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脸，老宫的脸色不像做假，张飞对老宫敬礼，大声说道：“宫局，我们收到您的短信，五分钟内抵达了目标位置，任务完成！”
张飞说的有板有眼，还掏出来手机给老宫看。我盯着老宫，谁知道老宫接过手机之后冷哼一声说：“你们忘了你们出任务的步骤嘛？滚回去！等会给你们算账！”
我嗤笑看着老宫，老宫斜了我一眼指着小骗子说：“你告诉他，我一点十五的时候在哪！”
小骗子愣神，随后说：“宫大一直和我在一起啊，我刚走三分钟，怎么了文叔，出什么事了！”
我把小骗子拉到了一边，跟他说着我的情况，小骗子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不可能，宫大一直和我在一起整理材料呢，宫大还特地带我进的档案室，我肯定没看到宫大掏出手机过！”
小骗子说的斩钉截铁，这让我脸上感觉一阵火辣辣的。我刚刚还冲老宫发了那么大火，本以为是张飞配合老宫演戏，哪曾想老宫真的不知道这事。
换做别人，我是不信，但小骗子这么说我却不得不信。
老宫趁我说话的功夫和张飞了解了情况，见我说完向我走了过来。我脸上火热刺痛的程度，远远比老宫刚刚打了我一巴掌更强烈。
老宫盯着我，叹了口气说：“走吧，先把人带去审问，你来审，我看着。”
我迷迷糊糊的跟在老宫身后，脑子还是不能转过弯来。
不是老宫安排的，会是谁？
老宫让我来审，无疑是对我的信任，还有我对他的不信任。他这么做就是想告诉我，人在这，我没派人抓，你按照你的继续来。
我看着老宫的背影，我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我还是猜疑老宫，不过当务之急是对文心的审问。
文心被关在了审讯室里，透着玻璃，我深吸了口气。
案子短短进行了几天却扑朔迷离，在我还困在一团迷雾中的时候，凶手自己送上门了。
刚点了根烟，想进去，老宫在我身后说，烟灭了吧，影响思维。
我停住了身子，夹着放到嘴边的烟，瞥了眼老宫，还是把烟掐灭丢进垃圾桶里。
刘志才哎了一声，老宫拉着他坐到了一边。
我推开门，坐到了文心的面前。不知道是审讯室的温度太冷，还是我的心情不好，总感觉里面的空气就像蒙着湿透了的被子，有些喘不过气。
“马先生，坐吧。”
文心的语气很平淡，似乎早就猜到我会来一般。他简直就把审讯室当作了自己家一样，而我，只是个客人。
我眉头紧锁，拉开椅子坐到了文心的对面。
我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文心。
其实我是不敢说话，案子还有很大问题。
如果说不是老宫下达的命令，那是谁？文心为什么要直接承认自己是凶手？为什么时间掐的刚刚好，我去找文心，文心承认自己是凶手，警察立马破门而入。
我记得相声行当里有个词，叫“露怯”，就是一张口就被人看了个透。
我就是怕自己露怯。
文心的双手被铐在了桌上，他慢慢的把头低了下来，双手在脸上摸索。
他摘下面具了！面具被文心抓在手上，文心缓缓抬头。
我顺着他的发际线向他脸上看去，一块明显烫伤的疤痕增生浮现。随着文心坐直了身子，我终于看清了文心的全部面貌。
令人发指！
也许这个词不合适，不过我真的想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文心的脸上一片片粉色隆起的疤痕增生，还有的地方就像一块块厚皮。这明显就是被严重烧伤过的痕迹。
粉色的血肉挤满了一层看上去一触就裂的油皮，一块块盘恒在文心脸上。嘴巴估计是被烧在一起，就看出一个小口。
可以说，除了眼睛，文心的脸没一块好地方。
“很难看是不是？不过不重要，人也就是个躯壳而已。有了思想，才能叫做人。”
我还没从文心的面容上缓过神，文心突然说了一句比较高深的话题。
咔嚓！
“是嘛？刘忙先生死了两年，有思想了？”
门突然被打开，老宫信步走到我身边，把一沓档案丢在了我面前。
我快速翻动着档案，上面记载的文心原名姓李，是个雕刻师，却并不出名。两年前一炮而红，但拒绝见任何人。
刘忙，老宫刚刚说他是刘忙！那个交通事故中死亡且不起眼的人！
我一脸震惊的看着老宫，再转头死死的看着文心，或者说，刘忙。
刘忙，刘忙，原来文心是这么来的！
我还是先叫他文心吧，我还是不敢相信。
文心微微抬头，和老宫对视。
“早就听说宫老板的大名，要是靠能力，宫老板不应该在这个位置吧。好了，人是我杀的，你们可以结案了，恭贺宫老板，马先生再度联手破案。”
文心说完戴上了面具，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文心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他是如何杀了张燕？他是刘忙的话，他为什么要杀张燕！？
我不停的问，文心却一言不发。我忍不住有些歇斯底里的咆哮，文心却无动于衷。
我抓着文心的衣领怒吼道：“你说话啊！有胆杀人，为什么没胆说了！？”
老宫拉住我，我瞪了眼他，一把把文心摔在桌上。
扯着衣袖，走出门外猛的一甩门，我大喘着气。
小骗子不知道去了哪，刘志才见我出来，连忙跑了过来说：“文哥，别激动了，案子不都破了吗！破案就好了！”
我喘着气，点了根烟，猛吸一口朝刘志才喝道：“你的正义感呢？案子结束了？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我问你，那个冒充老宫发出指令的人是谁？你看那家伙那样！他抱得动张燕？我再问你，他换了身份，他为什么要换身份！？一定是为了隐藏什么！这案子还没完！”
我叫完坐到了一边，我没想到这个时候让我一直觉得充满正义感的刘志才会认为案子结束了。
刘志才不吭声，过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说：“文哥，对不起，是我太天真了。”
我叹了口气，刘志才还年轻，我刚刚语气有些重了。
我摆了摆手，双手托着头说：“没事，案子没完，我会继续查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