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火璀璨,将四周涂满金漆的墙壁照耀的富丽辉煌,整体感觉就犹如身临帝王沁园。四人能够在此对饮,必然非富即贵。
“小友,此阁名唤兑金阁,取兑金之意,为身份尊贵之士独家享有。呵呵,不知者无罪,某自然不会怪罪于你。但,小友尚需有自知之明,不宜久留于此,让本管事难做。你现有紫玄石,大可前去兑紫阁。哦,对了,忘了介绍自己,鄙人不才,乃是这天下一品拍卖场的副管事,名号傅冠世,与小友你既有一面之缘,交个朋友倒也无妨,日后须得相互照应才是。”
说话之人是个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面容和善,五官端正,样貌出众,身材魁梧。可以想象,此人年轻时必定是位翩翩俊公子。他的语调虽是平易近人,但措辞运用大为强硬,透露着一股不容置疑,像是上级命令下级。
傅冠世眯缝着两只丹凤眼随意地打量着甄善美,面部的倨傲就连傻子都能分辨的清,并且,待人接物最起码的站立也被有意的省略了,趾高气扬的模样犹如鸡群中斗胜了的公鸡对落败者的不屑一顾。
“管事大人,和贼寇败类说些什么废话,一个初玄阶二段的修玄废物,还不脏了你老人家的金口?依文平看,直接将他轰出去不就是了。免得玷污了田公子,师尊,管事大人您的法眼。”
声源出自于一矮小男子之口,只见他双眸极度凸起,更胜癞蛤蟆,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瘦骨嶙峋,给人的初次印象便是刁钻刻薄的黄世仁!
矮小男子站起身,拱着手,讨巧地将副管事说成了管事,随后又媚上欺下般称呼甄善美为废物、败类,此人早已被后者纪录在了***的档案中!
矮小男子名叫孙文平,是在座余阳派金徽老者彭之坚的大弟子。师徒二人,皆是骨瘦如柴,相貌丑陋,言语毒辣,倒真应了蛇鼠一窝的典故。
恩师在此,作为徒弟的孙文平本应背手而立,概无资格配备高椅。但在傅冠世的一再要求下与家师的首肯下,便坐在了末位。
当耳闻傅冠世一句“身份尊贵之人”,孙文平顿时飘飘然地以为自己步入了身份尊贵之列,而眼前这个碍眼的小毛贼无疑将会拉低自身的档次。故而,引发了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闹剧。
如果说田姓男子的话语是甄善美心中蓬勃怒火的导火线的话,那么,孙文平的话语无疑则是导火线末端的引爆点!
怒火郁郁在腹,但却发泄不得。眼前四人,田姓男子,熟玄阶三段。孙文平,通玄阶二段。傅冠世,精玄阶八段。而金徽老者彭之坚,更是有极玄阶九段!
此时翻脸,必将受到群起而攻之!四人虽说追不上自己的万里独行踪无觅,但自己也讨不到他们的半点便宜。一时冲动,显然是在做无用功。
忍一时之气,日后,一一击破,将四人碎尸万段,喂猪喂狗,报今日之仇,方是硬道理!
甄善美大感憋屈,但又无可奈何,心有不甘,念想着讨些口头便宜。柿子专挑软的捏,冲着软骨头孙文平就道:“大胆,那个叫文平还是武平的,我们副管事文韬武略,英明神武,可不像你这般文武平平,长的又瘆人双眼。你嫉妒管事大人,便拐着弯地诋毁他,是也不是?”
四人皆是大吃一惊,断断未曾料到甄善美会跳起来指着其中一人的鼻子,疯言疯语。
孙文平见甄善美将矛头对准了自己,暗自窃喜,窃喜自己大可在三人面前表现一番,斜眼瞥了一眼傅冠世,见他神色如常,暗嘘了一口气,凛然道:“胡说,管事大人的文韬武略,英明神武,我自然知晓,又怎会出言诋毁于他?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可千万别怪我手下无情!”
甄善美淡淡笑道:“啧啧,理屈词穷了?要下黑手了?俗话说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歪,看来某人的身子还是不正啊。”
“你胡说。”孙文平焦急地道。
甄善美不容分说,强行打断道:“我且问你,方才是何人说管事大人的金玉良言是废话的?”拉一个,打一个,尽量将副管事往好话里面说。
孙文平心中暗惊,文字狱实打实,让的他哑口无言,神色慌张地又望了一眼傅冠世。而后者与其它两人早已兴致勃勃地将目光转移到了甄善美的身上。
甄善美泰然自若地又道:“文平啊文平,你倒是胆肥的很呐,不但爱嚼副管事的舌根,而且还目无尊长!”
一顶漂亮的大帽子又扣在了孙文平的脑门上。压地他直冒冷汗,“你血口喷人!”
彭之坚眉头微微一皱,奇道:“哦?我这不肖之徒如何个目无尊长法?”
甄善美笑了笑,道:“方才文平兄曾说,免得玷污了田公子,师尊,以及管事大人的法眼。好,问题就出现在了这一句原原本本的原话中。众所周知,师即为父,而父又怎能在一个黄口小儿的名字后,显然就是目无尊长!”话语中顺带着将田姓小儿辱骂成了黄口小儿。
田公子骂道:“你这低贱的三只手,倒是挺会能言善辩。”
对于这个修为低下的二世祖,甄善美倒也不怕他,四人中,对于他的怨恨是最为深刻的。至于畜生的言语,自然无视之。
彭之坚饶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孙文平,师徒同座以及徒弟对傅冠世的低眉顺眼曾让他大为不满,念想起往日的种种,顿时忧心忡忡,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强笑道:“文平跟随老朽学艺已有十余年,概不会如你所说。”
死老头你就装吧,心里是不是有个疙瘩了?是不是容不下孙文平了?枉你二人丑的跟亲生父子一样,搞了半天,原来还是跟自己与甄志丙的关系一样。
“嗵嗵……”
背后的机器不停地颤动,从凹糟处吐出了两张金色的卡片以及两块金玄石。
傅管事打了个圆场,陪笑道:“彭长老,田公子,你们的金玄卡已经生成了。”
金玄卡?金玄石?原来,所谓的业务就是这个?这不就跟去银行开户办银行卡一样吗?
甄善美心念一闪,问道:“副管事,这东西只要有金玄石就可以了?”
“对。”傅冠世点头笑道:“有金玄卡的贵宾,就可在拍卖场享有高档的阁楼作为专门的休息场地。”
田公子神情不屑地道:“怎么,小偷小摸之辈也有金玄石不成?”
甄善美拱了拱手,哈哈大笑,道:“承蒙田公子吉言,鄙人还真有那么几颗金玄石。”
言罢,甄善美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了一枚金玄石,晃了晃,故做潇洒地抛给了礼仪小姐。随后,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
总共七枚金玄石,一一抛给了礼仪小姐,当然,这钱自然是甄志丙的遗产。
甄善美无视孙文平呆滞的目光,拍了拍椅面,坐在了原先他的位置上。视线范围内,众人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遇到了平生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甄善美伸了个懒腰,挠了挠腮帮子,悠哉悠哉地道:“小姐,茶太淡,我喝不管,你去给我冲一杯鲜奶过来。嗯,羊奶,牛奶都可以,我不挑。当然了,你的奶,自然也可以,呵呵呵。”
耳畔,传来男人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以及女人半遮半掩的咯咯笑声……
何谓尊贵之士?原来,有钱就是尊贵之士!这一点,倒是与前世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