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中午,当图里费率领着自己的卫队作为先锋到达土库里城的时候,他的镇定和卫队的惊愕成了鲜明的对比,土库里城完全消失不见了,变成了一堆反射着莹莹白光的废墟。
图里费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废墟边上,捻起了那根反射着白光的丝线,这根丝线跟族中穆玛帐篷里的丝线是一样的,细的就像头发,
“光蛛丝,又是光蛛丝。”
图里费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这片废墟,想象着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步步的走进了废墟里,让他奇怪的是所有的半兽人都不见了,就连一滴血都没有,他们像是集体迁离这里,然后那个拥有光蛛丝的人来到这里,也许是因为愤怒,也许是和莱恩进行了一场战斗,把这里统统摧毁掉了。
他仔细的看着四周,想要找出一些打斗的痕迹,但令他失望的是,这里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仿佛就是这些蛛丝将所有的建筑都穿透后,拉到了所有的建筑,进而让这座小城变成了一堆废墟。
陡然间,废墟中一颗石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飞快的跑了过去,那是颗鲜红的像血一样的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妖异的血红色光芒,图里费拿在手里,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一样,这颗石头让他想起了明玛钢筋大戈壁滩时捡到的那一颗,当时他只是匆匆一瞥,没有仔细的感受过。
图里费在四周疯狂的寻找了起来,所有的卫队也加入了寻找血红色石头的行列,最终在整个土库里城找到了六颗这样的石头,它们平均的分布在整片土库里城里,像是一个巨大的结界一样将土库里城整个包裹了起来,而在图里费将整个土库里城走了一遍之后,他突然发现,这六颗石头居然像是六芒星的六个顶点,而在这个图案的中心,恰恰正是那个肮脏的小酒馆。
图里费站在那个昔日的小酒馆前面,看着眼前的一堆废墟,眼神中露出了一丝凛冽,他走了进去,在一片残垣断壁中,想象着以前小酒馆的模样,地上的痕迹清晰的显示出来以前酒吧的布置,吧台的位置,餐桌的位置,吧台后面的厨房,一块块的像拼图一样在他脑海里拼了出来。
最后,他站在吧台与厨房的隔墙之间停下了脚步,从断壁的形状上看,这里出现了一个两米见方的空地,可能是吧台后的储物室,但可疑的是,在这个空地的四周都被断壁围了起来,没有留下任何的出入口。
叮咚!
图里费扔了一块石头下去,这实在的响声证明下面并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但这清脆的响声又不像是砸在了地面上,而是像晶石一样的清脆,他跳下了断壁,走进了那一小片空地,脚下的风压将浮土吹散了一点,露出了下面一个细小的花纹,图里费急忙将上面的浮尘小心的擦去,发现在他脚下的是一块巨大的血红色晶石,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这个图案以一个六芒星为主体,一个圆将六芒星的顶点连接起来,而在六芒星的中间,有一个细长的凹槽,这细长的凹槽让图里费想起了守门剑的形状。
他从背后抽出了守门剑,插了进去,在插入一半的时候遇到了阻力,再也无法深入,凹槽和守门剑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了一起,这让他肯定了这个凹槽是专门为守门剑而准备的,但也让图里费感觉到十分的奇怪,他奇怪的是在守门剑插入之后,居然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发生,无论他是像钥匙一样扭动,还是不断的以各种深度试探,这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凹槽,一个恰巧和守门剑形状一样的凹槽。
图里费皱了皱眉头,也许这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来开启这个机关,他将守卫都呼唤了过来,把小酒吧里的废墟都清理了出去,
“今天夜里,留两个人在这里看守,一定要把这颗晶石看好,其余的人都留在城外,切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城来。”
吩咐好自己的侍卫后,图里费快马加鞭的,向着来时的方向奔行了过去,那是萨洛奇家族大部队的方向,晚上,他们应该会在那个小土坡旁边扎营的。
显然他的预料出现了细小的偏差,大部队并没有如期到达,在下午的时候,图里费在那个小土坡上碰见了正在眺望的家族斥候小队,家族的大部队已经在五里外的地方扎下了营地,准备休息一晚,明天中午就可以开始向土库里城进攻。
图里费暂时征用了这个斥候小队,在小土坡的四周布下了一道警戒线,并派出了其中一名斥候向大部队传递了原地待命的命令。
天渐渐黑了下来,图里费自己一个人站在小土坡上,就像前一晚那样,抬着头,期待着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的出现,他的直觉告诉他,昨晚上那种怪异的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尤其是当白天看到土库里城的废墟的时候,这种直觉变得更加强烈了。
入夜的寒风,毫无征兆的吹了起来,这一次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并没有首先带给他那种怪异的感觉,而在风中,却首先传来了半兽人那首不屈的歌谣,
“反抗!反抗!……”
图里费用力的听着,迈步走下了小土坡,向着风吹来的方向大步的前进,但他离小土坡越远,那声音就变的越飘渺,无奈之下,他又往回走,那声音又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灰色的天,灰色的地,满地的砾石,一道身影在天边又突然钻了出来,那灰色的身影毫无生机的行走着,蹒跚的像学步的婴儿。
远处的斥候似乎也发现了那道身影,纷纷做着手势示意,这让图里费确定了自己看到的并不是什么错觉,他对着最近的斥候做出了一个前去查探的手势,自己则更加细心的观察起那道身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