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暗自思索着酒吧里的对话。也许真如刘志才所说,张燕只是想找个情感的依靠。
刘志才说的挺有道理,而且对案情的重点比我这个调查者还要清楚。十字架确实是我一直忽略的重点,我没想起来,却被刘志才一语点了出来。
只有了解张燕,才能知道她的近况。信徒用来祈祷的十字架,或者说有辟邪的功效。张燕为什么要戴这么重的十字架回家?
我想了会,猜测张燕买十字架的原因。肯定不是为了装饰,这玩意,谁回去买来装饰。
回到案发现场,我直奔二楼而去。站在了十字架的面前。
这里在调查的第一天,也就是我第二次抵达案发现场之后就被老宫监视了。
我重新审视起了十字架,有点重,我想翻过来看看背面。
嗯?刘志才呢?
忽然发现刘志才没了踪影,我有些着急。小骗子上次在这有过不好的经历,这让我很是担心。
“刘志才!”我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噔噔噔噔,楼梯发出了响声,刘志才还没上来,声音先传了上来:“文哥,我在,来了,来了!”
我松了口气,刘志才摸着后脑勺,一只手端着相机,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来过案发现场,拍两张照片。这种一手资源,轮不到我这个小记者。”
我舔了舔嘴唇,刘志才这种小记者,不拍到个什么大新闻,很难往上升。也许是觉得对路子,我也不在乎他如此。
“放心吧,以后有一手资源,我偷偷**给你。”
刘志才一听,一脸兴奋,端着相机给我咔嚓一张说:“文哥,咱俩这算约定好了啊,我可留下证据了。”
我摇头笑着,这小子还挺有幽默感。
我扶着十字架,拍了拍说:“帮我翻过来,我看看有没有留什么线索。”
刘志才连点着头,个子不算太高的他一把抱起了十字架,直接翻了过来,稳稳的放在了地上。
我差异的看着刘志才,这家伙劲这么大!这十字架少说百十来斤,那么高想平举抱住还是挺费力的。
背面干干净净的,我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标注来源的信息。
我刚想掏出电话,让老宫那边协助调查,刘志才却突然出声说:“文哥,这个十字架的画风,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立马按掉了手机,向着刘志才问:“你见过?在哪?”
刘志才略作思考之后说道:“肯定是文师傅做的,文师傅虽然很少做这种东西,不过我上次采访的时候,肯定看过这个十字架。”
文师傅?听刘志才的语气似乎对这位文师傅有着几分尊敬,难道还是个什么大人物?
刘志才见我有些疑惑,连忙给我解释这个文师傅。文师傅是个雕刻师傅,也是去年拿了个奖之后才有了点名气。不过这个文师傅从来不参加社交活动,而且媒体很少接触到他。可谓民间隐藏的雕刻师。
刘志才还告诉我,文师傅因为小时候被烫伤过,所以脸上面目全非。用心钻研雕刻之道,对于外界从不理睬。就连得奖这事,还是别人拿着文师傅的作品参赛的。
刘志才给我讲述着文师傅的坎坷经历,我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悲悯之情。刘志才说着当时自己的故事,这个不起眼的小记者,为了采访当时刚刚获奖的文师傅,愣是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三天三夜。
我不禁对刘志才更加高看了几分,现代的程门立雪么?也许只有刘志才这么执着的人才会坚持下去吧。
“抱着东西,带我去见他。”我听完毫不犹豫的说道,一遍急促下楼,还给老宫打着电话。
我对老宫没什么好口气,命令般的让他把张燕之前几天的活动轨迹图全部调查清楚交给我,并且让他安排人手,加速小骗子那的调查。
老宫欣然同意了,我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人情味。
和老宫认识这么多年,携手经历过不少案子。这个被我默认为朋友的人,似乎并没有当我是朋友。
打了车,没想到司机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一直在车上颂赞着天主教。我耳朵听的有些出茧,不去搭理司机,刘志才有一句每一句的回着,车里满是司机的声音。
就连下车的时候,司机都忍不住对着刘志才怀中的十字架握拳鞠躬。
我皱着眉,也许这就是他的信仰吧。我的信仰?惩奸除恶?不算,我只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低矮的围墙,破败的木门。没想到这个文师傅的住所在城郊这片荒野。其实也不算荒野,只不过前几年这边就开始开发,大多数人都拆迁走了。
四周满目疮痍,只有着几排土房子。秋风阵起,冬天真的要来了。
我缩了缩衣服,刘志才走在了我的前面。刘志才说,这个文师傅从来不见人,有人想要做东西,也是把材料放在门口,钱压在材料底下,叩门三下。
我笑了笑,这还真有点特务接头的味道。
刘志才不同,他直接走到了门口,大声的叫了起来:“文师傅,我是小刘。这次不是我找你,麻烦你开下门。”
没有回应,我偷偷的从木门往里打量着。里面的屋门关着,院子里满是落叶,似乎这个屋子根本没人居住一般。
我撅着嘴,砸吧了两下说:“不会拆迁搬走了吧?”
刘志才摇着头,一脸肯定的说:“不可能,文师傅说了,这房子是祖宅,除非死,要不然绝对不搬。”
我挑挑眉,敲门向里面喊道:“有人嘛?我是天海市刑侦科的,想找你调查一些事情,麻烦你开下门。”
我叫了两遍,还是没人回话。刘志才让我等等,等了十来分钟,我有些忍不住了。也许这什么文师傅搬走了呢。
我往后退了几步,一副要破门的样子。刚往前冲刺,刘志才就挡在了门前,一脸慌乱的说:“文哥!别,我在叫两声。文先生是个苦命人,他也有苦衷啊!”
我歪着脑袋,有些不爽的看了眼刘志才。靠在了土墙上,掏出了烟。
吱呀呀,突然一丝腐朽的声音传来,我刚抓着的烟掉在了地上。
门开了,没人?仔细一看,门后有个人影。
“进来坐吧,不好意思,刚把手上活放下来。”
嘶哑的声音就像破损的磁带般嘶啦嘶啦的,让我听得十分难受。刘志才笑看着我,冲我甩头,大步走进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