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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飒爽的背影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前台负责招待的,是一位护卫模样的侍者,身材魁梧,拥有比老索干净得多的脸蛋,同样也比他好看精致得多。

“紫嫣小姐呢?”少年淡淡地问,不傲慢也不恭敬。

卡帕马看在眼里,听在心底,却是不由嗤笑出声,并插嘴道:“你是谁,找紫嫣做什么?”

少年闻言,遂侧过身来,不卑不亢地打量起他来。

卡帕马不温不火地笑着,依旧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

气氛似乎变得微妙起来,台下的观望者,都在拭目以待着,期待一场血腥冲突的上演。

然而,少年却字句清晰地回答他:“我找紫嫣小姐谈任务。”

“哦?”在少年面前,卡帕马就好比一个巨人。他举起一只手臂,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少年,“究竟是什么样的任务,还得让紫嫣大人亲自出面?小家伙,你的口气,可真不小哩。”

台下传来一阵绝非出自善意的窃笑。

在座的都知道,紫嫣身为艾萨洛公会的会长,那样的地位和权力,是他们一生都难以企及的。眼前新人无异般的少年,竟敢当众直呼会长的名字而不是尊称一声“艾萨洛大人”,那是犯了不得了的忌讳,要是换了别的会长,听见哪个愣头青敢对其如此冒昧,恐怕会让他死得连灰都不剩下吧。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也没有谁能见过紫嫣的真容。

所有艾萨洛公会的成员,或是其它公会的成员,至少都认识或见过紫嫣,但却是战斗形态的紫嫣。

绝大部分魔族人,都是天生的魔法师。战斗形态,则是魔法中的高深学问,普遍来说,并不容易掌握。

但只有掌握了战斗形态,才能拥有成为强者的资格。

魔族势力并不统一,关于战斗形态,各个地方的说法都不一样,有的称作变身,有的称作魔化,也有叫做狂暴或是魔神之力,不一而足。

总的来说,是运用魔法的奥义,使自身从内而外,产生质变,身体可以承受施展更为强大的魔法,并在体表形成一层坚不可摧的铠甲,用以抵御外来的攻击。

同样,魔化之后,将会以另外一种面目示人。

而且,从一般形态转变到战斗形态,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两种形态的战斗力是几乎无法相比较的。比如,一般形态下的卡帕马,很可能不是战斗形态下的老索的对手。

少年直勾勾地望向他,垂在腿侧的掌心突然冒出一股火焰,似是带着强烈的杀意,却又霎时熄灭下去。

原来,少年只是在示威,暗示卡帕马,自己并不好惹。

自始至终,卡帕马连分毫的动容都未曾有过,对眼前的少年,却是觉得愈发的有趣了。“怎么,你想在这里动手?”

少年却挪开了目光,再也无法从他眼里揪出一丝杀意。少年不再看他,转而望向侍者。

谁也不会知道,少年的内心曾经惊咦了一声。他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但是他掩饰的太好了。

侍者忙不迭地回答着,他已经憋了很久了:“抱、抱歉,紫嫣会长有事,今天不见客。”

少年望着侍者,双眼微眯。谁也没料到,他竟然趁侍者失神的瞬间,鬼魅般出手,连续触动了侍者身侧的传唤仪。

“很抱歉,我必须尽快见到她。”少年收回手,毫无歉意地说道。

此举,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身上。

卡帕马甚是不悦,眼眸里隐有阴翳涌现,但心中仍有些惊疑不定——莫非眼前的少年,背后站着了不得的大人物?

哼,那又如何——卡帕马暗自冷笑,就算如此,也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竟也敢如此目中无人,真想好好看看,接下来他会是个怎么死法,嘿。

很快,内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少年看了好一会,微微一笑,道:“紫嫣姑娘。好久不见。你还是——像当初一样好看。”

所有人都被这话给吓了一跳。暂且不论,“姑娘”这个称呼,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身份对比下,究竟已经轻佻到了什么程度。

连紫嫣本人也吃了一惊。原本她还想隐瞒一下,假装自己不是紫嫣,毕竟,这里没有人认得她。

但诡异的是,她并不认识眼前的少年!

“你是谁?”紫嫣有些疑惑地问,语气却是带着相当的敌意和戒备,似乎是被少年无礼的话语给刺激到了。

少年并不惊讶,依旧浅笑,云淡风轻地沿着台侧走过去,从怀里摸出几张雪白的信纸,递给紫嫣。

紫嫣有些阴晴不定地一一接过。

信件的内容,被她仔细地阅读着。

少年仍是微笑,静静地看着紫嫣。

其他人则是完全愣了,只能鸦雀无声地目睹着事情的发展。

过了好久。紫嫣将信件上写着的看了好久,甚至是一遍又一遍,然而在最后,仍是一副不敢置信之色。

终于,紫嫣收起信纸,抬头望向少年,仿佛做梦般呓语:“你……你是加尔?”

少年欣然点头:“不错。我想,我的使命,应该是完成了吧。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所以,我让你见到我的真面目。”

紫嫣亦是欣然露出笑容,道:“是的,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那你……”

加尔道:“我……我要走了。”

这是个令紫嫣再次意外的回答。

“为、为什么?”

“抱歉,紫嫣姑娘,你的情意,我是清楚的。只是,对我而言,那只不过是一个承诺。我习惯了自由放荡的生活,而你,有着你苦心经营起来的事业。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注定了会有这一天——分开的一天。”

加尔收敛起笑容,这一次说抱歉,是真真切切的,带着歉意。

“可是!我愿意……”紫嫣几乎失去理智,激动地抢声出口。

“不不,紫嫣姑娘,你不能这样,这是你的事业,不仅仅对你而言,在座的甚至更多的,对他们而言,同样是非常重要的。你要留在这里,继续引领他们。不能放弃,更不该为了一个自私的想法而冲动。你想想,我对你许下的承诺,究竟是为的什么,你自己应该也想明白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请听我,好吗。”

加尔只是摇头,有些苦笑地。

紫嫣微微垂目,沉默良久。

“那好吧,谢谢你,加尔。”

“很好,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他们吧。”

加尔这才再次展露出舒心的笑容,甚是惬意地伸展双臂,抱在脑后。

“嗯……各位!”紫嫣应过,然后一声清喝,使所有人为之一凛。

“加尔先生完成了委托,边境修罗皇族的政权被推翻了!艾萨洛公会得到了南平皇族的认可!我们可以在皇城内拥有公会驻地,而且将会得到南平皇族的大力扶持!”

“天哪,竟然、竟然是加尔大人……”

“加尔大人竟然亲自出手……”

“原来加尔大人这么年轻,真没想到……”

台下众人一片狂喜之余,亦是热烈地议论起来。

像艾萨洛这样性质的雇佣公会,遍布在魔族的大陆上,太多,太多。在无数的公会势力里,艾萨洛并算不上卓越。

为了在狭缝中求取生存的空隙,不得不为各大势力卖命。较为弱小的团体,很快就会在连绵不绝的战火中,迎接无情的湮灭。

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谁也不能幸免。

无论哪个公会,只要站了队,就必然会有敌对势力,或弱小或难缠,但谁也不会好过。

但是,谁也想不到,紫嫣会长竟然请动传说般的大人物亲自出马,一下子便为整个公会铺平了道路,未来一片光明坦途。

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用住在环境极其险恶的野外,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虽然并不意味着安逸的日子就要到来,但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恩赐了。

“艾萨洛!加尔!艾萨洛!加尔!艾萨洛!加尔!”

他们热烈地欢呼着。

加尔早已离开了,留给众人的,只剩下一个飒爽的背影——回忆。

卡帕马则是暗地里懊恼不已,同样也感到一阵后怕。想必加尔是看穿了他的秘密,所以才没有动怒吧。不过,能够见到他的真面目,真是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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