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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洁白如梅

远远的……似乎听到水声呜咽。护城河的水域,波涛万千……

远远的……我望见了一个小小的娇柔的人儿,并排跟阿诸站在了一起。

远远的……那位娇柔的姑娘在他的身旁欢声呓语,似乎在风中,还能听到她悦耳的铃音。

那是吴王府的小郡主圆圆。

想不到圆圆真的来益州找阿诸了。

原来,他俩已经在一起了。

哦,这……真好……真好——他值得配更好的姻缘。

沙尘迷蒙了我的眼。

雪花冰冻了我的心。

一些雾气,开始在眼眶内不断升腾……

那些雾气凝聚成珠,却终是没有滴落下来。

这水雾珠里远远地映着他与她的身影——郎才女貌,真的好配。

“阿诸,如若有一天,兵临城下,烽火狼烟,我终要一死。你会怎么做?”

“……”

那时候他没有回答。现今我也不知道他的答案会是什么。

不过,也不用回答了。

我现在知道护城河的铁索桥撤了,三道城门也关闭了。

而我与他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

孟狄愤激地冲着阿诸的城塔方向,吼道——“不开城门,我立刻就杀了她!”

“住手!你这个无耻狂徒,不准对小主无礼!”

粉蕊怒视着孟狄,想爬起来反抗却被铁链扯回,重重地摔在雪地上。

雪下得飞扬,吹乱了我的发丝。

细细的雪,沁沁的冷。

负重伤的侍卫长秦京看向紧闭的城门,说道:“怎么可以这样!直接把您放在虎口上,置您的性命于不顾!”

粉蕊愤慨地说道:“对,简直大逆不道!为什么益州的军队不救小主!”

雪蕊也跟着说道:“怎么说也不能不为您的安危着想,弃您于不顾啊!”

我垂了下眼帘,抬头望着天上的小雪,攥紧拳头回道:“你们真是迂腐啊。我一人的性命重要,还是益州城内八十万的人口重要?以一人之命,保全益州,有何不可?如若我是益州的将军,我第一个下令,必要先把能祸乱军心的人质射死!以绝后患!”

雪花凝之一滞。天色如此的灰暗,闪电在云雾中嘶吼。

我怎么能这么自私不顾大局,以己之命,祸乱益州。

益州要是失守,富庶的扬州,朝圣的徐州皆无法独活。

孟狄天生凶暴不仁,攻破城门,必会屠城!

我怎么能陷阿诸于不义!

“小主,您又何必!”粉蕊低下头,垂下双行泪。

莫染站了出来,对我说道:“城有时候是比人重要。这个观点我认同。”

他挠了下脑袋,又说:“可是,有时候我认为,美人可以等同于江山。失去了美人,江山虽壮丽,却不够美好。华服锦衣虽富丽,却不一定温暖。”

我看着他,笑了下,寒风吹得我的面纱,抖动如蝶。

阿爹曾说过——佳人一笑倾人城,有人心喜,自会来求之。江山与美人孰重孰轻?不过是因人而异罢了。

我虽然“红颜薄命”却并不想当“红颜祸水”。

冷不防传来一句清朗雍容的声音——

“好一句美人与江山并重!这句话,我十分喜欢。”

是谁?

透过漫天飞舞而落的雪花,两排侍卫整齐有序地排开,一辆装饰着银色飞凤宫羽铃的马车,徐徐地驶来。

拉开锦绣苏帘,从里面踏出一位身姿俊俏的男子,二十而冠,肤貌净秀,身穿绣着银色凤凰纹饰的锦袍,他踏步而来,墨发飞扬,一身洁白如梅。

在他的身旁,还跟着凤红鸾和一位姿态艳丽的女子。

一身绯红华服的红鸾环抱着焦尾琴,一步一趋地跟着。

那名艳丽女子,有外域之姿,浓眉大眼,唇瓣厚实,下巴突出,棕色肤质,身裹着一件虎皮袍子。

那名凤衣华冠的男子,径直走到我面前,笑道:“好久不见。虞兮妹妹……别来无恙。”

余音雍容华贵……

雪花,细小如瓣,在我眼前飘落。

时间似乎定格了。

他知道我的名字,虞兮妹妹……

“公子小白?”

“正是在下。”

他浅浅地笑道,脸庞旁露出小酒窝,那双如钻石般闪亮的眼眸深处,呈现出淡淡的星蓝。

他脖颈上还挂着那一块品貌皆是上乘的羊脂玉,通体洁净温润。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你而来。”

他答道。

红鸾走上前,说道:“原来,仙妹妹的名字叫‘虞兮’啊。天下第一美人,徐州的公主殿下——虞美人!有道是:千歌万舞不可数,最爱霓裳舞。千人万人无可看,独爱虞美人。你倒是当得起与江山并重的佳人。”

莫染自言自语道:“仙妹妹就是传说中的虞美人……原来如此,呵呵……我当时怎么会没想到,一身奇香,音貌俱佳的女子本不多,这品性骄纵,举止跋扈的个性,不似小家碧玉里养成的。”

我一脸黑线的看了一眼莫染,这呆子,形容的真是够贴切。

品性骄纵,举止跋扈。

这话语,活脱脱的就像经常训我的阿爹。

孟狄对着这名艳丽的女子说道:“夫人,你怎么也来了。”

原来,这艳女子是祝虹。

“当然是看好戏了,想不到你能擒获天下第一美人回来。也算长见识了。”

祝虹一脸戏谑地盯着我上下瞧,嘲讽地说道:“美人把面纱摘下来,让我们饱下眼福,看何等美人能被人夸到天上去。我想外面疯传的那些所谓的‘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美誉只不过是谬赞罢了。”

“放肆,不得无礼。公主殿下,岂是你等蛮人可以随意轻薄的!”

粉蕊第一个跳出来喝止。

雪蕊继续跟上:“你们这些蛮人,最好把我们放了。不然我朝国主二十万精兵必将你们绞灭!”

“想不到这些阶下囚,要受死了,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威胁我。真是嫌命太长了!”

祝虹说着,一个眼神过去,几个蛮人就立刻上前,拿起长刀朝着粉蕊她们的方面就要劈落而下。

我赶紧制止:“住手!”

公子小白抬起折扇,看向孟狄说道:“今天,天气这般晴朗无云。是该饮酒欢娱一场才是。”

孟狄看向祝虹,询问她的意思。

而祝虹却看向红鸾,说道:“红鸾公子意下如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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