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6,还好么?”
“A3,我没事。”
是的,她们没有名字,只有自己的代号。在这样一个特殊的组织里,每天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因为或许哪一天,某一刻,你就会从此消失。
二十六个字母,十个数字,各种任意的组合,二百六十人。随时有人淘汰,随时有人填充。每个月,各个层次都会有其内部的考核,说是考核,其实就是一场厮杀……
通过了,你可以继续活下去,或是得到更好的待遇,失败了,就必须失去你现在所拥有的,回到最开始——没有日夜,没有时间,不分性别年龄的魔鬼训练。
然而,通过的就有好日子了么,当然,不可能。她们被派出去做任务,或轻或重,但是,都是有可能随时丧命的任务。
或者你认为,每个月熬过这一次就解放了?不。
随时,都可能有人会取你的性命,然后代替你的位置。
这就是整个组织里不成文的规定,当然,这并不是无止境的,每周的限制是一人,意思就是,你只能去选择抹去一个人的存在,同时还要防备不被其他人盯上。
每天每时每刻,就连睡觉,都要绷紧了神经,更有可能,在你做完任务的那一瞬间,就会有人盯上你。
这种变态的规定,似乎只是谁的一场游戏,一场为了迎合自己口味的盛宴。
在这里,没有同伴,没有兄弟,没有姐妹,没有依靠,只有自己。
因为你不知道这一刻还在和你出生入死的人是不是下一刻就会和你刀剑相向。说得再好听都没用,兵不厌诈,是他们学得最好的一样。
然而,也并不全然是冷血的,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在自己还活着的日子里,暗暗地关心着周围的人,这大概是唯一温暖的来源了。
曦颜也曾是个调皮可爱的女孩儿,也有温柔的妈妈,慈爱的爸爸。可这些,都在一场大火之中消逝了……说她命大也好,祸害千年也罢,那一日,她偷偷同自家的狗狗出门玩耍去了,逃过了一劫。
待她玩累了回家时,见到的就是滚滚浓烟,和黑焦的残骸……
一身粉嫩的裙子早已经染上了黑灰,白净的小脸也满是泪痕,混杂着烟灰,说不出的狼狈。
原本通体雪白的萨摩此刻也已经蒙上了一层灰黑,低声的哀鸣,不停地用脑袋拱着周围残余的,带有它熟悉的气味的焦炭。
幼小的孩童,低鸣的萨摩,还有悲恸的哭号。
孩子无力的臂膀攀附在狗狗的脖颈,那般无助,那般凄凉。
幸福的家庭一日之间被摧毁,还是那般的毫无预兆。
后来的半年里,五岁的曦颜就开始不停地流转在她的各个所谓的亲戚之间。
世态炎凉,人心就这么显露出来了,那些表亲哪会有人真正愿意收养一个多年不曾来往又遭了仇家灭门的孩子呢?
温曦颜已经不记得是哪家把自己丢出去的,乡下的人,大多都是质朴且热心的,哪里忍心看着一个可怜的孩子睡在田地里?
东家一口西家一口的又过了一年多,柴房,客房,丛林山涧乡野小路她都睡得,倒也幸运,竟没有生过大病。
那天她正缩在桥墩边,啃着方才路过的一位老奶奶给她带的馒头。忽听耳边有了声响:
“你想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