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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岁月的光斑 (2)

夏霜薇仰头望着疲惫的大树们,他们老是站着,高高的、严肃的、不苟言笑。她躲在大树下,看不见阳光赐予大树的白灿灿的披肩,只看见那浓绿下的安静和平凡。

这里很安静,虫儿在鸣叫,他们的声音不大,偷偷地、偷偷地**在闷热里昏睡的人儿。他们是善良的,声音不会太大,他们只是想笑。凉风拂来,安静了,他们也疲倦了,像孩子那样蜷缩在叶子上,树干上,或者是某一个个小洞里,陪伴那个抱着书本熟睡的女孩,一起进入梦乡。

一个男孩站在她的身旁,俯视着这个偷懒逃课的丫头,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自己的背上,脚步放轻。

在路上他遇上另外一个男孩,他举起手指,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那个男孩看看了那个睡着的夏霜薇,微微笑了。

“我帮你推车吧,这样,我看你也无法骑车了。”

“没办法,谁叫我有这个懒洋洋的妹妹,老是在那种地方睡着,就不怕虫子咬她。”

男孩压低声音说话,路上行人甚少,罗豪一只手推着车,一只手举着雨伞,伞举到女孩的头上,防止毒辣的太阳晒伤她嫩白的皮肤。

夏宁一路上背着她,感觉身后的人儿蠢蠢欲动,回头看她。夏霜薇刚睡醒,一脸痴呆,她揉揉额头,疲倦的眼睛睁开了又沉下去。大概是睡累了,她小头颅在夏宁的背上轻轻地压了几下,转了转,就又安静了。

“看是你家宝贝不到晚饭时间,是不会醒过来了。”

“她呀,还宝贝呢,真一个小魔女,老是劳累别人。”

夏宁的手有点发麻,却没有吱声。罗豪安静地接过那个沉重的人儿,两人交换了。这好像是习惯了,养成默契,两人相视一笑。

只有那个熟睡的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易主了,还以为自己在宁静的树林里与精灵游戏。

(3)

“你最近怎么老不等我们就走了。”

夏宁坐在夏霜薇房间的椅子上,白色衬衫没有褪下,书包仍在他的怀里。他懒洋洋地瘫在椅子上,风吹动他的发丝,隐约可见额头上有着晶莹的汗珠,修长的手安放在书包上,神态慵懒却不失礼仪。

“没有呀,最近想一个人熟悉一下环境,好像诺走了后,我就很少在这个城市里溜达了,所以,就去看看。”

“你也可以找我们陪你呀。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个路痴吗?”

夏宁说话稍微平缓了,没刚才喘气厉害。

“这附近我都很熟悉,以前诺经常带我走,没有问题的,我还记得。”

夏霜薇玩弄手中的小熊。

她爱说谎,每次说谎她都让她自己确信自己说的是真的,要连自己都相信,这样才能编出完美的谎言。

夏霜薇那天放学后站在精品店外面等夏宁,他进去给她买闹钟,她不喜欢买东西,又不喜欢挑选东西。乖巧地站在门外等待。

无聊地四处张望,在茫茫人海里,她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是那个画画的女孩。她的身边有一个男孩,那个男孩的脸她最熟悉不过,朦胧的记忆浮上来,只是匆匆一眼,他们就消失了。眼泪纷纷洒落,沾湿了那惊愕的脸。

从店里出来的夏宁拍一下她的肩膀,她转过去身去伏在他怀里哭了。夏宁茫然不知所措。

接下来的几天,她跟在那个女孩的后面,一直到那个女孩回到家里。

夏霜薇很失落地回到家里,就看见那个匆忙回来的夏宁。他满头大汗可见他有找她。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连续几天都找她。明明他每天都问她同一个问题,她也很认真地回答了。

“你说的是真的?”

哦,原来他不相信呀。夏霜薇皱着眉头看他,忽然笑了。

“不然呢?”

夏宁没有答话,目光锐利地盯着她。神情严肃,“你别做危险的事情就好了。”

“放心吧。不会。”

夏宁别了她一眼,站起来,“别乱来。”

转身离开了夏霜薇的房间。夏霜薇趴在床上,看那张三个人的照片。纤纤玉指隔着玻璃,抚摸那个浅笑的少年。

(4)

今天阳光微弱,沉沉的乌云拉着一张臭脸厌恶地看着地上人。夏霜薇静悄悄地跟在一个人身后,内心沉重,长睫毛遮挡了她眼波流转的情感。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在一群拥挤的大楼那,那人停住了脚步,正打开一扇小门进去那漆黑的楼道。夏霜薇张嘴叫住他。

“诺。”

那个少年回头看他,眼里布满惊讶、悲伤和绵绵的爱意。

“要上去吗?”

“不了,我还得回去呢,不然宁会找我的。”

“那我送你回去吧。”

夏霜薇点点头,噙着眼泪,竭尽全力不让它们掉下来。

他已经背弃她,找到另外一个人。她要是不跟在她身后,她是不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他。夏霜薇不敢抬头看他的脸,不想泪水会咆哮而出。

爱一个人就是不要让他为难。

“你怎么找到这里?”

“神指引我,我们还有缘分。”

夏霜薇压住情感,喉咙发出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在他扶住她肩膀的那一刻,夏霜薇看见他的眼睛,琉璃般明亮的眼睛里有抹不去的白雾。俊俏的脸孔比过去更瘦削、深刻,多了经历沧桑后的成熟与藏不住的忧伤。

夏霜薇的眼睛里氤氲着雾气,泪水崩堤而出,毫不顾忌它的主人是否愿意释放那苦涩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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