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名片】柳永(约987年—约1053年),北宋词人,婉约派创始人。原名三变,字景庄。后改名永,字耆卿。排行第七,又称柳七。作为北宋第一个专力作词的词人,他不仅开拓了词的题材内容,而且制作了大量的慢词,发展了铺叙手法,促进了词的通俗化、口语化,在词史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一)
什么叫“才情”?在走近柳永之前,小消我一厢情愿地以为“才情”的风貌只能由林黛玉这样掂着落花、拭着香泪、吟着仙诗的美人儿才能演绎。但自从知道了柳永我才明白,原来一个男人也可以将“才情”演绎得如同黛玉葬下的花魂,那样地缠绵、那样地婉转、那样地悲情。
若单说一个“才”字,柳永的名次并不能排在中国文人才华风云榜的第一位。如今国家广电局对广告词有限令,禁止出现最强、最好、第一等夸张字眼,我在这里用文字向广电局的限令表示无比尊重并严格执行。由此可见,小消我是何等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若单说一个“情”字,柳永的情怀更不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有情的比有才的多了去。就单说我们身边吧,痴情的、多情的、滥情的、专情的人……比比皆是,要是条件允许能用X光透视一下,你可能还会发现,嗨嗨,我都不好意思点名了,还有偷情的。
但是,如果比起“才”与“情”的综合实力,柳永无疑是中国诗词人气排行榜上的一颗闪耀明星。
柳永的人气值有究竟有多火爆呢?仅从北宋流传的一句诗词里就能窥知一二——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
乖乖不得了啊,大白话翻译一下听听,凡是有人间烟火的地方,都有人会唱柳永的歌词。
瞧瞧,柳永的粉丝犹如清晨城管没上班前乱摆的早点摊一样随处可见。
柳永的粉丝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肯定的。而且还薪火相传层出不穷。
真有这么大的魅力么?口说无凭,诗词里面见分晓啊。
有句话说,见文如见其人。从柳永写的《鹤冲天》一词中,我们似乎可以看到风流倜傥、洒脱不羁的刘德华。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好一个“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的白衣卿相。单凭这首词里的意境,作者柳永成为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当之无愧。
再看柳永的另一首词牌代表作《雨霖铃》,我们仿佛又看到了忧郁多情、风华绝代的张国荣。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浪漫而多情的才子词人柳永,俨然成了北宋女子心目中一个挥之不去的传说。
传说到什么程度呢?且看北宋若干女粉丝挥着锦帕或抹布集体喊出的口号:不愿穿绫罗,愿依柳七哥;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不愿千黄金,愿中柳七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柳七面。
问:北宋男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答:跟柳七哥哥出生在同一时代。
柳永在家排行老七,他成了无数北宋女子梦中的柳七哥。
什么绫罗,什么君王,什么黄金,什么神仙,在柳七哥的魅力面前统统化成了浮云。
然而,现实中的柳七哥真的像他写出的诗词意境那样,脱俗又多情吗?
原谅我的阴暗心理,小消我突然想起一句流行的话来——看上去很美。
穿越尘封千年的历史,我仿佛看到一位洒脱多情的白衣卿相,在千里烟波的雾霭中轻轻地甩了甩额前的刘海,一脸忧郁地对我说: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
(二)
传说,柳永以前的名字并不叫柳永,叫柳三变。
柳三变活了若干年后,突然醒悟到自己的命运之所以一波三折、功名屡考不中、前途坎坎坷坷全都是因为“柳三变”这名字带来的晦气,于是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柳永。
肉眼凡胎的柳三变毕竟不是石头缝里炸出来的孙悟空,三变都不愿接受,更别提七十二变了。凡人如果能承受住生命里的七十二变,那离立地成佛估计也是零距离了。
如此看来,尽管柳永是个饱读过诗书的文人,仍然还是像乡野村夫一样迷信。他相信姓名很重要,相信好名字可以改变命运。
一句话,不识字的人容易被人忽悠,识字的人容易被佛忽悠。
缘分啦。自从小消我翻过《周易》后,或多或少也有点迷信。
通过偶像词人柳永换姓名改运道这个与常人无异的迷信行为,让我一下子从云山雾罩的诗词中走近了他,原来,柳永曾是个有血有肉的柳三变。两个字,真实。
诗词中,淡定脱俗的柳永在烟花巷陌中恁偎红翠,潇洒地说,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生活中,失落怅然的柳三变在烟花巷陌中借酒消愁,自嘲地说,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隔着想象的丰满,往往看不到生活的骨感。
情绪看上去很饱满的柳三变内心里真诚地觉得不好意思,他在众人面前不止一次地夸下海口,把胸脯拍得嗡嗡作响,说他一定会高中状元,甚而至于,还自信地写下了《长寿词》:
对天颜咫尺,定然魁甲登高第。待恁时,等著回来贺喜。好生地,剩与我儿利市。
柳三变对自己很有信心,以自己的出众才华,定然魁甲登高第,你们就等着我回来,准备包个红包凑份子向我贺喜吧。
没想到夸下海口的柳三变名落孙山了,还名落了两次。第一次名落,是郁闷,第二次名落,就是耻辱了。
就像阅人无数的情圣当着众人不屑地打赌说,信不信我轻轻松松地就能泡上那个小妞。结果,被人家小妞呸了情圣一脸唾沫。
名落孙山,让才华出众的柳三变情以何堪。柳三变的“才情”第一次侧漏了。
丢失的颜面要捡回来,失落的柳三变深呼吸三下,调整为柳永式的淡定笑容,富贵岂由人,时会高志须酬。
柳三变认为这两次落榜,纯属偶然,是朝廷的失误,是考官的失职。是金子总有闪光的一天。柳三变坚信。
戴着面具的柳永出现了。
一面,踌躇满志的柳三变准备迎接第三次的复考;另一面,淡泊名利的柳永在烟花巷陌中搂着莺莺燕燕,给虫虫、师师、英英、秀香、瑶卿写情词。
看来,心口不一、言行矛盾的人儿从古到今都不曾绝迹。
小消记得读小学的时候,老师让同学们写《我的理想》。有个同学写他想当个司机,老师很善良,出于司机这个职业太有风险的安全考虑,把同学的这个理想鄙视了。
于是我写长大后要当科学家,因为科学家这个理想不会被鄙视。
后来我口头上的理想就变成了科学家,但在我心里,其实一直藏着一个真实的理想,这个理想就是,我要当天下第一大美女。
只要坚持,理想就会实现。终于,我的理想实现了,实现在这个只要是女人都被叫成美女的年代。
甚至,我还用不着脸红,我要红,全国美女也一片红。
柳三变也是个矛盾的人。
他口头上的理想是当个浪子,内心的理想是走上仕途。学而优则仕,自古以来这一直是文人们被推崇普及的崇高理想,文人柳三变一定也被这个崇高的理想洗了脑。
如果柳三变能活到现在,他一定也会像小消我一样轻易地实现自己理想的,实现在这个把打领带的同志都叫成经理的年代。
生不逢时啊。柳三变同志生活在北宋,小消我忍不住为柳三变一掬同情之泪。
(三)
北宋的人们从柳三变的言行和诗词里,读出了他是个淡泊名利的多情浪子。但人们都忽视了柳三变的阿Q精神。
落榜后的柳三变自嘲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在烟花巷里还有意中人在等我,我可以找她浅斟低唱。
精神胜利法有时候必不可少。它是调解生活中不良情绪的一剂良药。
柳三变的精神胜利法就是到烟花之地喝喝酒、谈谈情、侃侃诗词;小消我也有个精神胜利法哟,我不得志的排解方法是逛逛街、消消费、敷敷面膜,只为在这途中听到服务员多叫我几声美女,浑身舒坦啊。
柳三变将皇榜上的憋屈消散成在烟花巷中的情诗,其实有一首是给最爱的虫虫的:
须知最有,风前月下,心事始终难得。但愿我虫虫心下,把人看待,长似初相识。况渐逢春色,便是有举场消息。待这回,好好怜伊,更不轻离拆。
渐逢春色的时候,我柳三变就能得到举场的消息了。待这回的日子好了,我一定好好的珍惜虫虫,不轻易别离。
温柔乡中的柳三变还在孜孜不倦地等待来自考场的好消息。
得到落有偶像签名情诗的女子们都欣喜若狂,须知,女人是最善于传播小道消息的,柳三变的诗词自然而然地传得炙手可热。
柳三变的名字在上流社会的皇榜上受到了忽视,却在最底层的烟花巷中得到了追捧。
柳三变就是女子们的梦中情人、蓝颜知已、闺中蜜友。
有哪个词人能将女子的心思写得那样贴心、那样甜蜜、那样忧伤呢?
有哪个词人能深入到烟花巷中来,倾听一下底层妓女的心思和情感呢?
柳三变多情而又缠绵的诗词被乐籍中的妓女们谱上小曲,再通过她们娇艳欲滴的红唇传唱,唱啊唱,唱成了北宋底层人民口中的流行歌曲,唱成了北宋上流社会为之不屑的靡靡之音,终于传唱到了北宋最大的官——皇帝宋仁宗耳中。
神马MP3,神马广告宣传,柳三变统统不需要。由柳七哥填词的作品,传播的速度比上了神马春晚的流行歌曲还广。
这样的人才皇帝宋仁宗岂会忽视。
不忽视是因为皇帝本人也是诗词爱好者啊,文人相轻的毛病,连天子也不能免俗,这应该或许可能是历史上最大的一宗文人相亲案例。
宋仁宗金口一开,便将柳三变打击得金花四溅——宋仁宗在已录取名单中,抽出了已是第三次参加科考的柳三变的名额——这个抽出,抽的绝对不是幸运奖。
面对柳三变的官民,皇帝宋仁宗漫不经心地说,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宋仁宗的批示,取自柳三变第二次落榜时所作的词,《鹤冲天》中的某一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看来柳三变的这首《鹤冲天》传得太炙热,以至于早挑燃了宋仁宗的怒气:柳三变这货,居然敢蔑视功名,你等着。
柳三变居然栽在了他亲自创作的诗词里尚不自知。唉,小消我真心地替柳三变感到冤枉啊。原本《鹤冲天》这首词只是他自我的解嘲,失落的宣泄,挽救的颜面,没想到宋仁宋就一句话便彻底摧毁了自己的前途。
从此,柳三变的命运因北宋最高领导人的批示改变了方向。
小消我私以为,领导宋仁宗的批示里除了有对柳永藐视功名的生气,还夹杂着羡慕嫉妒恨。
——我就不相信了,宋仁宗既然知道了柳永的《鹤冲天》,也无疑听到了柳永身后红粉兵团的口号:不愿君王召,愿得柳七叫。
纯粹的打击报复嘛,有木有?
(四)
宋仁宗的旨意传到了柳三变耳中,就像当年美国扔到日本广岛那颗原子弹,柳三变是身心俱损啊,回天无力了。
一句漫不经心的言语由宋仁宗高高在上地抛出,落下时却似急速的千钧陨石砸向了柳三变。
原理,参照物理学中的动量定律。
柳三变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砸懵了。
他引以为傲的才情被人践踏在脚下,一次又一次地。
空气中似乎残留着柳三变身体里被原子弹炸毁后辐射出的愤怒、悲伤和失望。各种情绪的核辐射伴随着一声巨响的碎屑遗留在北宋大地上。
但柳三变是何许人?在市井平民眼中,他就是个风流多情才华四溢的知音人。
柳三变的阿Q精神渐渐复苏了,生活为他关闭了一扇门不假,同时为他打开了另一扇门也真。自我解嘲的他很有一套本事,决定把宋仁宗的嘲弄变成东风。也许宋仁宗扔过来的原子弹碎片,还可以捡起来当黄金招牌。
皇帝亲自扔的,那是什么概念。
借着东风的力量,柳三变在自己脸上贴上了金——奉旨填词柳三变。
他要把当官的理想戒了,从今天开始,面朝妓院、恁意游荡,争取当个填词状元。
行行出状元,不当朝廷的官也罢。自己可以挣个状元来玩玩。
柳三变收拾了心中的旧山河,决定重建属于自己的新天地。
怀才不遇的人往往会怨天尤人,一蹶不振。柳三变也怨,他首先怨的是自己名字,谁让自己叫了柳三变这个晦气的名字呢?
怨了之后是发奋,柳三变改名叫了柳永。
事情发展到这里,小消我终于明白了柳三变为什么一直都想当官,因为当官不但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还可以改变别人的命运。
并且,当官改命绝对比换名改运更为灵验。
柳三变失去了当官的机会,退而求其次想通过改名字换换运气。嗯,柳永,比柳三变的名字好。
永,顾名思义——稳定,不动荡。
柳永开始流连在各处的烟花柳巷,柳永深切地爱惜着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莺莺燕燕,她们的千种风情有谁去欣赏呢?她们的无语凝噎有谁能读懂呢?
就像自己的才情,被上层的文人们无情的抛弃在这社会的谷底。
但柳永够顽固,若把他踩成了泥,他便变成泥沙画;若把他丢弃在风里,他便随风化成了振翅的蝴蝶。
(五)
怀才不遇的柳永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和郁闷,都通过手中的笔抒发到了填词里。妓院的歌妓们大方赋予他的爱情,成了滋生才气与灵感的温床。
美女是一盏欲望的灯塔,对推动男人和社会进步起着无法估量的作用。
请看,柳永填的词牌《定风波》,就犹如一根根细长又柔韧的棉线,缠缠绵绵地绕进了人们的心里: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哨,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弹,终日厌厌倦梳裹。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再看,柳永填的词牌《玉蝴蝶》,更是数不尽词人在秋光悲凉中的孤独惆怅:
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苹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柳永俨然成了一位优秀的妓院特聘职业填词人。
乐坊歌妓们争相向他约稿。
只要某歌妓一旦唱上了柳永填的词,就会成为新一代的永女郎,成为妓院的当红炸子鸡。
只要是由柳永填写的慢词,简直比上了春晚的流行歌曲红得还快。
柳永刷新了宋词的历史,增加了宋词的内存,更新了宋词的格式,发明了慢词长调。
这种流派被后人称做婉约派,柳词被苏轼誉为“柳七郎风格”。
柳词的风格铺叙刻画,情景交融,语言通俗,广泛运用民间俗言俚语,更易被普通老百姓接受,柳永的作品在市井歌坊间传唱一时。
柳永,他是宋词行业中的乔布斯。他将宋词进行了升级,将宋词导向了一个新的发展。
(六)
小消我有时候会突发奇想,如果当初宋仁宗没有阻断柳永的仕途之路,如今的我们还能看到这些婉转缠绵的柳词吗?
如果没有柳词,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们为女孩写情诗该少了多少妙言佳句啊。
小消我有时候还异想天开,如果柳永能够上台领推动宋词贡献奖,他会有什么感悟呢?会不会带着揶揄的微笑说,感谢皇帝老儿的成全,感谢各文人的群攻,更要感谢的是各位妓女给我提供了保障生活的温床。但是皇帝,你什么时候才能给个官儿我做做?
柳永是个矛盾的人,即有坚持坦荡的雅情,又有攀龙附凤的俗气。即使他大半生都在妓院里风流快活,仍然摆不脱想要当官的心病——直到他五十三岁的时候,还在想方设法地实现想当官的理想。
柳永的一生都在怀才不遇的纠结中度过。他曾受皇帝冷落,所作的柳词爆红后又遭到了主流文坛的炮轰。今天某文人说柳词低俗不雅,明天某作家说柳词唧唧歪歪,后天某评论家说柳词儿女情长不大气……引发了文人间有关雅和俗的口水大战。
唯一不矛盾的是柳永的不甘心。他只是自嘲地向排挤他的人们做了一个华丽的转身,将错就错,把心思用在了完善宋词上,最终引领了宋词的新潮流。
柳永在仕途上虽然是个失败者,却在宋词的发展道路上刻下了里程碑,人们最终认可了柳永的成就。
柳永艰难跋涉的风流浪子形象亦成了历史中的传说。
传说中,柳永卒于襄阳,出殡之时,歌妓们念他的才学和情痴,半城缟素,一片哀声。
有才如此,有情若是,千年以来独有一个柳永。
翻开中国历史,我们幸运地发现,北宋不缺乏一个皇帝钦点的新科状元,北宋缺的是柳永这样的一代词人,宋仁宗只是跟柳永开了一个不大不笑的玩笑,柳永却跟中华文化历史开了个不轻不重的先河,让宋词为中华文化增添了异彩,哪怕这个异彩是被成就的。
被成就,也是一种成就。被成就的异彩,也是异彩啊。
乐游原上妓如云,尽上风流柳七坟。可笑纷纷缙绅辈,怜才不及众红裙。这应该是对柳永最高的褒奖了,绝对比皇榜上的名字更让人艳羡,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