太过悲痛,只是觉得心中一片茫然,他该去哪里,又该做什么呢。
他被师父收养时才七岁,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道士和几个和他一样的孤儿。不过没几年,病的病,死的死,整个道院只剩他和师父两人,师父教他识字弹琴,拳脚剑棒,十年间,他每日所做的便是侍奉师父,练剑学琴,如今道观里只剩他一人,他犹豫了好久,不知道,该不该守在这里。
屋里还残留着药味和香味混合的味道,仿佛师父还在里面打坐。出去吧,待着这里有什么意思。不过往南行的话人多繁华,不如继续往北吧,那儿人少荒芜。
他不喜欢繁华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一点也没错,他在戈壁荒漠上流浪了三年,什么事也没碰到过,这不,一跟人打交道,是非就来了。
那个女人偷香料反倒反咬一口说自己非礼她。怪不得师父常说,勿近女色,女人像毒蛇,越是好看越难对付。
不过,这香料,怎么有点熟悉呢?他又没接触过女人,怎么会觉得这香料熟悉呢?冷若霜想了很久,终于,他回忆起来了,这个味道,曾在师父临死前闻到过。
一定没错的!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但他对味道极其敏感。从小只要他闻过的药,都能找出来,也正是因为对气味太敏感,师父要教他采药,他觉得太呛,怎么也不愿意学,师父为此很生气,直呼可惜,还抽过他一顿鞭子。
如此想来,师父不一定是病逝的!
师父不喜交际,十年间很少与外人接触,更别说与人结仇了,。到底是谁害的师父?!
不过当他想到这些时,距离他辞别商队已经两天了,此时追赶不知还来不来得及,如果商队已经进城,那可就不好找了。
想到这里,他提起轻功,更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