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过不过是你将他人视作对手,然而他人却不曾将你放在眼里。说的就是可怜的俪鸯公主了……
眼看着公主身边的某个婢女就要发作了,曦颜先一步出声,“还真不好意思啊,这个,我最近是清醒了些,可这脑子就是不记人了,所以……”温曦颜看着那个婢女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憋得小脸都红了,心情突然尤其的好。
“你!你给我记好了,本公主乃是我朝的俪鸯公主……”公主很是骄傲的开了口,字正腔圆,掷地有声,可偏偏……
“臣女见过公主殿下,”曦颜立即佯作恭敬装,转头笑眯眯的对着左前方,“不知国师大人考虑的如何了?”
硬生生把安巧的后半句话扼杀了。
然这过程中,始终无人再出一声,开玩笑,现在扯进来的不是皇上国师还有公主,万一撞上去没个好歹,说不准可就是个砍头的罪名。
一直在原地不曾动过的君莳有些紧张了,小姐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可君笙倒不曾这般想,她疑惑的是,国师何时说过要考虑一下了?
然,殿中坐着的各位小姐姑娘们,皆将目光遥遥的投向了国师,很是好奇国师大人这般谪仙之人下一步会做什么。可被点名的人似乎并没有身在戏中的这份自觉,如玉般修长的手轻轻揭开青瓷盖,拨了拨飘荡的茶叶,半晌,才将杯沿凑近薄唇,抿了一口。整个过程被他放的极慢,温曦颜都很是清晰的看清他的喉结微动。
只能说,如此仙姿,竟如斯性感!
好一会,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被点名了,在俪鸯公主一副“国师怎么可能会理你”的鄙夷目光中,很是缓慢又无所谓的道了一句,“要什么。”好像他所有的话都是这般平静无波,温凉无度。
温曦颜勾了勾唇角,睨了一眼上边的郡主,投去一个胜利者的眼神,满满的全是挑衅。然后继续笑眯眯,“很普通的两样物什,一块稍细长的煤炭,再加些素纸,唔,若是可以,再给臣女一条碎布吧。”
曦颜想了半天,觉得或许自己的素描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听见这些话,所有人都是一愣,这三样物件,能做什么?煤炭难道不是点来取暖或是膳房内使用的吗?
国师似乎也思考了一瞬,接着,就听一声低音翩然而至,“嗯。”应是许了她。曦颜心头颤了颤,这声音……国师大人你没有睡醒吗?能不能好好说话?
国师吩咐的,东西自然立马就送了上来。见着那雕着极其细腻的花纹的暗红紫檀木盘内的东西是,曦颜暗暗道了句:败家。国师大人的东西自然讲究,那炭条竟长得四四方方,细长的一条,白纸的质量更不必说,至于一旁的布条...啊喂,她只是想用来裹炭用的,需不需要这么好的银丝绣蟒的锦带啊?
心痛的为了银子叹了一口气,让君莳搬了一张桌案在殿中,将锦带缠上炭条,铺平了白纸,算好比例,便开始“窸窸窣窣”在纸上蹭了起来。
周围的人见皇上不曾再说什么,只专心的听着由宫内韵律坊传出的曲调,也都安静下来,不时还有人好奇地抬头去望温曦颜到底在做什么,奈何御华殿实在太大,又都是席地而坐,实在无法看清那个小人儿在做什么。
曦颜的最大的特点就是,一旦专心做了什么事,只要不是人命关天,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在意……比如——
就连国师顺带扫过她面前的目光,都被忽略了。
“终于好了!”甚是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作品,越看越开心,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这是她第一次不需要修改就画成的画。眼里亮晶晶的,跃动着一种名为得意的光芒,将花卷起,递给君莳,在君莳送至皇上身边的杨公公手里时,曦颜低头,掩住那一份小小的得意,闷声道:
“贺礼已献,请皇上过目,还请皇上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