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卞嫣然多心,只是此时她越发觉得这个许木一定是有阴谋的,说他好心,谁信啊!卞嫣然缩在角落里,可是也不对啊,一开始许木只是发出邀请,立马点头答应的是自己啊,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吗?自己才不会做这种傻事。
“许先生,你这条路……我怎么觉得不太对……你不会是走近路吧?”卞嫣然试探着许木。但见许木只笑不言。
“喂,许木,你是不是开错了,这里不是去我家路啊,这是哪里!你想做什么!”
卞嫣然快被这个许木弄疯了,他到底是想做什么?话也不会说,哑巴了吗!
“就为了送你回家,我等了你这么久,所以我晚饭没吃,我想我得去补充点能量。”
“你现在还没吃晚饭?不是,你吃晚饭为什么带上我!”
“因为要送你回去。”许木说的义正严词,但卞嫣然却越发觉得许木是在狡辩。哪有这种道理?为什么自己要作陪?凭什么啊,而且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能见人?走在许木身边别人会以为自己是他女佣吧!不要!打死不能这样!刚才如所畏惧是是因为没有遇见熟人,可这以后还得和许木见面,这可怎么办!今天事情明就是把柄落他手里了,她卞嫣然岂是能接受他人威胁之人?不过许木能威胁自己什么,打死不承认不就好了?她倒要看看他敢做什么。
车里安静的只有彼此呼吸声,越是无声卞嫣然越是心慌,不知许木什么意图。
“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我需要说点什么才能让你不紧张是吗?”
被许木一说卞嫣然哑口无言,根本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话,这个许木到底是不是男人,绅士风度礼貌教养都扔亚马逊河去了?
见卞嫣然没接话,许木微微侧头看了眼卞嫣然,只见她一脸沮丧,也许是自己太唐突了,许木心里有些歉疚,想了想说:“要是你觉得不妥,我调个车头先送你。”
卞嫣然咬了咬牙,这个许木是不是真是呆子?没谈过恋爱不懂怜香惜玉也就算了,姑娘家傲娇傲娇都不行吗?情商也没见得多低啊?被谁传染了吗?
“我又没说什么不可以……”
“那我就放心了。”许木微微一笑,这一笑却被卞嫣然逮个正着,卞嫣然觉得自己被许木算计了,没错,这家伙明显是个腹黑!
“你是不是故意这说的……”
“怎么会呢?”
“那你笑什么!”
原来自己不自觉的笑了吗?许木摸了摸自己脸庞,真是没办法掩藏这一点小坏心思。
“卞小姐,你这么冰雪聪明,我怎么可能糊弄你,对不对?”
“这你倒是说对了,就你那点小心思……”
卞嫣然真想掐自己,又被许木这家伙给套进去了!明明给自己“戴高帽”是在讽刺自己吧!可恶,总是说不过他……
等车停下时,卞嫣然才发现许木居然把车开到了江边。而许木呢?居然跑下车买路边烧烤,回来时怀里居然抱着一袋樱桃,许木把这袋樱桃塞到卞嫣然怀里,卞嫣然看着许木,本该问的是“哪买的”,结果一张口却成了“洗了吗”,许木点点头,卞嫣然直接拿起一个就吃起来。
“你知道吗?我其实很讨厌参加那些社交场合,不自在,唉,我没和你说过吧?虽然我爸爸是院长,但其实我妈妈也是医生,她经常在那些条件苛刻地方就医,就像不要命一样,但我很以她为荣,她也不大喜欢那些场合,我很小时候有一次去非洲,和当地小孩玩吐果核,唉唉,就是这样,”卞嫣然走下车,走到江边,伸长脖子,身体前倾,“噗”的一声吐了个樱桃核,许木站在卞嫣然边上,嘴角抽了抽,这个卞嫣然确实和自己印象里那些循规蹈矩“大小姐”有些不同,她更接近天然,有一种野性不被驯服活力,不拘泥于任何事,即使是这种可以说是淑女一定不会做的事她也毫无顾忌。
“那次和非洲小伙伴这样玩啊,被大人看到骂了一顿,他们说我们玩的那条河有尼罗鳄,尼罗鳄唉?难道会被这果壳打死?印度阿三神剧吗?虽然感觉是有点危险,但是我见过那些野生动物啊,你知道吗?那些羚羊奔跑的样子,多迷人,和动物园里的生物完全不一样,那才是生命该有的样子,生机勃勃,每一种生物都努力活下去的模样,多令人欣赏。”
许木看着此时望着江岸眼神里满目星辰的卞嫣然,微微一笑,心想:此时你的也是我见过最有活力的人。
突然听到“吱呦”一声,江边有人在放烟花,很小的烟花在天空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绚烂,卞嫣然看着笑起来,她想起不久前生日魏萧萧和自己在楼顶放烟火的样子,所有和这种易逝美联系起来的回忆都是温暖的,等卞嫣然回神时,许木已经拿着一把烧烤在自己面前。
“你从哪变出来的?”
“我会的很多,卞小姐要看看我还能变出什么吗?”
“看啊,我看你难道还能变出个动物园出来。”
卞嫣然咬了口烤面筋,看着许木从椅子后搬出个小小圆柱体,居然是烟花。
“你是神仙吗?哪偷来的?”
“刚才那边放烟花的人,我问他们买的。”
“这么好?肯卖给你?”
“我说我准备向女友求婚,结果发现自己买的不响,假冒伪劣产品。”
卞嫣然脸一红,什么嘛,这个许木也是说假话比真话还自然,眼皮眨都不眨,脸红都不红,都不知道用这借口做了多少亏心事。
“一看就是个中老手,这你都能说的出口。”
“电影桥段,我也试试罢了,果然灵验。”
居然还有这种人,理直气壮的很,明明许木在卞嫣然印象里是斯文加文雅的代名词,甚至比孟浩天更像贵公子,那清秀的模样简直让女人为之倾倒,可现在呢?简直等同无赖,为什么会这样?工作时的“革命老干部”又怎么消失了?
“你放着,我来!”
“卞大小姐,你还是吃完比较好。”
“明明是你晚饭,不行,这根本吃不饱,我知道一家夜宵特别好吃,走不走?那家日料一直营业到凌晨4点,不是我说,那小清酒一喝,啧啧,此生无憾。”
“鉴于我还开车,你可以自己喝一点。”
“打火机给我!”
说完卞嫣然就要搜身,许木伸手点住卞嫣然额头,笑着说:
“卞小姐,你再这样会让别人误会的,而且……我身上没打火机。我不吸烟。”
“咦?”
“我去车上拿打火机。”
望着许木背影,卞嫣然还有些吃惊,这种“绝世好男”稀有程度赶上大熊猫了,全世界估计也找不出几个了吧?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给……”许木递过打火机。
“你走开走开,我来。”
卞嫣然跃跃欲试,点了就往后倒退,却不想直接踩了许木,左脚扳右脚,失去平衡,两人一起摔倒。
“吱呦——”
卞嫣然和许木坐在地上,相互望了望,伴随着烟花绽放,一起笑出声,只要和卞嫣然在一起,自己就不再那么沉默,好像连黑白灰的生活都成了彩色,红橙黄绿颜料盘一样的生活。
也许这是许木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放肆笑,他因为卞嫣然而变得不像自己,而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笑和哭都能放肆的谱写在面容上,再无掩藏。
同一时间的魏萧萧则刚从唐凯文车上下来,魏萧萧很礼貌的同唐凯文问安,魏萧萧走向地铁站,唐凯文就拿出手机,这个女人没什么特别,如果硬要说的话大约也只有很善良这一点,但任何善良从来都成成为弱点,谁都不会例外,这个魏萧萧也不会跳出凡人三纲五常,所以一定有他可以利用的地方,牺牲她一个,能换来扳倒孟浩天机会,那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的第二次机会,至于能让孟浩天多痛不欲生,就要看这个女人本事,爱得越深,伤得也就越深,唐凯文拨通之前跟踪孟浩天继而挖到魏萧萧这条线索的“狗仔队”。
“上次和孟浩天约会的那个女人,魏萧萧,我要知道她的日常生活,一点都不能遗漏,就算查不到任何事,也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我要知道她接触的人。”
唐凯文下车靠在车门上,点起一支烟,好预兆的轻笑起来,叼着烟的笑容看起来甚至魅惑,路过的行人忍不住看这个倚靠豪车,身材欣长纤瘦,面容魅惑世人,笑容却冷如冰霜的美男子。唐凯文不相信别人,如同他只爱自己一般。
这世上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的?唐凯文盯着指尖燃烧的烟圈,或明或暗,像这世界无法预知的未来,或明或暗,谁不是在这消耗生命?毫无意义的事情罢了,他笑着踩灭还剩一半的香烟,打开车门,钻进车中,在高架上看着前方车辆,一辆接着一辆的汽车尾灯,如同红色银河,腥红色却令他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