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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微妙:若即若离的感觉

秦少扬把金颜送到了Dancing公寓。

“少扬哥,你可不可以多陪我一会儿。”金颜突然在车子刹车的一瞬间有这样一个念头。许是她害怕什么,可是她没有说出口,就听见秦少扬的手机响了。待他挂完电话,

“颜颜,你自己上去吧,我还有事。”秦少扬皱皱眉头。

“有什么事吗?”金颜的眼神里充满了失望。

“没什么,我空了来看你。”秦少扬显然没有发现金颜有多失落。

“算了,我知道我不重要。”金颜委屈顿起。

“又这样,真受不了你。”秦少扬觉得自己已经为家里两个女人够烦了,不想金颜也这般。

“你真的这么想吗?”金颜竟然当真了。

“好了,下车吧,别这么无理取闹了。”

金颜听着秦少扬居然说自己是“无理取闹”,心里更痛了,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的被抽走,

她沉默着,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人,

曾经给过她无数甜蜜的人,现在看在眼里,却是如此的陌生,叫人无法接受,难以理解,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好吧,你走吧!”她无力再争吵下去,这样的争吵让她感觉很累很累。

秦少扬愣了,他没想到金颜居然会赶他走,

“你说什么?”

金颜闭上了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睁开,

“哦,对了,我还在车上。走的人应该是我,反正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说完便向外走去。

秦少扬一把拽住了金颜的胳膊,

“等等!你是不是为了刚刚那个男人才这么无理取闹?”

“不可理喻!”说完,金颜便头也不回的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秦少扬一股怒气冲上心头,踩上油门掉头就走。

房间里的灯很暗,金颜感觉自己十分疲惫。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很想发脾气,突然就觉得不安。秦少扬啊秦少扬,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人心中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地位。而且事情好象越来越纠结,她的脑子里还总是闪现着一些零星的记忆。关于唐石的,她居然发现自己还懦弱的,她没有办法让自己狠下心不去管这个人。

毕竟在秦少扬不在的日子里,是这个男人陪伴在她身边。如果不是自己错付青春,如果不是唐石执意陪在自己身边,如果过去的经历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那么多的如果,最后都不是真的。也许喜欢一个强大的男人,是天生的情节。如果不是这样,她不会被唐石感动。如果不是那样,她不会曾经想着就这样和一个自己不爱却爱自己的男人过一辈子。可是秦少扬,只要有秦少扬的出现,就打破了她所有的随遇而安。

而秦少扬这几天态度有一些冷漠,彦真有一些害怕,眼皮一直在跳,不安和焦虑充斥着她原本纠结的心理。

金颜走到窗户前,外面居然下雨了。人的心情总是会和外界的环境产生一些共鸣。

有些人常叹日子平淡如流水,金颜也属于这样的一群人,她感觉自己心里冷,没有保留从前一般的期待和守望,似乎从前某个下雪的静谧夜晚,她许了个愿。她哭的时候,许愿说,再不要哭,再不要让她为之哭泣的人出现。于是从此之后,她的确没有再哭,只是想哭却哭不出来。

可是如今命运又帮她填补心口河堤空缺,却观望它某天决堤,那该是多么惨烈悲壮场景。她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喜欢胡思乱想。金颜以为自己变坚强,殊不知,用的是逃避的名义。

一个人不去面对伤痛,不再勇敢无畏,当然不会受伤。却也得不到幸福。所以当她看见秦少扬的时候,还是义无反顾地再次陷入爱河。无论结果是什么,也许真的是不到死心不罢休。

金颜突然有些激动,她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先是,一阵翻箱倒柜;她把那些自己曾经喜欢的东西摆放清楚,把玩一阵。

金颜发现自己原来兴趣广,可是自然是大都浅尝辄止,唯一一个持久的爱好便是画画。母亲让她刚上幼儿园时,便开始让她学画,从感兴趣到厌烦再到喜欢然后平淡,如同一个恋爱结婚的过程。别人很难说金颜喜欢什么东西,不过每每买礼物,都会捡上和画沾边的,就算她不喜欢,也还能用。

其实最早的时候金颜并不是学漫画的,而是画国画的。柜子里还保存着她童年的回忆。一方黄绿色雕山水的松花砚、刻铜山水纹墨盒里装着松烟老墨、白玉荷叶随形笔洗、青花笔筒、“溪堂”竹雕臂搁、象牙莲藕笔舔,宜兴紫砂竹蝉笔架,有简有繁,有名贵的,也有随手买来的。金颜放好位置,把遗弃了很多年的几干狼毫从不知名的某个角落里摸出来,画国画小品的草纵兰舒、写行草的怀素写意、竹子专用的墨竹,不同型号的几款一品白云、白梅、玉笋、玉兰,有竹杆的也有玉杆的,统统往笔筒里一搁。

其实她也不太精通这些,觉着好看就收着,也不管具体价值。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画上一幅画。而且并不是想要画那些童话般的漫画。

金颜洗手倒水,摸出一把旅游时候买的湘妃竹骨折扇,尚未描扇面。思虑一阵,开始画工笔残荷、江雪,孤鹤,题了两行小楷“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盖上一个芙蓉石小印,刻的却是“百无聊赖”。

有点可笑,现在竟也折射出自己的“百无聊赖”,这正是金颜此刻的心情。

很久没用这印,金颜怅然若失。

画了许久,窗外雨还如瓢泼。金颜再次打开窗,一阵风吹来,夹杂一些细雨丝,泥香扑鼻。

整颗心除去空一点外,其实还算平静,金颜自嘲。可是回忆还在不停地交叠,这一次的记忆中出现了秦少扬。

“少扬哥哥我给你送伞来了。”金颜的声音嗡嗡作响,秦少扬从教室的窗口冲着她微笑。

金颜穿着小熊的红白格子衬衫、扬起的灰色百褶裙,衬得她白白嫩嫩。她撑着伞,背上一个灰色的长方形小背包,装两把伞。慢悠悠地晃到秦少扬教室。

台上的老师还在唾沫横飞,全不知自己的学生已经开始和外面的人互动起来。

秦少扬显然有些幸福的味道,他朝招招手,可是却碍于上课不能出去。金颜了解,很乖的在走廊上等着。秦少扬轻轻地敲敲玻璃窗,金颜会意地走到窗前,秦少扬从教科书里抽出一本漫画给她,于是金颜靠着墙看漫画,自觉是较为舒心。

教室里百无聊赖的学姐学长看见金颜,也觉得挺舒心。白嫩透明,恬静乖巧,金颜时不时地偷偷地望着少扬甜甜的笑。

同学们就好奇了,这孩子是秦少扬什么人,看起来太亲近。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这样的场景时常发生,金颜对于漫画也因为秦少扬变得更加热衷。

“晃噹--”窗外突然的大风,把玻璃摇得直响,金颜的思绪被硬生生地拉了回来。为什么人总喜欢怀念过去的时光?

金颜的眼光扫描了一下楼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倚在花坛边,没有打伞。

她用力定了定神,居然是唐石!这么晚了,他在自己家楼下做什么?

金颜似乎能感受到唐石很痛苦的样子。她迅速关了窗拿了伞下楼。

“你在这里做什么?”

唐石也许没有想到,金颜会发现他,因为他觉得自己几乎是微乎其微。而事实上,他就是来找金颜的,但是又不敢见她。

“哦……没什么,路过这里。”唐石吞吞吐吐的。

“你又喝多了?雨太大了,你到我家先坐坐吧。”金颜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是否妥当。可是她实在不想看见唐石这副狼狈的样子。

“我可以吗?……”唐石有点受宠若惊。

“上来喝杯热水吧。”金颜还是很礼貌地对待着他。

唐石忐忑地跟着金颜回到屋里。

“你全身都湿了。会感冒的。”金颜是一个善良的人,即使有时候嘴上说的很硬,“洗个澡吧。”说罢,她翻出秦少扬当年的白衬衫递给唐石,曾经她视为珍物。

“他的?”唐石苦笑道。

金颜没有说话。

“他对你好吗?”

“嗯……好……”显然金颜有点犹豫,其实在她心里,什么叫做好,什么叫做不好呢?她没有概念了。

“你说的很勉强。”唐石是一个喜欢说真话的人,喜欢洞穿别人的心里。

“我真的很好。”金颜这一次没有犹豫,因为她知道她爱秦少扬。

唐石有些绝望,没有再往下说下去,拿着衣服走进盥洗室冲了个澡。他的心里复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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