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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狂风暴雨,夏之夜 (6)

罗豪一半是开玩笑,一半是表达心里的不满。他始终微笑。

微笑是伟大的艺术,它的魅力在于它没有性别,却饱满感情。夏霜薇一直认为,微笑是最性感的动作,最能牵动灵魂的表情。

“韩香也想见你嘛。你跟她不是认识的吗?人家难得来这里就应该让她见见你这个帅哥。韩香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韩香没有想到夏霜薇就说出来了。夏霜薇的眼睛明亮,没有一丝犹豫,说这话时也是漫不经心,觉得是很平常的一句话。

“你不要介意,她是肉麻的始祖。说话也不分场合,也不懂太多人类的感情,她是养在家里待宰的猪仔。”

韩香含羞地不敢看罗豪,也无法猜想他在想什么,心里七上八下的。

这时,一串铃声打破了刚才的尴尬。

“诺呀,嗯,我很好呀,好好,你要来接我?嗯,好的,我等你。”

夏霜薇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脸上幸福的笑容告诉了别人她将要说的话。韩香很紧张,心扑通、扑通地跳。

“罗豪哥呀,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夏霜薇那哀求的眼神,罗豪头疼又无奈地点点头。

“我会带她去玩了,你去吧。”

她就是会演戏,如果不是从小就熟悉她那张脸,喜欢戴上不同的面具,演绎的是人家心里的喜怒哀乐,不是自己心里的喜怒哀乐。

糟透了,虽然她演得时候是全心投入。

“韩香,不好意思了,我要走了。下次我到你那里玩哈。”

匆匆忙忙地,消失在玻璃门后。车不多,人不多的路上,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放大。明明放大了,还是会消失。

阳光为何要是白色的,当它铺满地面时,他就无法寻找那个让他心碎的女孩。

水会在阳光下蒸发,人也会在白光里走失。

她走失了,远离了他的生命。

呼吸有点疼。

(7)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这。”

罗豪按着发疼的脑袋,坐在草地上,神情沮丧。

“你怎么了?”

韩香的手浮在半空中,仿佛有万米远的距离把他们拉开。

明明就在身边,她竟然无法了解他的疼,无法安慰他。

那些独自在家里,对着电脑屏幕,努力地幻想自己出现在他面前,幻想很多个可能,她都觉得他会爱上自己的。

韩香还有有那么一点的自信的,可事实让人那么难接受。他的疼,她无法靠近。

她看着他的身体有点颤抖。

韩香走到他的面前,罗豪竟然把手伸进嘴巴里,用牙齿咬着手,阻止自己发出声音,泪水流下来是何其深重的感情。

“你不要这样,不要咬自己呀,你发出声音来呀,这里没人会笑的。罗豪,我懂的,我真的懂,相信我。”

韩香也哭了,拥他入怀,头挨着他的背上。

是她伤害了他吗?如果自己不出现,他是否就不会这样。

怀里的他依然颤抖,忍住哭声,牙齿依旧咬着手指。韩香拉着他的手腕,没用多大力,罗豪就放弃咬自己了,一时的温柔,罗豪投入了韩香的怀抱,大声地哭出来。

夹杂了那么多年的断续的片断,在记忆里慢慢删除,情感慢慢地抽空。

真的要放手吗?舍不得,心好痛。

凉风一阵一阵,落叶飞入眼帘,孤寂的飞舞。

罗豪终于平静地,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男人就像一个小孩子,太坚强,也太习惯委屈了。倔强,以为自己可以承担这个压力繁重的社会,以为自己的肩膀很宽,女人只是依靠他们就可以。

平静了,就好。

韩香抹去他眼角那的泪痕,他的眼睛抖动一下,韩香害怕会吵醒他。

一直这样,她只想拥有这刻,让这一刻永恒。

韩香看着罗豪的脸,脸上的神情很幸福,她或许也有点累了,闭上了眼睛。

在树林那,站着一个人。

她穿着运动裤,白布鞋有点肮脏。

她在树后面微笑,脸背过去,看着无尽的绿野,花草也无声。只有寂寞在蔓延,这个就是属于她的世界。

痛了后,就会重新振作,就会放弃过去的执着了。

罗豪哥,你该有你的幸福,我已经等到他回来了。我们以后会,幸福的。

手指苍白仿佛要变做透明,要与她分离。

拳头无法握紧,身上无力,灵魂也要逃离。世界这般寂静。

幸福本来就存在,为何我总是无法握紧它。

“诺,我们会一辈子,要一辈子。”

夏霜薇蹲在树下用手指画着泥土,落叶飞落,遮住了她写下的字。

(8)

回到家里,夏霜薇只是说她要出去散步。她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所以大家都不在意了。

过了几天,陈诺允一直都忙着,没有时间陪她。她问陈诺允去哪的时候,他的眼神在躲闪,吞吞吐吐的模样,让夏霜薇失落,她看着他的为难就不再追问了。

因为夏宁还得回去学校,家里就剩下夏霜薇一个,家里不强逼她回校,因为他们都发现她的精神状态不大好,可她就是不跟他们诉苦。夏妈妈站在门外望着失神的女儿,夏爸爸对夏妈妈摇摇头,拥着她下楼去。

夏妈妈把钱放在夏霜薇的手心里,“你帮妈妈买些东西回来,好不?爸爸上班了,我又在忙,所以小薇乖哈。”夏霜薇点点头,穿好鞋子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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