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春暖花开,小魔女已练了三个多月的内功,渐渐感到自已的内劲比以前有了进展,但不知自己的内劲有多深厚。一日来到后院,四顾无人,她突然凌空跃起,向一棵栋梁般粗的大树斜劈一剑,仿佛如削豆腐似的,那棵大树轰然一声倒下,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剑气之雄,连小魔女也惊愕了,她几乎不相信自已具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翠女侠和独孤令听到后院巨大的响声,不知出了什么事,都跑进来。只见一棵大树倒在地上,将一道围墙也压塌了。翠女侠问:“丫头,你发疯了吗?怎么将这棵大树砍了?”
“妈妈,我只这么一挥,这棵大树便断了。没想到它这般的不结实。”
独孤令一怔:“什么?!大小姐,是你一剑劈断的吗?”
“是呵!”
独孤令走近一看,不由惊喜地说:“大小姐,你这手腕之劲可大得惊人呵!”
翠女侠也不由一怔,暗想:这丫头三个月来练“天魔内心法”有成效了,单是这一剑之劲,已隐隐达到了“天魔内心法”第七段功夫,内功比我还胜一筹,她不大相信,说: “丫头,你试用梅花针向石山发去,妈妈想看看你的内劲达到何种境地。”
小魔女依言,暗暗运气,手一扬,只见白光一闪,一支细小的梅花针无声无息,竟直插入石山内,几乎没顶。翠女侠真是又惊又喜,这丫头的“天魔内心法”何止达到第七段,已达到第八段了,可以练她爸爸的“血掌印”了!便说“丫头,三个月来,你所练的内功大有进展了!”
小魔女又惊又喜:“妈妈,你没逗我?”
“你这丫头,难道还不知道自已的内功比以往不同么?”
独孤令大喜地说:“大小姐,你有这样的功力,完全可以练‘血掌印’ 了!将来在江湖上行走,谁敢再小觑你?”
小魔女心想:我才不去练那“血掌印”,我练我的剑法不更好?
第二天一早,小魔女在房间里正练毕“天魔内心法”,似乎听到爸爸在前厅说话的声音,心里一喜,便奔了出来。一看,果然是爸爸在和黑魔王叔叔说话,高兴得叫了一声:“爸爸!”
白魔王打量她一眼,微笑问:“你不是在房中练功么?怎么跑出来了?”
“爸爸,你怎么老不回来哪,怪想你的。”
黑魔玉笑道:“燕燕,我听你妈妈说,你内功大有进展了,来,让叔叔试试你的功力如何?”
“噢!叔叔,别叫我出丑了吧。”
白魔王说:“丫头,你就叫叔叔试试,也好请叔叔指点呵!”
黑魔王说:“燕燕,看掌!”说时,一掌倏然向小魔女拍来。黑魔王听翠女侠说小魔女的“天魔内心法”已达到了第八段的境地,故掌劲用了五成之功力。他这五成功力,已非同小可,掌势倏来,劲风刮面。小魔女心头一怔,她想不到黑魔王说来就来,叫人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地抖展了西门剑化解掌力的招式,一招“逐波随浪”,人在半空中翻滚跟着以指代剑,突出一招,直向黑魔玉背心的要穴刺去。黑魔王不禁心头一凛,暗想:燕燕从哪里学来的奇招怪式?身形一幌,闪开了小魔女这一招。谁想小魔女第二招已到,几乎不容他闪避。黑魔王暗吃一惊,急速跃开,问:“燕燕,你这是什么招式?这可不是你的贞女剑和醉剑招式呵!”
小魔女骤然停手。白魔王和翠女侠也奇异了,一齐问:“丫头,你这是什么招式?”
小魔女想到自己刚才不由的地使出了西门剑招,忙掩饰地说:“我刚才给黑叔叔的掌势吓慌了!胡乱出手,没想到什么招式。爸爸,我出手的会什么招式了?呵?”
白魔王说:“从招式看,似乎是武当剑派的‘玉女投梭’。”
翠女侠说:“可是这丫头出手第三招,又像是越女剑法中的‘飞絮飘风’。”
黑魔王说:“武当的‘玉女投梭’和越女剑的‘飞絮飘风’ ,哪有燕燕用得这般巧妙?这两种不同的剑法仿佛一气呵成,出人意外,叫人防不胜防。要不是我闪得快,便叫燕燕刺中了。看来,燕燕的剑术比内功好得多。”
白魔王问:“丫头,是不是有人指点你的剑术了?”
“爸爸,会有谁指点我呢!”小魔女怕说出西门子来,引起笑面银狐的注意。
黑魔王说:“燕燕,再来一下。”
“我不来了,叔叔的掌力好怕人。”
翠女侠笑道:“丫头,你以后在江湖上行走,见了高手劲敌,也这样说吗?”
“妈,这不同哪!”
白魔王说:“丫头,别害怕,黑叔叔不会伤害你的,再来一下。”白魔王也想看看自己女儿的武功有多大的进展。
小魔女无奈,只好说:“叔叔,你别出手太重了,拍伤了我,我可要怨你一辈子。”
“燕燕,你放心好了,叔叔自有分寸,”
黑魔王见自己刚才五成的掌力,竟叫小魔女化解了,便运用七成掌力,说声:“燕燕,注意!”便一掌击来,顿时罡风骤起,掌势凌厉。小魔女却以一招“贵妃醉酒”,仰面翻倒,轻巧地避开了这般凌厉的掌力。但罡风刮面,却也感到火辣辣般疼痛。黑魔王又一股劲力威猛的掌力拍到,谁也想不到小魔女一招“紫燕腾空”,又避开了。小魔女这两招虽然是西门剑中化解掌力的招式,却又与醉剑相似,没有令黑魔王和父母生疑。但黑魔王、白魔王和翠女侠却惊讶小魔女身形出人意外的轻盈,没有深厚的内力、轻功,要想如此轻巧闪避,真是谈何容易!
黑魔王见两招出手拍空,而小魔女人在半空,仿佛如仙女御风,便一袖拂去,心想:这一招看你如何应变。他怎么也想不到小魔女竟然能借他一袖之力,顺势在空中翻滚,姿态优美极了,并且竟化解了黑氏独步武林的“流云飞袖”之功。这一招又是出人意外,连白魔王也暗暗点头赞许。
小魔女既不敢以西门剑式出手,便用了贞女剑的招式接招。虽然是贞女剑招式,但小魔女内力已今非昔比,劲力颇强。黑魔王哈哈一笑,一招擒拿法,出手一下扣住了小魔女的手腕,另一手轻托小魔女的腰身,放落下地,说:“燕燕,你武功大有进展,能闪避我的三招掌力和一招流云飞袖,这在武林中颇为难得,完全可以在江湖上闯荡了。就是 一流武林高手,也轻易不能胜你。”
其实,小魔女的西门剑术还没有发挥出两成功夫,她只不过尽闪避罢了,根本没有出手反击。因为西门剑一旦出手,便会绵绵不绝,令对手根本无法还招。
白魔王在旁渐渐看出了一些眉目,心内十分惊讶:显然这丫头受了什么高人的指点。练出了这一身奇变应招的武功。这是一种将轻功、内力和剑术揉合在一块的武功,当今在武林中少见,这位高人会是谁呢?
小魔女一听黑魔王这样说,顿时大喜,对母亲说:“妈妈,叔叔都说我可以在江湖上闯荡了,爸爸又回来了,我们一块去寻找韦妈妈吧。”
白魔王笑道:“丫头,恐怕你妈妈现在还走不开。”
“为什么?”
翠女侠说:“你爸爸说,陈伯伯病了,司毒帮的事,要我去料理。而且你韦妈妈最近已托人带了口讯来,说会在年底回来。那么,我们就不用去找她了。”
“韦妈妈现在哪里?”
“早些时还在黔桂山区一带,现在已往北方去寻找她的儿子。”
“韦妈妈怎么到现在才去寻找他的儿子?”
“丫头,韦妈妈因司毒帮的事拖住了,也幸而韦妈妈在暗中策划、调动,使司毒帮各地堂主得以幸存下来,不然的话,还不叫刀京秀通通干掉?”
小魔女一听,心中暗想:原来韦妈妈在暗中保护了司毒帮,怪不得笑面银狐、刀京秀会疑心是妈妈派出去的了。
白魔王说:“丫头,你进去练功吧,我与你妈妈和叔叔还有正经事要谈。”
“爸爸,你们有什么正经事要谈,我不能听么?”
“这是教中之事,可不是正经事么?”
小魔女想了一下说:“爸爸,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白魔王问:“你要打听什么人?”
“爸爸,你从外面回来,有没有听说过‘神偷一枝梅’ 这个人的?”
黑魔王在旁有点惊奇:“哦!?燕燕,你也听到这个怪人了?”
“是姑姑告诉我的,说这个人武功高强,行踪无定,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坏事。”
“外面是传说他干了种种坏事,几乎把他说成是无恶不作的大魔头。我和你爸爸暗中在黔桂山区一带追踪了他两个多月,不但见不到此人,也看不出他干过什么坏事。相反,干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另有其人。这批败类,都——叫我和 你爸爸干掉了。
“那么说,根本没一枝梅这个人了?”
“根据我和你爸爸追踪的线索来看,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传闻他曾与行踪诡秘的甘氏三煞交过手,也曾亲手杀了锦衣卫的两大高手,从此以后,他就没再露面。”
“哦!?他竟杀了锦衣卫的人么?”
“这两个锦衣卫的人,一夜之间,竟将慈恩寺一寺僧人全干掉,大概给一枝梅知道了,出于义愤,将这两大高手一下干掉。”
小魔女心中暗想:这么说,一枝梅却是一位行侠仗义的人了,此人是谁呢?他为什么用上了自己曾用过的名字?想到这里,小魔女心里一动,暗想:此人莫不是韦妈妈?小魔女越想越疑。因为世上绝没有那么巧的事,这个人偏偏用了“-枝梅”之名,而且还是个神偷,不是韦妈妈又会是谁?”便问:“叔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杀锦衣卫那两大高手,是三个月前的事。燕燕,你打听这事干什么?”
“没什么,我不过好奇罢了。”小魔女掩饰地说,心里却想:三个月前的事,那么说韦妈妈是最近才动身北上的,她以往一直在黔桂湘一带山区出没,她为什么呆这么长久才北上寻自己亲儿?是司毒帮的事拖住了她?小魔女突然想到了董子宁也是在那一带山区失踪的,莫不是韦妈妈为了寻访这浑人的下落,才耽搁了这么久?既然这样,我何不到那一带寻找这浑人的下落?说不定韦妈妈仍在那里哩!目前我剑术练成,借此在江湖上走动,也好完成师父之托,逼那武当派掌门人烧了化功丹,岂不更好?
是夜,小魔女留下一封信给爸爸妈妈,化装成一个青年公子,将自己心爱的雪豹留了下来。骑上乌雕马,便悄然离开了碧峡茶山庄,北上去寻找董子宁和韦妈妈了。
第二天上午,翠女侠才知道女儿已离家去寻找韦妈妈,不由吃了一惊,连忙告诉丈夫。白魔王也慌了:“怎么?这丫头走了?”
“是呵!你看,我们要不要去找她回来?”
白魔王想了一下说:“别说我和你现在不能离开,就是能离开,这丫头既然决心离家,恐怕我们追上了也劝不了她回来。依我看,让这丫头在江湖上闯荡一下也好。”
“你就不担心她会有危险?”
白魔王摇摇头:“以她现在的武功,比起你我初闯江湖时强多了!何况这丫头为人心细机敏,不会出什么危险的。你既然不放心,我通知各处堂口注意她的行踪,劝她回来好了。”于是白魔王用飞帖通知各地的五帮各堂主,这样一来,不但碧云峰人知道小魔女单人匹马出了山,连一些武林人士也风闻此事。在飞帖派出的第二天,突然有两只信鸽从覃长老家中飞起,直冲云天,往黔桂山区的方向飞去……
几天之后,在曲靖府罗平州所属的边镇小市上,出现了一些陌生的人物,他们在镇上小茶肆中交头接耳,不时将目光朝远处山道上望去,不久,这偏僻的小镇又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黄面算命先生,头戴方巾,身穿青布长褂,脚踏麻耳草鞋,在镇口处的一户人家屋檐下设了个档口,挂起“徐半仙”招牌。也正在这时,只见远处山道上一尘冲起,一匹雄骏的黑马,驮着一位光彩夺人的青年公子,如箭离弦,向小镇奔来。茶肆中的几位陌生人,不约而同虎视眈眈地盯上了马上的青年。
这位风度潇洒的美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小魔女。她风尘仆仆,出昆明,经路南,过罗平,来到了这滇桂黔边界上的小镇。当她来到镇口时,一眼看见了这镇上的茶肆,走了大半天,也觉得口有些渴了,便下了马向茶肆走来。
店小二见到这位神仙似的人物到来,不知是哪一位官家的少爷,慌忙迎了出来,堆着笑脸问:“少爷,你想吃些什么?我这里有油条、大饼、糍粑、肉包子……”
小魔女扬了扬眉:“你先给我沏壶上好的茶来吧。”说时,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是,是!”
店小二慌忙给她泡了一壶上好的红茶,又哈着腰问她要吃些什么。小魔女想了一下:“好吧,你端一碟包子来。”
小魔女一边饮茶,一边打量四周。见茶肆里那几位汉子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心里微微有些恼意,便把目光转到茶肆外去。她一下子看见对面那个算命先生,正坐在那里打量自己,便连忙低下头来。算命先生见小魔女也在打量自己,便走了过来,朝小魔女一揖说:“少爷是想算命,还是问卦?”
小魔女心里好笑,看来这个算命先生怪机灵的,竟跑来拉生意了。好,让我来开开他的玩笑,便问:“你怎知道我要算命?”
“刚才见少爷打量鄙人,想是少爷要占卦算命,故此前来相问。”
“好吧,你既然自称为半仙,你算算我心里想问些什么?”
算命先生看了小魔女一眼,又一揖说:“鄙人有说不对的地方,请少爷包涵。”
“你说说看。”
“我看少爷行色匆匆,气色焦燥,恐怕是出来找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