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24日中午11点多,具体时间我不记得了。
快到午餐时间了,我照例在想着中午去哪家苍蝇小馆、吃什么这种民生基础问题。手机响了起来。
一般情况下,在上班时间,我的手机都是调到静音状态的。因为太多的推销电话了。现在接到的电话,70%都是那种被随机拨到的电话。所以我现在的做法是,需要集中精力工作时,我通常把手机调为静音。等有空时,看到如果是通讯录里打过来的电话,再回拨回去;如果是陌生号码就不理它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却没有调到静音。或者这就是老天的安排吧。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估计又是推销的,我想。
“哪位?”我接起了电话。我已经想好了下一句应该说“谢谢,我不需要”。
“请问你是江小可吗?”
“嗯,你哪位?”
“我是你爸爸公司总部人事部的工作人员,你爸爸江子舟去世了……。”
“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我听到最后那句话眼泪瞬间失控地决提了。这不可能,一定是我听错了,我还没有忘记礼数,有礼貌哽咽地追问了一句。
“你爸爸江子舟去世了,因为你是他唯一的继承人,我们分公司的人托我一定要找到你。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你可以打我们四川分公司的陶小姐的电话问一下她具体情况。”
“好的,谢谢。”
我很佩服自己可以说了谢谢两个字,并礼貌的挂了电话。
我顿时有种特别莫名的悲恸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那个人,撕碎了都不解我恨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流泪?
我为什么会这样?
“小可,你没事吧?”同事问我。
我这才发现我已经泪流的不像样了。“没事,你们先去吃饭吧,我不去了”。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我为什么要哭?我为什么要这么悲恸?这个人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在犯什么贱?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我不禁泪流得更厉害了。我想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吧。我连他的脸长的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我却这么悲恸地为他流眼泪……
我一个人跑到楼梯拐角处放声大哭。
应该用“嚎”来说更准确些吧。
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一小时后……
我决定马上和公司请假,我要去马上飞到上海去看他最后一面。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爸爸,我身上流着他的血。
我先给陶小姐打电话确认一下,或许是搞错了呢。我侥幸地想。
“你好,请问是陶小姐吗?我是江子舟的女儿江小可。”
“哦,你好”对方的声音很冷。
“听说我爸爸去世了,是吗?”我感觉到我的声音在颤抖,我在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嗯,江子舟在今年3月23日死于家中。”
“什么?3月份去世的?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当时头似乎被什么震了一下,完全搞不清什么状况。
“你还问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你,他去世你不知道吗?你是他女儿,你一点孝敬他的义务都没尽,你还问我?”对方气愤的说。
我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了,“是我没尽义务吗?自从我8岁时他们离婚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他也没有来找过我。我找他也找不到,他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是我没有尽义务吗?我倒是想尽义务呢?我上哪找他?”我几乎是用尽全力喊出来的。
“啊?这样啊。对不起,我刚刚态度有点过份。我以为是你不尽孝,人死了才出现。我不知道会是这样,实在对不起”。对方连连向我道歉。
“没事的,我们家情况太特殊。”我努力让自己恢复常态。
“我也是听上海退休办向我们反应的,具体情况你联系一下我们退休办的负责人Y先生吧,他的联系电话是XXXXXX”陶小姐说。