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就站了起来!
黄蓉一把拉住我的手:“白鸥……”
我回头看了黄蓉一眼:“干什么?”
黄蓉的脸上居然露出了惊惧的神色,讪讪地把手放开。
说话之间他们两个人已经走了进来,乔振安还是那样博爱地笑着,而丁锦跟在乔振安身后,像一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不停地说着话。
“哼。”我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冷笑。
“我去!”忽然身后一声低沉的男声,我一回头,眼前一黑——是高峰!
高峰是乔振安的室友。说起来高峰真不愧了他的姓氏,长了一副日天日地大总攻的气概,将近两米的个头,虎背狼腰,每次他和我的距离小于一米,我就会感觉眼前一黑——因为他实在太高了,站在我面前就只能用遮天蔽日来形容。
但是我们一般不叫他高峰,而叫他高日地。这个外号的来源实在是令人不愿回想。
那是大一的时候,高峰刚刚在我的怂恿下,参加了被我怂恿的黄蓉带领着她一班青协的同志们举办的第一届L大曲艺节,凭借一段《文武双全》获得了相声之夜的一等奖,带着我们去校门口撸串庆功。在黄蓉拍着桌子各种威逼利诱喂了他三个大腰子,干掉半箱老雪花之后,高峰终于醉得不成人形,走在路上随时像要塌成一坨。我们只好赶紧拖着他回去。但由于这一行人中,就只有高峰一个汉子,我们实在是拉不动他,只能把他扔在路边的草丛里面,打电话叫乔振安带着人来接。没想到乔振安竟然找不到我们在哪里。不得已,派了两个妹子守在原地,我和黄蓉过去接乔振安。
我们和乔振安刚刚碰头,守在原地的妹子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一接上电话,妹子就用特别惊恐的语气大喊:“白鸥,你你你你快回来,高峰……高峰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可怕……你快回来……”
我脑子里第一个想的就是高峰酒后乱性,对妹子做出了什么不能描写的可怕行为,连忙带着黄蓉乔振安跑回去。
一到地方,我就惊呆了。
不止我,就连聪明如黄蓉,冷静如乔振安,在这一瞬间也震惊了。
只见一个一米九的大汉趴在草地里,表情迷离,下半身像泰迪附身一样,上下疯狂耸动,嘴里还在不断地“啊……啊……”****。等到乔振安把他从草地里拉起来的时候,他已经一副事后满足样了。
两个妹子在旁边,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捂着眼睛不敢看。
第二天高峰醒过来,表示头痛欲裂,然后跟乔振安说:“乔振安,我昨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乔振安正在写作业,头也不回:“嗯,什么梦?”
高峰忽然很羞涩:“真的好羞耻,我都说不出口。”
乔振安表示羞耻的梦高峰已经做过很多,他已经习惯,只求高峰快点说,因为他还要写论文。
高峰挠了挠头,非常羞涩地说:“好吧,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我在,日地!”
“噗!”
乔振安一口水喷在了他写了半天的论文上!
从此,高峰就有了一个响亮的外号——高日地。
这个笑话在我们这一届被广为流传,每一个认识文学院同学的人都要问一句:“哎,你们院里是不是有一个日过地的人?”还有许多女孩慕名而来瞻仰这位大总攻,而每一个来瞻仰的姑娘都表示不虚此行,大总攻果然长了一副荷尔蒙旺盛的脸。高日地的名头最响的时候,有位领导脱口而出就是:“那个谁,你过来给我搬下东西,对,就是那个日过地的那个。”高峰一脸黑线地过去搬东西,而我和黄蓉则算计着什么时候再把高峰灌醉,看看他能不能日一回天,这样我们就可以叫他日天日地大高峰了。
但是高峰从此拒绝了我和黄蓉的任何邀请,并且表示以后都不会再喝酒了。于是我们常常会看到门外的烧烤摊上一群人簇拥着一个一米九多的壮汉,一个个都要灌他的酒,而这个壮汉羞涩地摆手说:“不不不,不能喝,不能喝。”
其实高峰是一个非常爽朗的汉子,我们每次调侃他,他都呵呵一笑就过去了。我有一次问高峰:“你都不生气吗?”高峰一声大笑,露出一排白牙,说:“没关系,等明年大家就会忘了这件事,专心去勾搭学弟学妹了。”
天真!
须知很多时候,学长泡学妹的手段,就是和学妹一起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给学妹讲那过去的故事。在新一轮的学弟学妹到来之后,高峰并没有被遗忘,而是迅速占领了各大学长口中神人的宝座。以至于迎新的时候高峰完全不敢出门,因为他一出门,刚笑呵呵接过学妹的箱子,学妹就会大喊一声:“啊,你是那个日地的人!”
可怕的是高峰因此整整一个学期都没有谈上恋爱。
也是,谁愿意和一个玩笑里的人走在一起呢?大家只是喜欢拿他开玩笑而已。
于是迎新之后,我们便很少看见高峰,最多也就是看见他在篮球场上和别人打篮球,抱着个篮球跟野猪一样不停灌篮。而球场内的球员和球场外的女孩无一例外地喊着“日天日地大总攻”!高峰总是摸着后脑勺“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其实高峰并不喜欢被人叫做“大总攻”或“高日地”,但是并没有谁管他。因为大家都以为他喜欢这个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