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香所说的裁缝铺里精心地挑选了套价格昂贵的白衣白裤白皮鞋,甄善美从头到脚似被流云般的光泽所包裹,英气逼人!
人靠衣装,马靠鞍装,幼稚虎皮少年转眼间蜕变为翩翩公子哥儿,惹得春香这骚婊子哇哇的乱叫,虽然有着阿谀的成分在内,不过,对于自己的容貌,甄善美一向自我感觉良好。
出店之前,又买了几套最贵的衣物,作换洗备用,至于找剩的零头,则被甄善美豪爽的充当了小费,一来二去,总共花费了三块紫玄石。
有钱之后,就要大手大脚的花,谁给老子打折,谁给老子优惠,老子就更谁玩命!
领着大包小包,又雇了辆人力车,向着春香告知的高档客栈驶去。人力车夫是个老实巴交的无玄根汉子,甄善美见他孤苦伶仃,便多付了三倍的车费,直叫的他谢天谢地。
客栈名为“悦来客栈”。在柜台处,用紫玄石兑换了蓝玄石,包了一间设施齐全的顶级雅阁。
此时,已近黄昏。品尝了雅阁独有的特色饭菜,洗了个缓解疲劳的花瓣澡,最后,舒舒坦坦地进入了梦乡。
翌日苏醒,正值正午,肚皮又吹起了喇叭,洗漱完毕,并未如同昨晚一般,使唤店小二端饭端菜上来,而是坐在了二楼大厅的靠窗处就餐。一来,为了品味异界人文风情,二来,则为了探听一些风吹草动之事。
饭菜是些高档的招牌菜,不咸不淡,适合自己的口味。可是这酒水,那就不尽人意了,比前世的啤酒味淡,涩口,简直就是驴尿!不知是否是店大欺客,昨日与今天的酒水都难喝的要命。亦或许异界人士都是舌根有故障的人群,只能喝这种淡出鸟的白开水,酒精稍微烈点的,就呼呼地叫辣。
“费兄,明日就是余阳派一年一度的弟子选拔日了,你可有做准备?”邻座一个胖子道。
被称呼为费兄的白面小生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自傲道:“何须准备?”
何须准备?是不是准备送死啊?甄善美对于这个自恋的费兄万分的厌恶。
甄善美一生最嫉恨两种人,其一,比自己长的帅的,其二,在自己面前装大爷的。很显然,这白面小生两样都占了个全。必须得喂“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胖子担忧道:“费兄,切不可掉以轻心,紫衣仙子一年只收一个徒弟,拜她为授业恩师,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费兄坦然笑道:“朱兄,在通玄阶以下,我可不相信有人的风属性会比我费某人的来的厉害。”
风属性?我上蹿下跳的,好像也是风属性。通玄阶以下?这白面小生倒是只有熟玄八段,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还在庆幸自己不是通玄阶。这倒是蹊跷的很。
话说回来,这雅号俗不可耐的紫衣仙子倒是个家谕户晓的大美人。
先前的王小虎知道,费朱二人也知道,赫赫盛名之下,西施绝不可能成为东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啊,明日弟子选拔就去余阳派瞧瞧这靓妹,养养眼也好。要是还能一亲芳泽,成为一对鸳鸯,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至于做弟子嘛,自己可不干。要是弟子能“干”师父,那让我拜她为徒倒也无妨。
甄善美异想天开,浑然将仅此一位的徒弟身份据为己有,更是视紫衣仙子为待宰羔羊。
朱胖子见同伴如此自信满满,也不好拂了他的意,道:“费兄,祝你马到成功,他日莫要忘记提携小弟我呐。”
费兄道:“一定一定,来,满饮此杯!”
两人推杯换盏,不久便双双离去。而周围之人大多说的是些琐事或者有关余阳派收徒的事宜,甄善美洗耳不恭听,大感无聊,随向窗外望去,欣赏起了繁闹的市井风光。
“小二,把你们这儿好吃的通通来一份。本小……本小爷不差钱。”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甄善美耳畔响起,带着吁吁地呵气声,充满着青春活力。
上辈子饿死鬼投胎?就连我这天外来客也只是点了些招牌菜。通通来一份,不怕撑死?
甄善美饮尽杯中的酒水,缓缓地转过身子,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此刻正在方才费朱二人用过的餐桌上坐定,嘴角挂着一抹绚烂的明媚笑意。
少年相貌俊俏非凡,面若敷粉,明眸皓齿,身着一件束身的余阳派道袍,不同于周扒皮等人,胸前别着一枚银白色的徽章。从一侧,清悠地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与古时潘安不遑多让,令宋玉自愧不如。
甄善美肚中骂道:“死娘炮!”
但不知为何,甄善美先前曾厌恶比自己长得帅的费兄,可现如今却并不怎么厌恶这胜于前者百倍的搽粉少年。
难道身为纯爷们的我,在灵魂的深层次中,也好这一口?甄善美赶忙地拍了拍自己的两颊,警告自己,只能喜欢女人,绝不能喜欢男人!但陡然跳动的心脏旋律却深深的出卖了他。
自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那么,问题就一定出现在了对方身上!难道说,女扮男装?
甄善美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定眼仔细的观察起了少年郎,不观察则已,一观察还真发现了猫腻。他的眉毛有些古怪!
一般而言,男性皆以眉毛浓厚为佳,可眼前这西贝货却是一对淡远而又细长的浅眉,这种画法,犹如水墨画中一泓秋水之后遥遥的远山,故称之为远山黛。
远山黛在前世的西汉年间,是赵飞燕赵合德姐妹特有的眉式,以舒扬悠然,清秀淡雅之姿深得女子喜爱,后世之人再加以效仿,很是流行。
正常男性谁会闲的没事修剪眉毛玩?还修的这么淡,比自己手里这杯驴尿酒还淡!
视线下移,却见其胸部稍有些微隆,从腋下一侧微薄的布料一角窥去,隐隐地穿透其中,更有着一块紧身的环形布料,这白色布料,姑且便是女扮男装时需用到的束胸带!
果然是个西贝货!
甄善美紧悬的心终于放下,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改变性取向。
俊秀西贝货瞧见一旁的男子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时而鄙夷不屑,时而忧心忡忡,时而喜不自禁,不禁有些恼怒,闷声闷气地道:“你……”
这一声“你”软绵绵的煞是动听,显而易见是个女儿声。
那俊俏西贝货心中一愣,很是焦急,怕被他人看穿身份,遂捏着喉咙,粗起嗓子,恶狠狠地道:“你这人,端起酒杯却不喝,一个劲地看本公子做些什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