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本上神这造的是什么孽,竟至于被逼至此?
在临渊那让人胆战心惊的小眼神下,荏苒终于战战兢兢地憋出几个字来:“遵守了爱幼的传统美德……”
“嗯,爱幼……现在的人,都喜欢装嫩吗?”临渊笑笑,在繁华的大街上随意几步,若闲时游园赏花:“记得刚才还你呀我的叫得欢,怎么转眼间就又抬出妾身来?听着难受不说,你又算我哪门子的妾身?”
靠之,回想当年昆仑,临渊有着“仙中君子”的美誉,可那是对别的神仙,对她却总是存着一点点恶趣味,他是纵容她可却又时不时地逗她,惹得她奓毛,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愤怒上,常恨得她牙痒痒的。
一晃这么多年,他居然又犯了逗她的毛病,简直……简直太可恨了!
“这这这,是广大女子的自称!神君不喜欢,我还不想叫呢!这纯粹是为了博好感好吗?”荏苒面红耳赤争辩状,浑然不觉自己现在的表现与往日的大相庭径。
“博好感?”临渊作若有所思沉吟状。
“好感好感!哇哈哈哈——”花生米终于捉到机会落井下石连忙作捧腹状。
“我让你笑!花生米你就跑吧,祈求等会儿别落在我手里!”荏苒恼羞成怒作追打状。
她只求快快地跑出临渊身旁,摆脱这该死的窘境,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被激出了什么。
夜风一吹,拂去临渊面上所有冷然的戏谑,复杂的深渊潭水淹没了他点漆般的双眸,他准确地捉住那个怎么看怎么落荒而逃的身影,低低地咀嚼着唇齿间的字句,像是要从里面品出什么深意来:
“临渊哥哥……早知道,就早点用这个法子……”
荏苒追着花生米没头没脑地跑了一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唉,这身子骨也真够差劲的,才跑不过一刻钟便彻底罢工了。这样子的话,若她一开始就捉不住滑溜溜的花生米,以后也就别想追上了。
这不,满街红的黄的蓝的白的衣衫里头,花生米那身灰扑扑的小白衫闪了几闪后便彻底淹没在了里头,再瞧不见什么踪影。
该死的,下回定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身上下个千里香、一线牵什么的!
不过,花生米好歹有灵力傍身,轮不着她操心,相反,她要操心的还是她自个。
得赶快把临渊捡回来……临渊捡回她也成!
正四处张望着,一群白骨妖便推推搡搡熙熙攮攮地从右边抄了过来。
一个白骨妖道:“得了吧,就你那副糟心的架子骨,喂狗狗都不会啃,还有脸在大庭广众下显摆!”
另一个立时伸出一只亮闪闪的骨手争锋相对:“你个死娼妓,就算嫁入了高门也只能做下三滥的小妾!缺德事做了不少吧,到最后果然不得好死!你看看你这副骨头,啧啧啧,那个泛紫泛黑的,分明就是灌药死的,还敢跟老娘在白骨大会上比美!”
白骨大会?比美?这唱的又是那一出?
这反骂的战斗力比先前的那个高了不止一个段数,直把那白骨妖气得脸都绿了。不对,白骨妖是没有脸的,但是个人都可以察觉到她浑身的骨头在剧烈抖动着,发出瘆人的“嗦嗦”声。
似乎下一刻,她就会抖散成一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