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张勋来了
时间大概过了两天，荆州军已经全部集中在了穰城，蔡瑁、张允以及文聘也都全部在穰城与周瑜相见，此番大战，不仅击溃了纪灵军，而且让吕布所部也付出了极大地代价。
两天的休息时间，让周瑜的伤好了很多，这两天方惢曦没有在为周瑜前来上药，只是让侍女为周瑜带来一个小药瓶子，周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谢谢，便收下了药瓶。
不知不觉间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和之前相比有了些少许的变化。
或许连他们都不知道这种细微的变化。
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在穰城城下出现了紧密的的旌旗。当这个消息报到穰城周瑜驻地的时候，周瑜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来到了后园。
方惢曦正在陪女儿豆豆玩耍，细小的雪末子在空中乱飞。雪已经连续下了十多天。虽然这几天已经有所变小，但带来的寒气还是很让人觉得冰寒。
周瑜一出现在后园，那些侍女们立即跪成一团，原本祥和安乐的局面就那样终止。周瑜看着方惢曦，方惢曦因为追着豆豆玩闹，洁白的脸上红彤彤，多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她收了收散在额前头发，道：“将军有事。”
周瑜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就陷入了某种异样的宁静。似乎谁都不想开口在说话。
过了一会儿，还是方惢曦率先对侍女道：“你们先下去吧”然后又将豆豆交给她的贴身侍女，让侍女将豆豆带回了屋子。
两人站在一棵树下，互相望着对方，氛围有些奇怪。周瑜自从俘虏了方惢曦之后，除了上次在周瑜屋子里方惢曦为周瑜疗伤的时候两人有过短暂的相处之外，还真没有这样单独的在一起待过。
这个时候两人都感到了一种异样的东西在暗暗滋生。或许这种东西并不符合道义，但它就那样毫无意外的发生了。没有一丝预兆，就那样产生了。
周瑜身穿一声淡灰色的外袍，脚上穿着一个长长的马靴。周瑜似乎非常喜欢深色的衣服，在为父亲守孝结束之前，他更喜欢白色的衣服。可是自那之后，周瑜便很少穿白色，而是偏爱黑色的衣服。就连盔甲也是身着玄甲。周瑜腰间悬剑，头发扎着，俊雅的面容上闪烁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方惢曦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一动。
他似乎永远是那样的云淡风轻，超然物外。
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撩动他的心绪一般。
他的脸上总是挂着淡然，总是布满了一种莫名的自信。这种东西方惢曦在张勋的脸上从没有遇到过。或者说在他们两相遇相识的时候可能还有过这种心动，但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也慢慢的淡了。
再加上张勋自从跟随袁术之后，一心想在仕途上有所进步，而且张勋也对女色并没有什么爱好，所以自从成亲之后，两人的关系也就慢慢的淡了。
尤其是有了豆豆之后，他们的关系尤其如此。她甚至想着，他们似乎已经好久都没有夫妻生活了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遇见这个比她小几岁的男子之后，她的心总是莫名的有些悸动。
她想控制住自己的这种情绪，可这种情绪就像毒药一样开始在她的四肢百骸蔓延，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周瑜的眼光在她的脸上徘徊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开口，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
尽管两人之间的那点小小的悸动都有所察觉，但终究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永远的鸿沟，而这个鸿沟他们无法逾越。
“今日城外来了一支军队，已经驻扎在城下了。”周瑜的声音有些低沉，更加凸显的是淡然。
“哦。”方惢曦低声回答，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哦字，却让人能感觉到她心中的一些波动。
周瑜继续道：“明日我便会找个机会将你送还，这段日子，将你困在军中，多有怠慢，我在这里给你赔罪了。你的救命之恩，我会永远铭记在心的。”
方惢曦忽然低下头来，细微的雪末子在空中飞舞，落在她如鸦秀发上，黑白相衬，生出一种别样的风姿。
她没有回答周瑜的话，而是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衣角，纠缠着，仿佛想要将衣角撕碎一般。
周瑜转过身，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以及那漫天而降的雪花。抬起头，道：“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他的眼睛微微一眯，也不知道再想着什么。
方惢曦猛地抬起头，她也不明白周瑜一下子这么快转换这个话题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紧紧的盯着周瑜，仿佛想从他如明珠的眸子里探出一个究竟出来。
周瑜继续道：“和你相处了这么久，不知怎么回事，明知道你要离开，我竟然有些舍不得。”
周瑜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脸色的变化，就仿佛他说这件事如同唠家常一般平常。
方惢曦忍不住身子一抖，就连嫣红的有些苍白的嘴唇都有些发颤起来。
周瑜仍旧看着天空，没有看方惢曦，就像一个有些害羞的小孩，在向一位妙龄的女子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
“对了，相处了这么久，我一直都称呼你为张夫人，还不知道你的闺名。恕我无礼，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闺名。”
周瑜的声音沙哑而又坚定，既然没的选择，那留些记忆也是好的。人生有时候总会充满各种各样的无奈，我们谁又能幸免？
过了许久许久，久的连周瑜都忘记了时间。在他的身旁，才出现一声轻轻地声音，这声音就仿佛九天的仙乐，让人觉得从未有过的好听。
“惢曦。”周瑜听到了，尽管声音很小很小，但周瑜确实听到了。古代女子出嫁之后，一般会冠以夫姓，所以自己的闺名便会藏而不用。这是礼节，也是妇道。
当一个女子尤其是已经成亲的女子将自己的闺名泄露给一个陌生的男子的时候，可想而知，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他们已经偏离了道路。
可是，他们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停下来，方惢曦说完自己的闺名之后，又低声悄悄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能背叛我的丈夫。”
周瑜虎躯一震，是啊，她已是有夫之妇，有些话，有些事，说多了便是伤害。于是淡淡的点点头，然后道：“这次回去，你要小心保护自己。张勋虽然是袁术手下大将，权势极重。但是袁术无谋之辈，又刚愎自用，未来必会被群雄所破。所以你要保重，若遇上难事，便可来找我。”
这话便已是极限。
无论是他还是她终究无法将那一层障碍突破。
人生，便是你永远都不能随心所欲。
周瑜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大踏步离开。
人影已没，但是方惢曦还静静地站在树下，眼角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
这世间最大的无奈，便是在错误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假如那年花开，我遇见的人是你，那该多好？
周瑜心情有些低沉，虽然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却实实在在的有些发闷，甚至他都有大声狂吼的冲动。
周瑜并没有到别处，而是一个人来到了城楼上。穰城的下午因为飘雪而变得有些寂静。城下是黑压压的帐篷，以及飘荡的旌旗。
周瑜驻剑而立，剧目眺望，脸上的雪花遇上温度，化成水珠缓缓的从脸颊上流下。
他觉得闷得慌，他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
他不知道他对方惢曦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但一想到明天就要将她送还出去，他的心便如纠结一般疼痛不已。他的脑海里不住的闪过一幅幅熟悉而又让人留恋的画面。
那日初见时她稍显惊惶的眼神。
那日她救自己时认真的模样。
那日她转身离开时模糊的背影。
以及今天两人互相对话时那种朦胧的无奈。
也许他们的这次相遇便是一场最大的错误。
既然已经没有机会，命运的齿轮又何必安排他们相遇。
周瑜咬着牙，狠狠地将一拳打在城垛子上，鲜血从指缝中慢慢的汨汨流出，染红了手，染红了墙，也染红了那颗冰冻的心。
终究还是要离开的。
终究还是要放手的。
终究还是要目送她回到自己的幸福漩涡中的，她有丈夫，有孩子，有家庭，有归宿，他怎么能多想？
周瑜又狠狠地砸了一拳，摇了摇头，将脑海中所有的杂念全部甩了出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城下黑压压的军队和刀山剑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